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说什么?!”
虞棠似乎发觉自己听错了,瞪大眼睛望向站在风中的少年。
“其实这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也怪我自己怂。”洛卿像是想到什么。
连忙又焦急解释道:“你不要觉得,我喜欢你会有负担。”
洛卿:“喜欢你是我的事,至于决定如何,是你的事,我永远都会尊重你,我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洛卿忍不住脸红:“我就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这也是我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子。”
他不是故意想撬顾祁墙角,只是在等待一个意料之内的答案。
在沉默的几秒中,对他来说,仿佛过了几个世纪。
只是刹那间,虞棠已经抽出他身侧的道具剑,直接捅在洛卿胸前的血包上。
随着廉价血包炸开,红色素溅落在少年面颊,他第一次显得有些无措。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洛卿好看的面容,笑得轻松。
伴随着天台广播,通报他的玩家号码牌死亡,黑发少年仿佛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这就是我的答案。”虞棠眼底仿佛有惋惜。
不过,她更多是把洛卿当朋友,她尊重他的心意,但也仅此而已。
她虽然某些时候恋爱神经不敏感,但既然知道对方存在希冀,有时候绝情,反而是对方感情负责与尊重。
快刀斩乱麻,从来都是虞棠性格,不与争辩也是。
“原来是有偏爱了。”洛卿笑得释怀。
没等虞棠反应过来,黑发少年张开双臂,直挺挺向着老旧栏杆下面坠落。
好像就算输,也偏要大大方方轰轰烈烈,让她记住很久很久…
看到少年坠楼,虞棠大脑空白一瞬,反应过来这里是教学楼六层,连忙向下望去,险些要打120。
可血腥的事儿并没有发生,黑发少年仰躺在充气垫上,还合时宜的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耍了个帅。
他突然向上大喊:“虞棠,既然决定了就继续向前走,不要让我看不起你啊!”
“嗯。”她也笑。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转身。
此后,路不相同。
“老大,你当真放弃了?”
其中一个富家子弟有些心塞,他们根本不理解洛家大少爷,怎么戏这么多。
为了告白一个妞,非得特意让他们花大价钱,布置个充气垫,而他自己再来个华丽退幕。
“对啊,放弃了。”洛卿双手放在后脑勺,眼神却空了一片,“我是那种撬人墙角的人吗?”
“走了走了,我们出去等虞棠他们,一会儿通关出来。”
几个富家子弟面面相觑对视,看着自家老大大摇大摆,向着虞棠所在的教学楼反方向走去。
可他们心知肚明,洛卿不是真的放下了,他只是大方的退让了。
没人知道,虞棠那虚假的一剑,刺得他心口多疼。
也没人知道,他曾也有一分期待,那个朦胧感情下的女孩,可以选择他…
但他不是她的偏爱,也不是她的命中注定。
*
虞棠发现,最终通关天台并没有顾祁的身影。
那证明,顾祁也许还在废弃校园里面,还没通关出来。
她回到黑压压的教室,挨个寻找顾祁时,突然听到学校老旧广播传出来的播报。
【现在已有两位国王级别的玩家,分别是001号与102号,请各位玩家注意。】
【两位反派国王玩家,随时拥有“杀害”,淘汰其他玩家的权利。】
001号反派玩家,自然是她。
那另一个呢?
正想着,她突然察觉身后仿佛被什么人盯上,如同毒蛇般绞着她。
她拿着手电筒,握紧道具佩剑,总觉得这目光似乎杀意满满。
虞棠屏息凝神,抄起身旁木头拖布转过身的同时,眼疾手快立马抵在对方喉咙上。
而此刻她垂眸的同时,正好看到自己脖颈,那闪着寒光的匕首。
月凉如水,照在虞棠与顾祁两人发狠的脸上,双方俱是一惊。
“你哪里来的真刀?伤着人怎么办?”虞棠有些后怕。
“棠棠?”顾祁收敛狠意,将匕首收起来。
这才四处探了探,将她拉入美术室内讲台洞下面。
虞棠:“这不就一个游戏吗?至于这么紧张吗?”
“一个小时前,我突然发现自己被跟踪了,而且几乎是一转眼的功夫,就找不到你了。”顾祁如实说道。
“那个跟踪的人,我分不清是哪个npc,但他绝对想动手。”
顾祁大概向她讲述了黑漆漆的环境,堪称离奇的突然瞬移。
至于匕首,顾祁表示是从那位npc手里抢过来的,但可惜他并不知道,法治社会,到底是谁这么猖狂想杀他。
听着这一切,虞棠心中愈发后怕。
她觉得,这个世界法则简直丧心病狂,没完没了抹杀她跟顾祁。
偏偏最危险的是,她这个悲催的女配,跟顾祁这位悲惨男配,根本不知道世界法则用得什么手段。
而且,这就是个定时炸弹,她还需要遵守规则,没办法告知顾祁,他们所处现实只是一本小说。
小说里,主角才是世界的中心,男配女配自然是哪里凉快,呆哪里去。
顾祁盯着虞棠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又生无可恋,他握紧匕首冷笑:“安心,棠棠。”
“嗯?你说什么?”
“如果他真的要杀我,指不定谁反杀谁。”顾祁笑得阴冷,仿佛根本不顾及后果。
反社会人格…这不会是第三人格吧?
虞棠正心累,突然发现美术室破旧的投影仪上,突然开始播放刚才天台上的画面。
配合着工作人员歌颂玩家这可歌可泣的爱情,虞棠脚趾头简直又抠出了一栋新房。
只是她没注意到,顾祁盯着虞棠的手,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吞噬她。
狭小的空间内,白发少年垂着头,二话不说握住刚才洛卿握过的手,反复擦拭了起来。
“我说,就只是摸个手而已,你怎么又醋了?”虞棠忍不住出声安抚。
谁知,白发少年偏执入骨,依旧低着头仔细擦拭虞棠的手。
仿佛那上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
大概过了一分钟,虞棠以为这个洁癖小病娇终于安分时,她却惊觉手背一痒。
此时此刻,那破碎漂亮的少年,正垂头伸出粉红的舌尖,轻轻的舔舐着她的指尖,一寸寸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