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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兀的一句话让大家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后便立即看向来人。

就见颜明秋气定神闲地从人群中走出,来到刘招娣跟前。

她嘴角微勾,漫不经心地审视着刘招娣,好似在看什么垃圾。

十月的天气已经微凉,饶是如此,刘招娣的后背还是被汗水浸湿,她觉得眼前的颜明秋明明很平静,但是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压迫得她开不了口。

“怎么不说了?不是有证据证明我投机倒把吗?”颜明秋淡淡地开口,好似要和她玩什么有趣的小游戏。

刘招娣飞快地抬头看一眼她,而后又转头看向人群中的刘桂花。

刘桂花暗骂一声:“蠢货。”

随即又打气般的点点头,刘招娣仿佛得到的莫大的勇气。

她没有再看颜明秋,把目光转向大队长:“大队长,她三天两头去县城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每次回来还都是大包小包的。”

“还有,她这段时间一直逼迫队里的小孩帮她干活,下午还一直紧闭着院门,不知道在里面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对了,你家大牛二牛也都一直受她压迫呢。”

大队长闻言挑了挑眉,这他倒是不知道,他一向放任孩子们野蛮生长,只要不长歪,就随他们去了。

“把大牛二牛叫来。”他吩咐一旁的钱婶。

钱婶也知道这件事的轻重,她转头快步跑回家。

大队长看向颜明秋,只见这姑娘身量挺直站在这里,一副从容自得的样子,丝毫没有被人抓包了的慌乱。

他心下有了几分了然,再看向刘招娣时,眼中明显带上了些许厌烦。

时间好像被按上了暂停键,这一刻,没有人说话,整个广场鸦雀无声,好像都在等着两个孩子出来锤定这结局。

颜明秋将目光移向人群,就见几个婶子和杨雪儿一脸焦急地看着她,杨雪儿那个样子好像就要冲上前来帮忙,颜明秋朝她们笑着点了点头,意思她们稍安勿躁。

一刻钟不到,钱婶拖着大牛二牛匆匆赶来,两个孩子明显是直接从被窝里逮出来的,意识还有些迷糊。

刘招娣像似迫切想要证实颜明秋的罪行,她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二牛的手,厉声道:“快说,是不是颜明秋逼迫你们帮她做事,她是不是在投机倒把。”

二牛被眼前的疯女人吓了一跳,手腕被捏得生疼,幼小的孩子瞬间哇哇大哭。

大牛比较早慧成熟,听了刘招娣的话,也明白了他们来的目的,看见弟弟被欺负,他像个小炮 弹冲上前,一头撞上刘招娣的肚子。

刘招娣被大牛撞了个趔趄,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

这一摔倒是把她的理智摔回来了些,她声音不再急切,只是温声中带着一丝讨好:“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大牛,你告诉姐姐,颜明秋是不是在逼迫你们为她投机倒把。”

大牛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他不明白有人变脸怎么能变得这么快。

他清脆的童声带着一丝怒意,圆圆的眼睛因愤怒睁得老大,紧握着双拳大声喊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明秋姐姐,她才没有投机倒把,你这个坏女人,不准污蔑明秋姐姐!”

说罢,似乎还想上去揍刘招娣。

颜明秋上前将他揽入怀里,轻柔地安抚他激动的情绪,等到怀中的小孩渐渐平稳下来,颜明秋才将孩子抱给钱婶。

她转头直逼刘招娣,那锐利的目光像是要将她虚伪的表皮撕下来,她语气一滞,带着点嘲讽道:“说你蠢笨如猪,都是对猪的侮辱,既然你把脸凑到我跟前了,那我不扇岂不是白瞎了你的好意。”

说完便快步上前,一巴掌扇在刘招娣脸上:“这一巴掌是替大牛二牛打的。”

“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

颜明秋甩甩扇人扇痛了的手,脸皮可真厚啊,手都红了。

刘招娣此时已经被颜明秋扇懵了,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愤恨地目光带着一丝怀疑,仿佛不认识眼前的人,颜明秋怎么会变得这么强势,她平时不是这样的人啊。

颜明秋没有理会她吃人的目光,刘招娣就是吃软怕硬的东西,她上前拿出钢厂的批条递给大队长,缓声道:“我这段时间是让队里的小朋友帮了点忙,这是钢厂的批条,我做的事情都是合法合规的,完全不存在投机倒把这一说。”

大队长深深看了颜明秋一眼,这颜知青今天可让他大开眼界,他低头看向手中的批条,是钢厂的没错。

将批条还给颜明秋,大队长深沉的目光看向刘招娣:“刘知青,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刘招娣一脸不可置信,她慌乱地摇着头,嘴里不停地说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还想上前抢颜明秋手里的批条。

颜明秋一脚将她踹出去老远,人群里传来一阵呼声,刘招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颜明秋将批条收好,看向大队长和村民们,她洪亮而坚定的声音响起:“大家听我说,这次是订单不多,才没请各位帮忙,等明年开春,如果还能接到厂里的订单,到时候还得请大家多多帮忙。”

这话是给了大队长一个解释,也是给村民们一个台阶。

“好!”人群里络绎不绝地响起掌声,大队长的脸色也好了不少,他看向刘桂花等一群知青们:“来两个人把她抬回去,下次可别再作什么幺蛾子了。”

一阵风波过去,婶子们和杨雪儿,还有王翠兰带着小小都围了过来。

颜明秋一一笑着说没事,反而轻声安慰大家。

赵婶竖着大拇指:“小颜知青,你是这个,你这气势有婶子当年的风范了。”

大家一阵大笑,颜明秋打趣道:“那我得还向赵婶多学习学习。”

安抚地抱着小小柔软的小身子,颜明秋走向钱婶的方向,她蹲下身对大牛二牛轻声开口:“今天是姐姐连累你们了,对不起,下次姐姐给你们做好吃的。”

大牛有些不好意思,他刚刚被明秋姐姐抱了,明秋姐姐的怀抱好温暖。

二牛完全没有他哥的扭捏,手腕上那点痛也早已消散,他蹦蹦跳跳上前拉住颜明秋的手:“明秋姐姐,我要吃炸蘑菇。”

上次小小妹妹在他面前说了好久明秋姐姐做的炸蘑菇好吃,勾得他老馋了。

看着这小子自来熟的样子,颜明秋好笑地摸了摸他的头:“行,等下次采了蘑菇姐姐给你们炸,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