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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实在是太震撼了。

大雨磅礴,火势却凶猛。

珍贵的木材燃烧时,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但此刻,那令人心旷神怡的味道,却犹如索命的恶魔,令人两股战战,胆小的已经翻白眼晕了过去。

此情此景,对众人的冲击力远胜于主院里的银杏树被击中烧成黑焦木的画面。

毕竟,那是树,而这是屋子,屋子里还有孟瑶在啊,那可是伯府最大的依仗,平远伯倒下了,她若再出事儿……

等众人从目瞪口呆、心惊胆战中反应过来,连滚带爬、高喊着去救火时,那屋子都快烧了一半了。

主梁砰的从高处断落,重重的砸在每个人心口上。

见状,有人噗通跪在了泥水里,心死如灰的喃喃,“完了,都完了……”

也有人想冒死冲进去救人,却被年长的拦下来,声音抖抖索索的道,“不能去,不能去啊,屋子被雷击中,是上天预警。”

“什么预警?”

“那屋里的人,是妖魔鬼怪……”说出这话的人,已经吓的半死。

其他人也禁不住往后退了几步,个个脸色惨白,满目惊恐。

这话还真不是个别人的迷信,而是当下普遍流传着这样的说辞,虽然没实证,但千百年来人人都这么说,假的也是真的,子不语怪力乱神,但寻常百姓谁敢说不信神佛?

就是自诩有见识的读书人,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抨击这些流传千百年的预警之言。

况且,眼前发生的事儿,也太过骇人听闻、又罕见,平远伯府那么大,雷单单为何就劈中这祖孙俩呢?

谁都会忍不住多想。

琢磨的方向也几乎一致,无非是外面的流言,平远伯府猖狂无忌,数次残害功臣,简直丧心病狂,甚至在宫里都敢动手,不惜得罪大半个朝堂、还惹帝王不惜,这种种做法,谁没意见?

帝王都不再给伯府留颜面了,派了官员来查案。

外界一片叫好声。

都在等着看伯府伏法。

伯府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然而,还没等如何应对,就被雷劈了。

所以,这是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吧?

不过,一个只是劈了院子里的树,这算是小惩大戒,但这位郡主,小命都怕是没了吧?

各有各的解读,很快就给这桩事件定了性。

外界也是如此。

这一幕发生的突然,也很状观,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毕竟,那么恐怖的画面,谁能忍住不往外宣扬呢?

闪电从天上,直直的落在平远伯府上空,还伴随着那么震耳欲聋得雷声,随后,又是起火,又是大呼小叫的请御医,搅动的整个京城都躁动起来。

有纯碎好奇的,有为此震惊的,也有幸灾乐祸的,还有心虚胆怯的,生怕自己也会被雷劈。

而正在盯着平远伯府查案的官员,则急慌慌的冒雨赶了过去,他们免不了有点阴谋论,万一这是伯府脱罪的新手段呢?

别怪他们小人之心,实在是平远伯为了脱罪,太能对自己下狠手了,连中风都敢尝试,谁知道这次的大场面会不会又是他搞出来转移视线的?

不过,这次让他们失望了。

等他们去了平远伯府时,府里已经全乱了套,连守门得下人都魂不守舍,其他下人像无头苍蝇似得乱窜,个个脸上写着惊慌无措。

平远伯还在昏迷中,孟世子虽然没撅过去,却也被打击的没了半条命,颓丧绝望的仿佛认了命。

至于女眷,就知道哭哭啼啼,更是撑不起来。

满府的主子,竟没一个能扛住事儿的。

看到这一幕,查办案件的官员都不免唏嘘,平远伯府就算没被定罪,日后也要落败了啊。

当他们看到雷击现场后,就顿时顾不上唏嘘感慨了。

尤其是去了孟瑶的院子,看着那被烧毁的房屋时,心情更是沉重起来。

货已经灭了。

孟瑶却还在里面,所有人都对那屋子避如蛇蝎,不敢靠近半步。

只有伺候孟瑶的几个丫鬟跪在不远处,抹着眼泪,一声声的喊“郡主”。

至于负责保护孟瑶的几个护卫,早就进宫汇报去了。

这事儿对他们来说,也过于惊悚,以至于在汇报时,不敢有丝毫添油加醋和主观意识,当时看到什么,就老实的说什么,只是声音免不了有些抖。

建兴帝听后,当即便惊的变了脸色,连手里的笔掉落在地都不知。

半响后,才慢慢镇定下来,“此事,果真属实?”

