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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冷天的,食品站里大多都是萝卜白菜,好不容易看见有新鲜的鱼,颜明秋直接给包圆了,又从储物格里拿了一斤水果糖,颜明秋骑车去了金桂婶子家。

刘金桂见到她还关切地问顾亦川伤势怎么样,瞧那白惨惨的样子,怕是遭了老罪。

颜明秋含糊地说了一下,成功将她的注意力转到水果糖上。

“瞧你这闺女,不就帮个小忙,咋这么客气。”

嘴上这么说着,手却诚实得很,接过水果糖还把颜明秋一顿夸。

饶是颜明秋自诩的厚脸皮,也被婶子这通彩虹屁夸得破功,着急忙慌地骑车走了。

等她到家时,就发现顾亦川已经在炕上睡着,似乎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包子一动不动安静地趴在炕边,就这样守着他。

颜明秋一颗心就要被包子融化了,怎么会有这么懂事的小狗。

她上前rua了rua包子的脑袋,一人一狗悄悄进了厨房。

“包子,中午给你炖大棒骨哦。”

仿佛是听懂了她的话,包子摇着尾巴一直在颜明秋周围打转。

颜明秋拿出珍馐传,从中翻找出有关猪肝的药膳,拿出当归和枸杞,将处理好的猪肝,姜片等材料全部放进砂锅中,文火煨两个小时。补气养血的当归枸杞猪肝汤最适合顾亦川这种失血过多的病人。

至于包子的大棒骨,她专门拿了两根白萝卜出来一起炖,撒上盐和胡椒粉,没有什么比寒冷的时候喝上一碗萝卜筒骨汤更暖和了。

再闷了一锅白米饭,此时的颜明秋十分想念电饭煲,每次煮柴火饭时,她要么是掌握不好火候,要么是掌握不好水量,所以她一个人很少焖米饭吃,好在今天的米饭闷得很成功,颗粒分明,软硬适中。

可能是真的很疲惫,颜明秋做好饭时,顾亦川还没醒来,眼看时间已经快到一点了,再睡下去,晚上就别想睡了,颜明秋起身进了卧室,打算叫顾亦川起床。

口中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发现炕上的人满头大汗,眉头紧皱,像是做了噩梦。

“顾亦川,亦川,你醒醒。”她温柔的声音响在顾亦川的耳畔。

梦里,顾亦川躺在一片冰冷的地上,他捂住腹部的伤口,身体不断痉挛着,死死地盯着曹龙等人离去的背影。渐渐的,他的身体同地面一起变得冰凉,微颤的手指触碰到湿润的液体,那是,他的血。

眼前的巷道越来越模糊,他的意识也在渐渐消散,似乎有一只手,想要将他拉入无尽深渊,他的双眼慢慢闭上,眼前的光亮也越来越少。

忽然,他眼睫一颤,感受到有冰凉的触感低落在他眼皮,他用尽全部力气睁开眼,发现有细小的雪花从空中飘落,想到和明秋一起在故宫看的一场雪,顾亦川慢慢睁大了眼睛,一股求生欲从心脏爆发,他还不能死,他永远也接受不了明秋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他得活着回去。

他努力偏转着头,想看看四周有没有够得到的东西,能让他发出一点声响,好让人发现巷子里的自己,就在他努力想撑起胳膊的时候,巷子口传来一阵不规律的脚步声,看样子有十好几人,和曹龙他们的人数差不多,顾亦川捂紧腹部的伤口,尽量让血流得慢些,想为自己夺得一线生机。

等到脚步声由远及近,他终于看清了来人,看到是王胖子等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再一次感受命悬一线的绝望,即使在梦中,那种切身体会过的溃灭还是让他忍不住战栗,以前也不是没有受伤过,但那时候,他并没有强烈的求生欲望,唯一的牵绊只有弟弟,他甚至想过,将钱都留给弟弟,自己和父母一起离去。

但是现在,他有了颜明秋,他还有机会能拥有一个家,一个完全属于他的家,他不敢也不肯放弃这么美好的期望。

真实的感受让他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只知道无边的黑暗即将将他笼罩。

突然,顾亦川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那声音温柔如水,和明秋的声音一模一样。

顾亦川睁开眼,就见颜明秋一脸焦急地看着自己,额头上还有她手心的温度,他咧嘴笑着,声音中带着一丝庆幸:“明秋,我没死。”

感受到手心的温度,颜明秋确定他没有发烧,她狠狠地松了口气,有些心疼地看着他:

“说什么傻话呢,有我在,你就死不了。”

说完又不放心地掀起他的衣服,查看伤口,发现伤口已经比昨晚好转很多,她彻底安下心来,只是根据恢复程度来看,灵泉水外用好像比内服有效一点,等晚上顾亦川睡着的时候她得试试。

刚睡醒的顾亦川很乖,躺着一动不动任由颜明秋查看他的伤口,只是一双深邃的眼睛随时随刻地黏在颜明秋身上。

察觉到他的视线,颜明秋握住他的手,想将人拉起来:“饿了吧,我饭都做好啦,就等着你醒呢。”

“汪汪~~”

卧室门口,包子幽怨地叫了两声,似乎在埋怨顾亦川这么晚还没起,它都要饿死了。

“呵”

顾亦川轻笑出声,带着些撒娇的意味向颜明秋告状:“秋秋,它催我。”

这个男人,每次叫秋秋都能让颜明秋酥掉半边骨头,扛不住他的撒娇,颜明秋嗔了一眼还在骂骂咧咧的包子:

“一家人吃饭就得整整齐齐,包子,进来等着。”

“呜汪~~呜汪~~~”

包子朝顾亦川一顿输出。

颜明秋将人安顿好后,摆好炕桌,掏掏耳朵走出了卧室:

“啧~骂得真难听啊。”

等颜明秋将三人的饭都端进来时,包子和顾亦川已经和好了,一人一狗十分乖巧地坐着等放饭。

看着这副场景,颜明秋失笑,将包子的大棒骨和顾亦川的当归枸杞猪肝汤放在他们面前,清了清嗓子,笑道:

“吃吧。”

话音刚落,随即而来的就是包子哼哧哼哧干饭的声音,和顾亦川看着她一言难尽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