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天大剑与森然鬼手陡然碰撞,强大的气浪直接将周围的部分建筑震地七零八落。
此处房屋错落,地方狭小,如果肆无忌惮争斗下去极有可能会误伤此间平民。
西瓜太郎自然不在意这些,可是贾海丘作为剑阁弟子,自然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剑悬膝前,他一跃而上,随即在烟雾还未消散之际便御剑飞向长空。
残月缓缓向西边沉去,恰巧落在两颗明星之间,远望而去仿佛是一只通体漆黑的恶魔正诡异地笑着。
西瓜太郎见到贾海丘要跑急忙施展空间术。
只是几个腾挪之间他便轻易追上了正御剑急行的贾海丘。
“剑阁的小子,今日你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我劝你最好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多受皮外之苦。”
贾海丘并未多言,只见他驻剑停云,一剑陡然挥出,数不尽的剑影如同黑夜中被惊奇的漫天萤虫一般将西瓜太郎团团围住。
剑影冲刷,西瓜太郎不得不止住身形应对。
他长袍一卷,滚滚黑烟冒出,随后幻化成一只宽大的黑袍袖子。
无数剑影最后都被黑袍如鲸吞虾米一样卷入袖中。
贾海丘并未抢着这短暂的空隙远遁反而脚踏浮云攀升到更高处。
他右手执剑,左手稳住剑身,一股强悍的剑意轰然爆发开来。
剑起如风起,层层相依。
剑落如星落,光华流逝。
西瓜太郎才解决掉眼前的麻烦,那快如流光的剑意却已经落在他的身上。
只一接触,他身上衣物便被轰然搅碎,皮肤之上已经出现许多草割刺伤一般的细密伤痕。
墨绿色的血液微微渗出。
此刻他的两只干瘪的怪手完全暴露出来,看上去比穿着衣服的时候更加怪异更加难看。
西瓜太郎脸色一变,整个人的气质完全变化。
一股比黑夜更浓的邪恶气息席卷而来,瞬间便将贾海丘完全淹没。
他在星空之下,又在浓云之中。
五感开始迟钝,神识大受影响。
贾海丘环顾一圈并未慌乱,他起手一剑划出,上百道剑影依序排开,如同篱笆护院一样将他护在中央。
一只鬼爪从天而降,大有泰山飞镇的气势。
面对一个大修行者,纵使贾海丘再如何骄傲也不敢有丝毫托大。
只见上百飞剑围着他高速运转起来,剑意篱笆变成一个剑意护罩。
森罗鬼爪猛然拍落,贾海丘连同剑意护罩便像一个皮球一样被一把拍飞,最后狠狠落在一处街道之上。
人才摔落,也顾不上伤情,贾海丘再一次御剑而起。
然而剑还未动,人却被一只鬼手抓住。
整条街道,目光所及之处已变成一条臭水沟,乌黑粘稠的液体在上面流淌着,水下正有无数的鬼手像落入泥沼一样的人一般不断向上挣扎着。
贾海丘又是起手一剑,干脆利落斩断抓住他脚踝的鬼手。
巨大的森罗鬼手已然落到头顶,黑水之中无数的鬼手又不断向他这里抓来。
三境巅峰与四境之间的差距还是太大,光是这没有一丝空隙的连招便是三境难以企及的。
同样是森罗鬼手,三境巅峰使出与四境使出效果会有着天差地别。
四境的大修行者不仅将空间法则感悟到极致,更是感悟出了时间法则。也正是如此,西瓜太郎在使出森罗鬼手之时其实就差不多预判到了贾海丘会落在何处。
因此他提前在坠落之地唤出冥河鬼手。
自己的一切都在敌人的预料之中,情况显然极为被动,然而贾海丘仍不畏惧。
剑阁弟子都是纯粹的剑修,心中只知剑是何物却不知惧是何物。
贾海丘执剑在手舍弃一切防御,双脚踏实地面任冥河鬼手肆意从脚踝爬上大腿。
剑修的伙伴只有剑,最危难之际剑修能信任的伙伴也只有剑。
上不欺星辰,下不欺鬼神。
他信任自己手上的剑,就像当年在剑阁剑崖之上这柄剑信任他一样。
也是这一瞬间,贾海丘与他手中平平无奇的铁片剑的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皓月落长江,浓黑的冥河刹那变白。
半空中化身森罗鬼手的西瓜太郎同样感受到了这一变化,他陡然将四境修为运转到极致,磅礴的元气流转,巨大的鬼手化作山岳镇压而下。
贾海丘剑锋一转,一轮明月生于脚下。
下一刻他脚踏明月直直迎着镇压下来的森罗鬼手。
贾海丘想起那个叫李青莲的剑阁的前辈,想起他那敢于站于千万人对立面的勇气。
食鱼味在鲜,食蓼味在辛。
剑质本刚。剑修的剑,宁折不弯,剑阁的弟子同样宁折不弯。
小小的一道流光迎着乌泱泱如山岳般雄伟的鬼手而上,如同萤火比之皓月。
然而下一刻,以那星星之火为中心,猛烈的爆炸轰然席卷开来。
森罗鬼手轰然燃起,眨眼之间便化作一只赤红火手。
赤条条的西瓜太郎站在烈火之中,而与他平行对立的则是近乎破碎的贾海丘。
“你们剑阁的人果然都是疯子!”
贾海丘尽量调节自身呼吸,半晌后才缓缓道:“疯子也分有脑跟无脑两种。”
西瓜太郎似乎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于是问道:“你什么意思?”
贾海丘惨笑起来道:“你就是那既不是疯子又没有脑子的人。”
闻言,西瓜太郎有些恼怒道:“以你现在的状态,我自信能在三十个回合之内擒下你。”
贾海丘道:“我自信只要再过十个呼吸,你们的那批货就会不翼而飞。”
“你说什么!”
西瓜太郎虽然更相信这不过是贾海丘的骗人伎俩,可是那批货确实又极为重要容不得有半点差错。
“那里还有一大群三境修士,甚至三境巅峰在不在少数,只凭你那个同伙你觉得有机会销毁那些东西?”
贾海丘左手抓在铁片剑的剑刃之上,这是他与自己的本命剑互相温养的独特方法。
“我要告诉你的是,他并不是我的同伙,只是半路上遇见的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