护卫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地道,“回皇上,臣等亲眼所见!”

“真是雷劈,而不是人祸?”建兴帝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

护卫心有余悸的道,“不是人祸,臣等查看过周围,没有人为的痕迹,况且,当时电闪雷鸣,凡人如何有本事能引雷呢?那闪电,正中安平郡主所住的屋子上空,瞬间就起了大火,那火势,即便下着雨都浇不灭……”

建兴帝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是……”

伤害有功之臣,触犯天庭戒律,所以被天雷罚了?

朝中人多觉得,这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不过对于这种自毙方式,还是有些讳莫如深和感情复杂。

毕竟,在朝为官,谁能没做过几件丧良心的事儿?

谁敢坦荡荡的说无愧于天地和百姓?

万一以后老天爷也给他们来这么一下子,谁扛得住?

光是想想,都胆颤了。

百姓们则相对朴实,认为这是“为人莫作亏心事,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和来迟。”的最好诠释,自此后,更把这话当作金科玉律,连带着作恶的都减少了很多。

这也算是许怀义的间接功劳吧,只是没发宣之于口。

他办完事后,并未在平远伯府停留太久,就趁乱离开了。

他原本是想亲眼看到孟瑶的尸体后再走,但显然,伯府的下人都被吓坏了,竟是没一个敢冲进去救人的,等那大火灭了,估计孟瑶早就烧成灰烬了。

一路避着人,顺顺当当的回了家,期间,丝毫没暴露形迹。

顾欢喜早就找借口将主院的丫鬟打发了,连闺女都哄到顾小鱼那儿去玩,她手里捧着书,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直到许怀义平安回来,一颗提着的心才安放下。

“怎么样了?”

“尘归尘,土归土了。”

闻言,顾欢喜瞬间意会,惊愕的问,“烧成灰了?”

许怀义“嗯”了声,声音没多少起伏,神色也异常平静。

见状,顾欢喜不由纳闷,“办成这事儿,你不是该得意么?”

怎么看着好像没当回事儿一样,这么稳重了吗?

许怀义洗去脸上的伪装,换了身干爽的衣服,惬意的往椅子里一趟,端着温热的茶杯,随口道,“没啥可得意的,甭管杀的是敌人还是仇人,杀人都不会是一件愉悦的感受。”

顶多当时会觉得解气了,但事后,他并不会因此就能有多高兴。

闻言,顾欢喜挑眉看着他,打趣,“思想成熟了啊,我还怕你在战场上杀红了眼,回来也不把人命当回事儿,真变成人屠,我可不敢跟你睡一张床上了。”

许怀义知道她担忧什么,信誓旦旦的道,“放心吧,我只杀该杀之人,无辜的人,下不去手。”

顾欢喜点了下头,“做到问心无愧就行。”

许怀义“嗯”了声,叮嘱一句,“这两天应该会有很多人来咱家说道这事儿,你可注意点儿,别漏了馅儿。”

“好,不过,你还是担心自己吧。”她才认识几个人?上门的客人,九成都是奔着他来的。

果不其然。

连一个晚上都忍不了,赶着饭点儿,苏喆和李云亭就来了,也就是彼此都熟悉了,不然这做派,妥妥恶客。

顾欢喜在前院安排了一桌,仨人守着红泥小火炉子,吃红焖羊肉锅子。

许怀义还得装病人,也不敢喝酒,连羊肉这等发物也不敢多碰,只郁闷的挑着青菜豆腐吃。

俩人来之前,焦大夫和江先生才从他这儿出去,还有孙钰派来的人,都是跟他传消息的,顺带着提醒交代几句。

所以,这会儿应付此事,他已经很有经验了。

等那俩人喝了一杯后,他主动提及,“平远伯府得事儿,我已经知道了,师傅派人来说了一次,我府里的人也出去打听过,刚才江先生还跟我在说道呢……”

苏喆迫不及待的问,“那你是个什么想法?”

