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天街侦缉司。
言奚一行人回到司内，顾清寒径直往主位上面一坐。
那个属于侦缉司司长大人的专属位置。
主座上，顾清寒说道：“怎么？现在你还没看出来，这侦缉司的司长是谁么？”
言奚一度失神。
原来她不仅是大崇王朝的公主殿下，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反应过来的他立马躬身说道：“参见司长大人！”
顾清寒神情一肃，道：“言奚听令，命你为侦缉司左提司，掌管司内大小事务，仅需向我一人汇报。”
“刘三听令，命你为侦缉司右提司，配合言奚所有行动。”
“遵命！”言奚刘三齐声答道。
刘三欣喜若狂，就差五体伏地，这右提司是何等的威风呦！
只有言奚暗暗纳闷，合着侦缉司一共三人，三人都是官呗，我自己使唤自己嘛！
不对，还有一个小弟，就是刘三。
顾清寒见到言奚的表情，知道他在想什么，对着司外道：“都进来吧。”
这时从门外进来百十来人，身着黑色服饰，头戴毡帽，腰佩长刀，一个个目不斜视，腰杆笔挺。
单从形象上看，这些人比起刑部的捕快，要威风多了。
“今后，你们都听左右提司两位大人差遣，明白没。”
“明白！参见两位大人！”众人纷纷跪拜，异口同声。
“这是？”
“这便是咱们侦缉司的班底了，一百二十名司卫，你真以为是光杆司令么？”
闻言，言奚心头狂喜，有这么多小弟可以使唤，这才是当官该有的样子嘛。
侦缉司后院。
“顾小......司长大人。”
在称呼上面，言奚还没有完全改过来。
“你这个样子，可不是我印象中不惧权威，大闯王府的言......公子了。”
顾清寒幽幽说道：“如今就我们两人，随便怎么称呼都可以，想必以你的性子，也不想被这条条框框束缚。”
“那在下还是称你为顾小姐得了，习惯了。”
“随你。”
顾清寒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说道：“对于刑部严如镜，以及工部周甫之，你打算怎么办？”
“在回答这个问题前，我想问下顾小姐，这侦缉司司牌上面的内容，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不等言奚发问，顾清寒继续道：“父皇登基不过四年，大崇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内忧外患。”
“现在朝臣大致归为三派，以刘申等一众武将为主的主战派，对于南梁以及周边诸国的态度便是全面开战，不死不休。”
“对了，刘申你应该见过，那日姑苏晚宴他也来了。”
言奚脑中浮现出那身着紫衣华服的傲慢老者，当日就是他逼得顾宁宁下不来台，才有了那首《枫桥夜泊》。
“第二派便是以文官为首的主和派，一个个就会委屈求和，割地赔款。”
“还有一派走中立路线，对于战争，能避则避，不能避也不畏战，主张平稳发展，壮大国力。”
顾清寒凝视着言奚，娓娓道来。
“在下推测，顾小姐以及举荐我来的吴老先生，应该是所谓的中立派是不？”
“不错，皇祖父在位时，连年征战，导致国库空虚，百姓民不聊生。到了父皇上位时，都快分崩离析。”
“崇国经不起大风大浪了，必须安稳发展，才有一线生机。”
“而这三派中，唯有中立这派能为父皇所用，其余两派都是阳奉阴违，但奈何他们势力太大，尾大不掉。”
“因此，就有了侦缉司！”
说到这里，言奚渐渐摸清楚圣上的意图，道：“这么说来，咱们这侦缉司的职责，便是助陛下监视其他两派。
“或者说，铲除异己？”
种种猜测无疑表明着，侦缉司的作用与明朝的锦衣卫类似，这，自己一不小心就成了锦衣卫的小头头？
顾清寒悠悠一叹：“这么说虽然难听了点，但确实是这个意思。”
“顾小姐，在下有个疑问，可能会冒犯到陛下，不知该不该说。”
“无妨，这里仅你我二人，你说便是。”
“请问陛下年龄几何？”
“刚过知命之年。”
“按理说，以陛下的年龄，就算是登基不过四年，也不该......不该掌控不了朝局才对。”
一般来说，要不圣上年幼，老臣大权在握，不然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更何况当今陛下年富力强，这些人何苦和皇帝对着干呢？
“父皇本不是储君的第一人选，最开始的皇太子是父皇的皇兄，不过五年前，在与南梁一役中不幸身亡。”
“故而皇祖父匆匆立父皇为太子，不到一年后皇祖父因病驾崩，父皇才得以登基。”
“时间太短，没来得及接收党羽，而父皇龙体抱恙，故而......”
到这里，言奚已经了然。
当今陛下没有完全掌握朝局，登基时间不长是一方面，最关键的可能是身体不太行。
所以各种派系观望的观望，当面表现得恭谨，心里却不以为然。
言奚能猜测得到，怕是他们早就把目光放到下一代身上了，也就是顾清寒的皇兄皇弟。
“顾小姐，你为何对在下如此放心，你刚才说的这些都是皇族辛密，哪是我一个外人能知道的？”
言奚早就有此疑问，哪怕算上姑苏那几天，和她也不过相处短短几日，凭什么就这么放心？
又是讲这讲那，还给自己偌大的权利，真不怕自己居心叵测么？
“放心？与其说相信你，倒不如说是相信宁宁的眼光，你说是不？郡马大人。”
“顾小姐，你......你是从何得知这些......”
“我与宁宁每月都有书信往来，她没和你提过吗？”
顾清寒似笑非笑望着他，缓缓说道：“包括你为她做的那首诗，包括你的那些理念以及发明......以及你在雾沅的小情人。”
言奚听后呆若木鸡！
要是顾宁宁再此，非得在她屁股上好好拍几下，怎么什么都往外说，我言某人的人设都快崩了，你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