看到眼前的景象,孙妍吓得瞪大眼睛,全身血液凝固定在原地。
“孙妍!怎么办?真的着火了!”
耳边男生还在吵吵闹闹,孙妍心中满是恐惧。
她不是真的想杀了虞棠,只是想给装逼大小姐一点惩罚而已!
没等她多想,身旁男生拉着她快步跑下了楼。
“虞棠还在里面!怎么办?”孙妍气喘吁吁,满脸都是恐惧。
男生吓得失了魂,这才想起文艺楼里面的还有人,一屁股跌在地上彻底崩溃。
“完了孙妍,我们真的杀人了!”
…
医务室内,顾祁正处理着小臂的伤口,霎时间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少年抬头看向窗外,浓烟从文艺楼三层涌出,楼下聚集着一堆逃出来的同学,灭火警报在全校响得震耳欲聋。
“文艺楼着火了?!”
校医手中的纱布掉在地上,似乎不敢相信学校内会突然着火。
没等校医反应过来,身旁少年如一阵风,快步起身向外面跑了出去。
顾祁不顾手臂伤口,下楼的时候跑太快,假肢不协调猛地摔了一跤。
他顾不上太多,爬起来向着文艺楼狂奔。
文艺楼下,已经有老师跟学生会的人在维持秩序,大批同学们人心惶惶。
看到顾祁要冲进去,老师赶忙拦住:“一会儿消防员就来,不能进去!”
“虞棠还在里面!”
“里面学生都已经逃出来了,老师们已经查看过,里面没有人,好好待在原地!”
顾祁看着灰头土脸的同学,面前一个又一个惊慌的面孔,根本没有虞棠的身影。
周围混乱的什么都听不到,他只感觉头晕目眩,快要失去什么。
趁别人没发现,顾祁跑到文艺楼后面,用拳头狠狠砸开窗户,从一层翻了进去。
他脱掉外套,迅速跑到文艺楼厕所内,打开水龙头沾上水,向着楼梯上冲。
滚烫的火焰阻挡住脚步,他咬着牙冲进了火堆之中。
另一边。
校长刚把楚淮与虞衡等人送出学校。
浓烈的烟雾冲天呛人,楚淮回头瞳孔骤然一缩。
当年失去亲生女儿那场大火,似乎逐渐浮现在眼前,心口像是被压着什么,使他踉跄一步扶住豪车。
“楚总,您是不是想到当年那场大火,又开始心悸了?”
保镖上来贴心询问,楚淮踉跄推开下属,不顾其他人劝阻冲进火场内。
远处虞衡面色一变,紧跟着也要冲回文艺大楼。
身后助理见状,猛地拉住他:“虞总,你别冲动!”
“我女儿还在里面,放开!”
“您女儿一定会平安,消防员马上就来,要是您有个三长两短虞氏怎么办?”助理苦口婆心劝解。
周遭乱成一团,虞衡逐渐冷静下来。
“对,棠棠一定已经撤离火场,虞氏已经遭受重创,我不能再冲动,公司还有很多事没有处理。”
他一遍遍安慰自己,下意识屏蔽虞棠遭遇危险的可能性,选择留在原地等待结果。
…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刺鼻味道,楼道内已经被浓烈的烟雾充斥看不清前路。
高大的男人扶着墙壁,捂着口鼻快要摇摇欲坠跌倒。
前路浓烈的火焰,似乎阻隔着他前进的方向。
恍惚之间,楚淮似乎看到,当年大火中那烧焦的孩童尸体。
他亲眼所见亲生女儿死在面前,剧烈的应激反应下,像是魔鬼挥之不去。
男人支撑着身子,忍着窒息踹开一个个门。
里面没有虞棠,只有烧焦倒地一片的桌椅板凳。
接二连三的电路爆炸响起,浓烟扑面刺鼻的厉害。
化妆间内,衣服燃烧了起来,从门外缝隙涌入的烟雾,快要看不清面前的东西。
虞棠狠狠揣着门,呛得咳嗽。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根本不知道,也来不及反应。
死亡倒计时一分一秒缩减,虞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缩在角落一遍遍默念安抚自己。
她捂着唇,被浓烟呛到嗓子流出生理泪水,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前世死前的景象,像是走马灯般,一幕幕在大脑内出现。
绑架者尖刀刺入胸口的痛…喉咙涌出黏糊糊的血腥…死亡前耳中的嗡鸣声…失去意识最后的混沌…都让她无法冷静。
为什么每一次死亡,她身边都空无一人?
如果再次死亡,顾祁又会是什么表情呢?会不会难过到又要陪她殉情?
想到这里,虞棠缩在角落里,埋在双膝中泪水忍不住滚落下来。
正当她绝望时,门猛地被“砰”一声被撞开。
时间好像在此刻停止转动,门外那高挑的少年满脸灰痕,白衬衫被染成了脏兮兮的模样。
他气喘吁吁,肩膀与手上都是血迹,背后便是燃烧的浓烟与万丈火海。
那一瞬间,她只觉得顾祁像是救赎。
在最绝望的时候,永远都会出现的救赎。
她想张口呼喊,下一瞬感受到,自己被拽到宽阔的怀抱。
少年喘息声在耳边无比清晰,颤抖的怀抱替她隔绝了一切炙热,令人安心。
“顾祁,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虞棠忍不住眼泪,紧紧抓着少年的衣袖,像是被吓到的小兽。
“我在,不怕。”
少年柔声安慰着她,迅速将沾水的外套,披在女孩灰头土脸的面上。
“别怕,我带你出去。”
顾祁搀扶着虞棠,两人刚想冲出去,突然被面前燃烧的化妆台挡住去路。
等到两人反应过来时,楚淮已经跑到化妆间内,亲手推开燃烧的化妆台:“走!”
男人招呼着两个孩子,看到顾祁衬衫上的洞,脱掉大衣盖在少年头上,也没管自己被烫坏的西装。
楚淮:“往反方向走!那边火势小!”
虞棠来不及多想,身边男人与少年像是两道人肉墙,替她隔绝了所有的危险。
三人好不容易挪出化妆间,往反方向跑的时候,楼道头顶灯管猛地发出爆炸声。
头顶巨大的灯管,直直朝着楚淮头上掉落。
虞棠刚想推开楚淮,面前似乎有一道人影冲了过来,推开了面前的男人。
少女眼前的画面,像是逐渐被放慢,夹杂着周围电路噼里啪啦的呜咽。
楚淮被少年推到了一边,正好摔在离灯管碎裂的不远处,脚下都是灯管玻璃渣子。
而顾祁却被灯管直直砸中,火花四溅,看不见面前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