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V字型的豁口后方,青虚螳螂感受到了一股澎湃的空气波动。
又一记联合忍术再次袭来!
“土遁 . 土流浆!”
大地翻滚,无尽泥土从地面上被裹挟,最后形成了一道超级庞大的泥浆浪潮朝着青虚螳螂卷袭过来。
它眼神一凛,嘭地一声将肩头的器皿砸在身前。右手轻扶,一跃而上,跳上了立着的器皿,双脚站定。
哗啦啦——
深褐色的土浆上,一层层的“浪花”翻涌,漫过盛放三代雷影尸体的器皿之上。泥浆溅起来几米高,不少还落在了它的黑袍之上。
黑色泥浆逐渐上涨,大有将两米多长的器皿都给掩埋之势。
青虚螳螂消瘦的身子被风裹挟着,单手扶地跪在器皿上。
土腥味充斥着整片空间,它看着万里泥沼,心情似乎也随着泥沼而沉没了下去。
抬眼一看。
拂晓还未至,但东方已然微明。
深陷在万里土国之中,除了自己再也看不见任何身影。
孤寂、无力。
就是它内心最真实的写照,因为身体上的疲惫,也会让它心力交瘁。
“还是不行吗......”
青虚螳螂苦笑着摇了摇头。它单手撑在器皿上,露出黑袍之下那修长但紧实的双腿,身姿矫健,但动作迟缓。
它的体能此时也已经是来到了极限。
低头看去,黑褐色泥浆已然将器皿淹没大半。
看到这里,青虚螳螂便没再犹豫,双手结印最后按在器皿之上。心中一松,眼底却闪过难堪之色。
而下一刻,如意虫赋予给它的查克拉久违地被使用上。
“逆通灵之术!”
伴随着一阵白烟,一道比青虚螳螂略高的人影出现在半空中。
正是上官墨,此时他穿着贴身睡衣,睡眼朦胧,嘴角还留着浅浅的哈喇子痕迹。
冷风一吹,瞬间就让他清醒过来,豁然瞪大了双眼。
因为下一刻他整个人便已经朝着下方坠去。
“卧槽!”
恐怖的失重感让他体内的肾上腺素瞬间飙升到极致。
但青虚螳螂在下一刻将他衣领拉住。
惊魂未定的上官墨来不及管它,身子挨着青虚螳螂在器皿之上站定之后,立刻抬眼打量起所处的环境。
空旷的夜色大地上,依稀能够分辨出是一望无际的泥石流正朝着他的方向涌来,似乎无穷无尽一般。
而脚下的泥浆已经漫至脚下尺余处。
“通灵之术!”
看到这里,上官墨二话不说直接结印,通灵出来一只天马。然后他一把跨坐上去,一拉青虚螳螂,青虚螳螂手提着器皿,乖乖地翻身在他身后坐下,却贴心地伸出手将器皿带起来的一哧溜泥浆为上官墨挡下。
“走!”
上官墨轻喝一声,下一刻天马便飞快升空,远离这片万里泥浆沼泽。
眼见着这一幕,那一圈扇形的人造山峦顶部,才显露出来密密麻麻的岩忍身影。
抬头望天,两眼懵逼。
合着你有飞行通灵兽就早用啊!让咱们费那老些事!
“那个家伙怎么飞走了?”
“不知道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能够飞行的马!”
“我倒是听从前线退回来的兄弟说过,那好像是云隐的最新透露出来的通灵兽,拥有载人飞行的能力。”
“我就说!果然是那群雷蛮子搞的鬼!”
“那三代雷影的尸体怎么办?”
“......”
......
夜空之中,弯月下飞过一道天马身影,白色的须发飘舞,随着风流在它身上拉出流畅的弧线。
“怎么回事?”
上官墨语气淡淡,坐在马背上没有转头。
“......是我擅自同意了雷影的请求,利用我掌握的空间能力突破岩隐村防御结界,为他夺回三代雷影的尸体......”
“呼...”
上官墨轻轻叹了口气,在看到棺材里面的身影之时,他就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概原委,此时之时在自己通灵兽的口中确认了一遍。
“他跟你说这算是抵消我一次出手?”
“......嗯。”
“为什么不通知我?”
上官墨略微加重了语气,青虚螳螂便沉默下来。
虽然自己的通灵兽沉默,但上官墨大概能够猜到它心里在想什么。知道骄傲自信如青虚螳螂,落到却如此地步,心里一定也很不好受,感到无颜面对他这个主人。
他转头看去,又探手轻轻掀开它头顶的毡帽,它那暗青色的脑门便随之显露。
头上青筋隐现,没有毛发。只在前额位置左右两侧处分别长着一根被压塌的细细触角。
它下意识低下了脑袋,两根细长触角便被风吹的紧紧贴着它的头皮,在微微震颤。
微微沉默,上官墨屈指在它脑门上轻叩。
嘣——
再次轻叹一口气,他才淡淡道。
“下次不许这样做了,否则我饶不了你!”
“......知道了,主人。”
青虚螳螂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委屈的语气像是一个两百斤的孩子。
“要是没有如意虫,这次你铁定是要栽在岩隐村了!蛞蝓也只能救你一次,除非你的虚空之力恢复到一定程度,否则你可以说是必死之局!”
上官墨轻描淡写的语气之中,透着的却是对自己通灵兽安危的深深担心。
“岩忍村作为五大忍村之一,即使村中空虚,也不是你一个人能够闯的。我知道你是出于好心,但是你这好强的性子是时候收一收了。就算你在出发之前找夜月艾那家伙要上一匹天马,此刻你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还要把我从被窝里通灵过来救场......”
青虚螳螂嘴唇紧抿,闷不做声地接受着上官墨的数落。心中既感到难堪至极,也终究是升起一抹悔意。
就和上官墨说的一样,若是它在出发之前能够拉下脸找四代雷影要一头天马,此次任务的难度就会瞬间降低十倍!危险程度也会降低十倍!
但它就是拉不下那个脸!
导致自己身陷重围,差点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