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猛地条件反射,撑着双臂,想要保持安全距离。
由于忘记穿戴假肢,他努力尝试着起身,每一次都跌在虞棠怀中,场面狼狈而又暧昧。
身下少女长发散开,眼波流转快要让他迷失,少年声音嘶哑略带严肃:“虞棠,不要看我。”
“嗯?抱歉抱歉!”
好看还不让看吗?
看到顾祁面色淡漠咬着下唇,耳尖红到脖子根,虞棠突然觉得他可爱的紧。
“你别乱动,我把你扶到床另一边。”
虞棠小心翼翼扶着他,让顾祁安稳躺在床上,她才挪开很远的距离,躺在床的另一边。
声控灯,再次因为两人沉默,瞬间熄灭。
黑暗中,两人盖着一个棉被,各占着床的一边,中间像隔着楚河汉界。
哪怕离得很远,顾祁依旧可以感觉到,女孩翻身带起棉被,滑过自己肌肤的触感。
想到跟虞棠同床共枕,顾祁就觉得荒诞,心脏跳的很快很快…
男人都有的劣根性,尤其是对着喜欢的女生,再自然不过。
哪怕虞棠离得很远,他闭眼睁眼刻意忘记,脑中依旧浮现着女孩嫣红的唇,以及玲珑有致的腰肢。
喉咙前所未有干,明明晚上才喝过水,此刻却干得快要爆炸般难以忍受。
被子就像是包裹的大火炉,炙烤着他本就隐忍多时的理智,好像下一秒就会崩塌。
顾祁轻轻在被子下,左手按在右臂伤口上,硬生生将指甲扣入结痂的伤口。
黏糊糊的血沾在病号服上,他才感觉理智回来一些。
然而虞棠这边,自然也没睡着。
想到一开始萍水相逢的两人,现在竟然安静的躺在一张床上,就觉得神奇。
心中奇怪又激动,原本微弱的睡意,在此刻消失殆尽。
顾祁同意跟她躺在一张床上,应该是喜欢她的吧?
夜里人总容易上头,虞棠偷偷侧目光,纠结着告白的措辞偷看。
一片黑暗中,少年鼻梁高挺,呼吸平稳清浅,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去,侧颜冰冷凌厉略带少年气。
也许是她的视线太过于直白,顾祁藏在被子下的手,死死扣着伤口,依旧难以忍耐。
心心念念的女孩,此刻正看着他。
只是简单的注视而已,可他真的忍得快疯了,心猿意马忍不住捅破窗户纸,按着她深深索吻纠缠。
被注视的愉悦,与伤口撕裂的痛在感官碰撞,形成诡异迷恋的快感。
他喜欢她看自己,目光一直在他身上,眼中只有他。
背后出了不少汗,那条可怖的伤口上午擦过药,现在混杂着汗水,刺激着大脑嗡嗡疼。
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被注视而兴奋,还是因为太过疼晕乎乎的,只能偷偷胸腔小幅度起伏呼吸,以此来缓解痛苦。
虞棠听到少年略微起伏的呼吸,担心的蹭了过来。
“顾祁你睡了吗?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少女靠近,带着淡淡的沐浴液香味儿,两人病号服在被子中摩擦接触,使得顾祁浑身被电般紧张。
求你,别再靠近了!
他在心里如是祈祷,只觉得现在的虞棠,就像个索命的魅妖。
左臂蹭着她的病号服,像是被抽走所有感觉,只剩下麻麻的僵硬。
女孩呼吸喷洒在他面颊,撑着胳膊从上望着他。
“你别硬撑,实在不行,我去叫医生来吧。”
虞棠正准备起身,身侧少年总算溢出沙哑略带失控的声音:“我没事。”
“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伤口又疼呢,可把我担心坏了,不过,你也失眠吗?”
顾祁:………
他血气方刚,还没有接触过男女床事,身边躺着一个女生,怎么睡得着?
无奈于虞棠不懂他隐忍的痛苦,少年淡淡“嗯”了一声,表示回应。
虞棠乖巧的躺回自己位置,望着天花板:“那我们聊聊吧。”
现在,顾祁很想掐着她的下巴吻上去,并且说一句:现在是谈心的时候吗?对男人难道没有一点防备吗?
他不知道,虞棠只信任他。
紧接着,少女声音率先传来:“今天听同学们说,橦子健突然杳无音讯,也不知道被开除去哪了,不过也算活该。”
身侧少年听到这消息,并没有什么意外。
橦子健三番五次招惹虞棠,他早已用金融控险稳稳操盘,帮一个大公司规避了损失,得到了几十万的回报金。
那位公司的老板,答应事成后,帮他处理一个人。
橦子健现在,大概a市所有学校都不会收他,应该生不如死堕落了吧?
他是一头狼,咬住猎物一定是往死折磨,根本没有心慈手软一说。
“至于孙妍,她坐牢了。”
“嗯,是吗?”
“是,不过我很奇怪一点,同学们说孙妍好像在牢里受不了,三番五次要闹自杀。
而且,她的父母也被辞退了,现在只能捡垃圾为生。”
虞棠像是奇怪,突然坐起身:“应该不是我养父,他虽然不善言辞,但做法没有这么极端,到底是谁在暗地里帮我呢…”
虽然孙妍该死,可她的父母并没有教唆帮忙,连带着生不如死成了流浪汉,这在虞棠三观里确实有点极端。
听到虞棠说极端,少年下意识扣紧伤疤,任由一股血印在病号服上。
孙妍闹自杀,完全是因为他将密封的箱子,邮寄给工作室员工,让他们定期给牢里的孙妍送东西,甚至是恐吓信。
一开始是死老鼠,后面逐渐变成各种动物的脑子,恶趣味暗示她没脑子,自取其辱。
血淋淋的死动物尸体肢解,黏糊糊的脑子寄给孙妍,都是他的报复。
他总能抓住对方的阴影,再加以伤口撒盐,让孙妍崩溃。
至于孙妍的父母,他觉得无所谓,反正他没有同情怜悯。
虞棠不懂顾祁病娇的想法,依旧自说自话。
身侧的少年将下唇咬出血,阴暗贪婪的眸子盯着她。
这件事她不认同,他不懂为什么。
有些人该死,尤其是对虞棠产生伤害的人,就应该万劫不复。
可在暼见虞棠时,他决定为了让她不再害怕,收敛一些。
至于已经做过的事,他会一辈子烂在肚子里,不会让她发现那些恶心的东西。
“给孙妍和橦子健施压的人,的确很可怕。”凶手脸不红心不跳,同虞棠讨论。
谁知,下一秒虞棠突然叉开话题,猛地凑到他面前。
两人呼吸交缠,顾祁瞳孔微微放大,忍着呼吸盯着月色下的女孩:“怎么了?”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想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