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顾清寒喃喃自语,沉浸其中。
这种诗句,他竟然脱口而出,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此生能得这一句诗词,便已无憾。
“感谢言公子,清寒记住了。”
“你还说你不会作诗?露馅了吧!放心吧,清寒姐不是多嘴的人,你不欲宣扬,清寒姐便不会多说。”
顾宁宁狡黠的双目一转:“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也不会说出去,怎样?”
“何事?”
“你也给我写一首诗,不为难吧!”
“这,不写行不行?”
“不行,你都给清寒姐写了,不给我写,你什么意思啊?我不管,清寒姐有的我也要有,就一句也行,你快想!”
顾宁宁小性子上来了,不依不饶。
她不是对诗词不感兴趣吗,什么时候转的性子?
“好,在下问郡主一个问题,答上来了便写!”
言奚此刻忽然想要考一考她。
“今年初夏,姑苏罕见的下了一场冰雹,砸毁房屋农田无数,郡主可知,它是如何形成的?”
从未研究过这类天象的人回答这个问题很难,言奚也想知道,没有任何物理基础的人在听过他上午传授的物态知识后,到底能理解几分。
这几日的闲暇间,他思考了很多,自己穿越过来别的特长没有,唯有脑中大量现代知识。
那究竟能不能用这些知识,加速推进这个时代科技的发展呢,哪怕加快一点点也算不枉此生了。
心中的宏伟蓝图能不能实现,就先看看这个时代的人接受能力到底如何了。
“冰雹?初夏?”顾宁宁思索着刚刚的问题。
“我记得下冰雹那晚,天气突然转冷,这是……我知道了!”
顾宁宁惊呼一声:“是不是本来要降下来的雨,在空中还没落地之时遇冷就凝固成了冰?”
“基本上是对的,郡主当真聪慧。”言奚由衷的说道。
还好,作为这个时代的佼佼者,她果然没让言奚失望。
“那我的诗呢?”顾宁宁双手一摊,毫不客气的出声索要。
“郡主听好了!”
言奚也不食言:“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
“这是何意?我怎么听不懂?”
顾宁宁一头雾水。
“听不懂就对了,希望在以后不久,你能搞明白。”
“喂,我要的是那种太阳月亮,风花雪月之类的,不是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这也太敷衍人了。”
言奚也不解释,三角函数的口诀怕是三天三夜都说不清:“我给郡主说的这句,不会比春江花月夜差的!”
“春江花月夜?便是言公子刚才所作词句的题名么,为何只有江、月不见其他呢?”顾清寒也凑过来说道。
“以后有机会再给顾小姐补全吧!”
“如此,便感谢言公子了,我期待那一天到来!”
“清寒姐,我们走,不理此人了!”
说罢,便拉着她回了王府。
次日,沉寂了几天的言府终于重新热闹起来。
“二弟,真是多亏了你,不然我们全家怕是要去地下相聚了。”大哥言远急匆匆的跑到言奚跟前,兴奋的说道。
“都是一家人,不必多言,我也是侥幸才察觉到军备的藏匿地点。”
这时言见霖上前道:“事情的经过,我都听陈县令说了,真不愧是我言见霖的儿子。”
“父亲过奖了!”
言府众人得以释放,言奚内心也是十分开心的。
“你以后不妨多向你大哥学学锻造技术,言家的未来还得靠你们兄弟俩。”
看得出来,言见霖对言奚也起了培养的念头,而他那大哥竟也是十分期待,真是没有一点危机感的家伙。
“不不不,那算了吧,我对那些不感兴趣,就这样挺好的。”言奚才不想去打铁,急忙拒绝。
“那便由你吧,你这体格,确实不是那块料,以后你需要什么东西,吩咐下去,只要咱家有的,都满足你。”
既然不学锻造工艺,那今后的家主之位便只能是言远,因此只能从其他方面尽量补他了。
“二弟,我们回来的路上听人议论,说是你在前几日晚宴作了一首诗词,就是那个月落满霜乌鸦叫,是不是?”
“你在哪听说的?”
“烟雨街好几人都在谈论,就连那个一直觉得高人一等的王秀才也在说这首诗,我怎么听不出来哪里好了?拗口得很!”
好你个顾宁宁,说好的不宣扬的,这才一个晚上就人尽皆知了!
“真不是我写的,外面乱传的!”
“你们两兄弟一文一武,很好,中午咱们大摆宴席,庆祝咱家这次劫后余生!”言见霖也是心情大悦的提议。
“好,这两日在县衙可是饿坏了,二弟,这次你定要好好和我喝几杯,不准推脱,听到没?”
“好好好,喝就喝,莫以为我怕了你!”
“这才像话,说好的啊,不醉不归。”
在遥远的异世界,言奚此刻也感到了浓浓的亲情。
中午,言府府内正在举行家宴。
“侄儿,二伯敬你一杯,没有你世上就没有言家了。”言见山端着酒杯,满面笑意的对着言奚说道。
言奚平时最不喜的便是他,总觉得二伯为人太过势利,况且,言家众人下狱之时,就是他第一个跳出来指责言见霖。
“我可担不起二伯的夸奖。”
他连看都没有看言见山,更没有举杯。
言奚素日的行事风格便是人敬我一尺,便还他一丈,以德报怨这种高尚的品格和他完全不沾边。
言见山见状也不气恼:“侄儿,是二伯不对,不该在牢狱说那些话,我向你父亲道歉!”
随即转头望着言见霖道:“三弟,都是二哥的无心之言,别放在心上,我自罚三杯可好?”
说罢便径直饮完三杯酒。
言见霖其他方面都好,就是心太软了,他一直觉得愧对兄长,抢了他们的家主之位,所以对他们的一些无理要求也从不拒绝。
言见霖连忙回应:“都是一家人,说这些伤和气了,奚儿,赶紧回敬你二伯一杯。”
言奚只得照做,他在上午便劝过言见霖,家族的一些核心工艺是不能让旁亲接触的。
无奈言见霖碍于情面,迟迟不肯松口。
他总觉得言家的管理有些混乱,长此以往定会出问题,但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等以后再说。
就在家宴正热闹之时,一辆装饰的十分奢华的马车来到言府门外,车辆停稳后,从上面下来两道身影。
“冬儿,你去叩门。”
“小姐,咱们好像来的不是时候,此刻言家在举行家宴,咱们进去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去就是!”
门扣响后,很快言府的大门便打开,青帽家丁脑袋探出门外:“二位小姐,请问你们找谁?”
“我们找……”
冬儿不知如何作答,便望向顾宁宁:“小姐,我们找谁啊?”
“找言奚,他在里面吧。”顾宁宁接过话。
“二位,请稍等片刻,我去通报。”
等待的时候,冬儿对着顾宁宁询问:“小姐,您要找那言奚,派人让他来王府便是了,您何必屈尊亲自过来呢?”
“呃……不关你事,不用多问。”
顾宁宁也不知道她自己为何要来,可能是昨日言奚的关于物态的那些知识吸引着她吧。
“知道了,小姐,不知道言府的厨子手艺怎么样,我可是饿着肚子呢……今早起来都没胃口,要是能有些酸的点心吃就好了!”
“这可是在别人家,你多少矜持点,听到没!”
顾宁宁看着这个满脑子尽装着吃的丫鬟,也是相当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