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惹得红颜瘦,
英雄只顾意封侯。
不见月下飞鸿雁,
随月独上望夫楼。
兵戈血溅黄沙旧,
美酒难消万古愁。
若问人间常有事,
唯有岁月白人头。
世间争名夺利,终日机关算尽,劳劳碌碌一生,只知道拿来却不知道拿来的意义何在。
造命弄人,最后一切如过眼云烟随风而散,只剩下一身遗憾,挣得一把白头。
世人如此,白蛟黑蛇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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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木木第一次知道它的竹剑中竟然有剑灵的存在,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弱弱问道:“娲娲姐,不知道这位剑灵老先生怎么称呼?”
“老先生个屁,老先生!它就是个老无赖,从成灵至今不知道坑了别人多少好宝贝!”
娲娲姐怒气满满,像是剑灵欠她几千万一样。
“我没有,我不记得,我不是。”
剑灵否认三连,脸不红心不跳。
“你脸皮是真的厚,我的魔骨玲珑塔呢?我的美人三剑呢?我的妖身傀儡呢?还有......你啥时候能还回来?”
娲娲姐如同明镜高悬之下的大官数落着剑灵的罪证。
“最近手头有点紧,下次一定。”
“你奶奶的!”
“小娲娲,我怎么说也是你的前辈,你就不能尊老爱幼一下嘛。”
“你为老不尊,你是赖皮狗,我尊你奶奶个腿。”
“......”
一蛇一剑灵如同多年未见的冤家,你一言我一句地吵了起来。
“那个,娲娲姐,剑灵前辈,咱还是先解决眼前的困境,以后有的是机会聊。”
这俩人一个算是自己的兽宠,一个算是自己的剑灵,不过听这二人语气似乎来头都大得很,李木木一个小小二境可不敢以主人自居。
“小家伙你不必着急,若是换其他的四境真魂来我倒没有十成把握能解决,可是刚好是这两位,那就不足为虑了。”
远处,白蛟黑蛇听着二人吵闹却不敢继续上前,他们的直觉告诉二人,这一位突然出现的剑灵很是危险。
剑灵的身形很是模糊,比白蛟黑蛇两道真魂还要虚幻,像是一个分不出男女老少的人形云雾。
剑灵一步踏出,只是踏出了一步,然后就如同一个年迈的老人一样一步一步走到白蛟二人面前。
李木木身在界域之外自然没有感觉到其中玄妙,唯有身在界域之中并且修为已经突破到第四境的白蛟二人才深有感触。
“时间法则,而且已经突破了四境的感悟层次!”
白蛟黑蛇同时反应过来,随后异口同声喊了出来。
如果说世间有几股强大而永恒的法则,那绝对不能忽视时间与空间两种法则。
领悟空间法则者,浅境便能于虚空行走,一步跨出已在百米之外,而且领悟越深越强,曾有绝世剑仙以空间剑意万里飞剑,一瞬即达。
时间法则则比空间法则更加玄妙,顺时可预测将来未来事,逆时间则能回溯历史真相,追回当时记忆,此外各种妙用不可思议。
“你们二人不过是孟学士造化神功所化,他让你们入凡尘历练,可是你们却失了本心,迷失了自我,倒也是可叹、可悲、可惜。”
剑灵摇晃着虚幻的脑袋,像是有无限的惋惜。
“那老家伙不过是把我们当作他增进世间真意感悟的工具,我们兄弟自立门户也算是识时务者为俊杰,那老东西的下场是他罪有应得!”
说话的是白蛟,黑蛇眼中光彩流转,沉默不语。
“那北国的两位绝世佳人也是罪有应得?那个流落世间的孩子既没有父亲也失去了母亲也是罪有应得?”
白蛟黑蛇都不再言语,似有千万种忧愁郁结于胸。
剑灵一声叹息,悠远绵长。
界域之中的白蛟黑蛇二人正逆着时间的长河艰难前进,往事历历在目。
时间倒退。
宗门创建完工的那一日热闹非凡,无数名流前来祝贺,兄弟二人风光无限。
境界突破之时,冷风萧瑟,残阳依旧,魔尸成山,血流成河,兄弟二人于绝境处双双突破,化蛇入蛟。
千魔围攻之时,兄弟二人各自持剑,互为倚靠,同心无疑,共生死。
初入魔域之时,人生地不熟,四处碰壁,举步维艰。
那年离别,北国大雪难得消融,美人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
那年相遇,蝴蝶逗着春风。
那年分离,江风月暗水凄凉。
那时呵护,小庭院深深,儒雅书生,杯中清淡香茗,玄白双蛇绕凤笔。
那年诞生,只是情到深处的一句,“腾蛟起凤,孟学士之词宗。”
画面一转,光线昏黄。
宗门凋零,不复当年盛状。
离人楼上月徘徊,美妇人年年泪眼相望,最后落得人老珠黄。
暗月江边,儒雅书生咳了一纸黑血,气息游离,嘴中不断念叨着“知黑守白,何日归来?”
一个少年,仗剑走天涯,看似潇洒实是无限孤单落寞。
白蛟黑蛇如游客,走马观花,虽泪眼婆娑却又无可奈何。
于时间遨游,如观影,虽能见却无法改变。
光影重重,二人又回到了原点。
“你们二人可有所感悟?”
二人并没有回答剑灵的话。
“白,或许我们一开始就错了。”
“贪嗔痴人人皆有。”
“可是,可是她,可是他,可是他...”
黑蛇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完整的话,留下的是一长串沉重的无声。
“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白蛟问剑灵,那是他的孩子。
这个故事很长,他等的时间也很长。
“他很健康,也很优秀,后来入了北国皇室,现在皇室里还残存着他的一缕血脉,前几日我还见过的。”
“哦?”
白蛟眼里有了光,像是换了一个人。
“他也很健康。”
“那就好,那就好...”
白蛟脸上有了笑意,一连说了好几个那就好,像是欣慰更像是自豪。
他喃喃道:“总算有一个好消息了。”
黑蛇见状也是笑了起来,他已经很久没见到他弟弟笑了,作为兄长,他很自责。
“可惜我再也见不到了。”
白蛟俯身看着自己虚幻的身体,苍老的声音中满是苍凉。
“黑,我们当时不该贪,该回去的。”
二人极目远望东北方向,那里常年冰天雪地,有两间小屋,两对夫妻作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