许怀义很淡定的道,“很玄妙,但很多人都亲眼所见,那就不是假的,天打雷劈的事儿,古往今来也不是没有,就是没想到,会那么巧,落在平远伯府头上,只能说他们太倒霉吧。”

苏喆摇着头,一脸复杂的道,“这可不仅仅是倒霉那么简单,外面的人,如今都认为是他们伯府造了孽,所以上天才降下雷罚,这是恶有恶报,眼下平远伯昏迷未醒,生死难料,整个伯府没了主心骨,前路迷茫,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顿了下,他才用那种讳莫如深的语气道,“至于孟瑶,直接被雷劈死了,由此可见,她果然是妖孽啊……”

许怀义嘴角抽了下,“外头也这么传吗?”

苏喆点头,“祖辈都说了,被雷劈中的屋子里所住的人,都是妖魔鬼怪,她不是妖孽是什么?平远伯让人刺杀了你十几次,上天都只是将雷警告他一下,可孟瑶呢?直接劈死了,这得多大的罪过啊?”

他说完,忍不住喝了口酒压压惊,哪怕到现在,都觉得这事儿太过惊悚,超过了他的承受能力。

李云亭的心态就强大多了,他隐隐还有几分兴奋,“这雷来的实在太及时了,上午我们还说想要去除掉她,没想到,下午,她就被老天爷收了去,怀义,你是老天爷的亲儿子吧?”

许怀义,“……”

他算啥亲儿子?他家阿鲤才是老天爷的亲闺女。

苏喆闻言,深以为然,不住的点头附和,“云亭说的对,怀义,你绝对是被上天厚待的,拥有大运道的人,这运气,实在是,啧啧,凡人羡慕不来,以后我就跟定你了。”

许怀义无奈的道,“就是巧合而已,跟运道无关。”

是他自己筹谋来的。

苏喆听不进去,义正言辞,“你就是气运昌隆,福元深厚,别否认了,反正,否认也没用,事实胜于雄辩,你看,你受了不公,朝廷还没给你公道,上天就先帮你出气了,这多大面子?”

许怀义无语吐槽,“打雷下雨,那是自然现象,哪年春上不打雷啊?难不成都是老天爷在给我出气?去年电闪雷鸣的次数也不少,难道也是因为我?”

苏喆噎住。

许怀义继续道,“在外面可别瞎说啊,会被人当成是妖言惑众的,万一也认为我是妖孽咋整?”

苏喆败下阵来,“行,行,都听你的,我以后就放在心里想想。”

许怀义强调,“就是巧合。”

苏喆不走心的点头,“嗯,巧合,是挺巧合的。”

许怀义翻了个白眼,给他倒满杯子,“还是喝你的酒吧。”

苏喆笑起来,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李云亭好奇的问了句,“孙师傅让人来跟你说了些什么消息?”

也就是关系好,才能这么直言不讳的问了。

许怀义也没瞒着,“就叮嘱我,安心在家里养伤,啥事也别管,外头如今有些乱,连他老人家都拿不准事情会朝哪个方向发展,有太多难以掌控的意外发生,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趁机作乱啥的,再被人当成筏子用了,所以暂时先苟着点吧。”

李云亭若有所思的道,“这么想也没错,毕竟孟瑶被劈死这事儿,太匪夷所思了,真有那胆大的,还真有可能会拿来做文章,比如楚王府……”

孟重楼在疯之前,可是跟在楚王府的世子爷身边转悠的,俩家显然有牵扯。

“不会那么做死吧?”苏喆低声道,“楚王府现在被砍的就剩下根光杆子了,哪还有人手再去折腾?”

李云亭意有所指的道,“京城没有,京城外头还能也没有?”

谁猜不到楚王养了私兵啊?这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了。

闻言,苏喆不有皱眉,“难道又要兴兵起乱子?”

李云亭冷笑,“那些人眼里只有权势滔天,哪会管百姓死活?打就打吧,我正好请求领兵去平叛。”

这话苏喆接不上,无力的叹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