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面积不大，地势崎岖不平，到处都是悬崖峭壁。平原稀少，而且土地贫瘠，农作物倒是勉强能养活，但产量感人。
这样一来，云州百姓的生活过得无比凄惨，好在朝廷对这里的赋税收的也不高，日子还能凑合过。
但是云州的存在感低的可怜。
再怎么鸡肋，也是大崇国土，听闻边境将领有反叛的可能，崇帝当然要派人处理。
言奚问道：“既然崇边军有可能反叛，那咱们俩过来又能阻止什么？”
“首先这个消息不一定准确，对于李将军是否真的投敌还需要查证，密报说他还在与南梁使者接触，那么很有可能在持观望态度。”
顾清寒解释道：“若是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就派兵镇压，那样不仅会逼得李飞反叛，而且会失了军心。”
言奚点了点头，道：“若是查明他已经反叛，又该如何？从云州到广陵，一来一回，光是传递消息就要十天，这其中不稳定的因素太多了。”
“在云州东侧有一支黑旗军驻守，如果已经证实此事，便可直接调遣黑旗军平反，所以父皇令我见机行事，”
“崇边军规模怎么样？”
“崇边军驻扎在天云城南侧城郊，有将近五万驻军。”
对于这些资料，顾清寒显然了然在心，她继续道：“虽然黑旗军的数量只有一万不到，如果崇边军不依靠城池据守，还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击溃他们。”
听完言奚也是暗自感叹，这崇帝还真是用人不疑，说是调查，实际上崇边军的生死全在顾清寒的一念之中。
言奚仍有疑惑，道：“顾小姐，在下还是不解，调查军官这种事，不是我的职责所在，我也并不擅长，为什么派我过来呢？”
“其实这件事派都察院的人更加合适，但现在都察院全靠刘大人撑着，他没办法离开，而派遣的人级别太低又掌控不住场面。”
顾清寒眼神怪异的看了他一眼，道：“怎么说你侦缉司也是武官体系，而且你的你级别也够，所以派你前来就不奇怪了。”
言奚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造成都察院无人可用的源头还是出在自己身上，他继续道：“此行还是有一定危险的，崇帝怎么放心让你以身涉险？”
“黑旗军与一般军队不同，若要调遣他们平反，不仅需要兵符，而且手持兵符的人还得是皇室血统，二者缺一不可。”
顾清寒淡淡说道：“太子殿下不可轻易外出，其他皇子年幼，最适合做此事的二哥，目前还在府中禁足。”
得，说来说去还是因为那件事，不过这样也好，若是让顾轩昭和杨文庆两人过来，以他们的尿性，还不知道要折腾成什么样。
言奚还记得，很早之前南梁在云州附近集结兵力，顾轩昭那派人的反应竟是丢掉云州也无所谓。
真让他们过来，说不定就装装样子，逛一圈就直接回去，若真是把云州丢掉了，后悔都晚了。
“清寒对于查案并不擅长，一切还需拜托公子。”
言奚郑重回应：“顾小姐放心，在下定当不辜负圣上所托，保证把事办的漂漂亮亮！”
顾清寒微微作福：“有心了。”
正事谈完，马车也驶离了广陵城，在寂静的官道上，一路飞驰。
车厢内再度回归安静。
顾清寒坐在车尾软垫上，言奚想了想，厚着脸皮跑过去和她并排坐一起好像有点不合适。
于是只能干巴巴的坐在厢内的硬木板上，颠的屁股疼。
回想起刚穿越过来时，自己带着丫鬟浅秋坐车去参加璃江晚宴，就是这个情景。
只不过自己换到了丫鬟的位置，咋还不叫自己过去坐呢，说来自己还是她曾经的下属呢？真不体己！
顾清寒看着言奚坐立不安的样子，很难想象，在外面威风八面的侦缉司司长，也有这样一面。
她有些笑意，板着脸没有笑出来，谁叫他故意安排一辆车的？
顾清寒樱唇轻启：“好了，具体如何行动，到了云州再说，现在是不是可以下去了？”
言奚愕然，真要出去?自己不过是说说而已，下去跑步跟上么？
还是和那些侦缉司的糟汉子共同骑一匹马，来个鸳鸯行？想想就恶心。
他心一横，死皮赖脸的挨着顾清寒坐下，打定主意就是不走了，爱咋滴咋滴。
同时口中还在理直气壮的说道：“在下不会骑马。”
不料顾清寒只是往旁边挪了挪身子，竟也没有说什么。
微风透过车帘，吹的顾清寒秀发飞舞，些许发丝轻抚言奚的侧脸，那感觉，酥酥痒痒的。
“顾小姐......其实，呃......上次那个......”
言奚张了张口，不知道要怎么说，索性咬牙道：“其实上次在侦缉司亲吻了你，是个误会，我不是存心占便宜的。”
顾清寒神色镇定，风轻云淡：“过去的事就不用再提了。”
“你真的不介意？那怎么这段时间一直故意躲着我？连侦缉司都不来了。”
顾清寒愣了愣，她自己都没注意，竟有几月时间没有踏足侦缉司了，以前哪怕是绕点路，都要去那看看。
只有看上一眼才能安心回宫，毕竟她是侦缉司的第一任司长，她是看着侦缉司从一个刚刚创建，默默无名的小部门，到如今权倾天下，执掌百官生死的庞然大物。
她对侦缉司的感情无比深厚。
上次的事件过后，她也知道言奚并非故意，但对言奚的那句“我愿意负责”至今记忆犹新。
抛开公主的身份，她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面对言奚这种各方面都极其出众的才子，又怎能不动心？
言奚心中的“道”，和她无比契合，更重要的是，他们有过一次亲密接触，这种烙印怎么可能轻易磨掉？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们年龄相仿，理念相合，才子佳人，本就是一对，顾清寒动情是理所当然的事。
然而种种因素下，两人是注定走不到一起。
她只能掩藏自己的心思，尽量不去见他，害怕深陷其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