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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哥!”

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

几人身后,一位脖子上挂着大金链,上身黑黄条纹衬衫,下身灰综西裤的小眼睛大背头。

他迈着外八腿晃晃悠悠地摆过来,拽得二五八万歪着嘴道:“陈南,什么事啊?”

光线很暗,赵国庆没看清来人,但以他重活一世的角度来看。

他很确定,那些小混混是傻逼,而这个,是比较有钱的傻逼。

只是这个时代的人看不清晰,等十年后人们再看才会发现,这是那个十年前比较有钱的傻逼。

没办法,时代的发展,总会带动一些曲解时代潮流的文化崛起。

龙哥从裤兜里哆巴巴巴地掏出一包华子,随意地拍了拍底部,掏出一根叼在嘴里,扬了扬下巴。

旁边一个混混很有眼力劲,立马识趣点上。

嘶——

一点红光飘出白雾,缭绕在那油光发亮的背头周围,相得益彰。

边上那个拿火机的混混一阵咳嗽,看得出来,是点火上将。

他不会觉得自己很帅吧?

赵国庆的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尴尬得鞋底都要抠烂了。

还好他不结婚,要是他儿子有一天骑着一辆鬼火回到家,能被他打断腿。

“龙哥,曾哥找的那人想动手。”陈南一看是龙哥来了,顿时有了底气,手里水果刀好像有了灵性,杀气更重,恶狠狠道:“他有没有说过要死的还是活的?”

“动手?”

龙哥故意抬高了一下音量,他佝着背,低了低脖子,好像鼻梁上真戴了副墨镜。

他不会觉得自己很帅吧?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不是曾哥吗?

龙哥赶忙站直,嘿嘿点头赔笑,像极了摆摊的小商贩撞见穿便衣的大城管。

巧了不是?

“要不你还是自己问我吧,”

曾平就站在那,双臂环胸,他现在火气很大。

“嗯?”敏锐如陈南。

这种情况下,他察觉出有什么异样,顺着两人的目光看向一旁,直接就挨了龙哥一记响亮的大鼻兜。

“怎么跟曾哥说话的?”

被扇得双耳失聪的陈南,七荤八素的摔在地上。

但迷迷糊糊中,他听见曾哥二字。

聪慧如陈南的这样的人,他立马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吓得一激灵,一下跪在地上。

“曾哥!”

“错了!”

“小的错了!”

原本只是嘴上挂着勤,没成想今天遇着本尊了,还出了这样的事,他能不害怕吗?

这叫什么?

曾平气还没消,但当事人不是他,于是他看向赵国庆,“你打算怎么处理?”

刚才赵国庆全程看在眼里,如果只是听到,他只会觉得扯淡,但真正发生在眼前,只能感叹既狗血又魔幻。

现在这意思是,要杀要剐都随他便了呗?

这个时代还这么黑暗吗?

人命还与古时候一样,卑贱成这样子吗?

或者说,是他上一世经历的不够多,站的位置不够高,所以才看不到世界的全貌?

想到这,赵国庆又看了眼曾平,他在江城黑白两道都混得开。

陈南涕泪纵横,一叩一膝盖,颤抖地来到赵国庆胯下,抱住赵国庆双腿,使劲求饶。

这哪还有刚刚半分,生死一念的神气啊。

“就卸他一条胳膊吧。”赵国庆冷冷道。

此话一出,不仅是陈南,就连一旁的曾平都不敢置信地看了眼赵国庆。

“行吧。”

随着曾平的一声叹息,崩溃的陈南疯了似地站起身,恐惧地就要往别处跑。

“救...救命啊!”

“杀人啦!”

但可能是惊吓过度的缘故,腿部痉挛的陈南,很快就被龙哥派人逮了回来。

“不是,哥们你来真的啊?”

赵国庆坐不住了,直接问曾平。

“这话我刚才就想问了。”曾平被气笑了。

原来他早就猜到赵国庆根本不是这种人,一直搁这演戏呢。

曾平解释了一下,赵国庆这才知道,原来这些人怕的是曾平另一个朋友。

赵国庆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跟黑恶势力有任何牵扯,也劝曾平,和那人少些来往。

但曾平没表态,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其实这事,赵国庆也觉得自己管得宽了,许多时候,人是身不由己的,不是想或不想可以决定的。

但他也是察觉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可怕,刚刚那个龙哥明显把话当真了,说明这江城背后的水,不是一般的深。

赵国庆不放心赵友庆的同时,也关心起曾平来,他不想身边的人,再出现什么闪失。

“放心吧。”曾平点了点头。

赵国庆也点了点头,他相信,在江城混迹多年的曾平,做事一定有自己的分寸。

最后,捡回一条命的陈南谢天谢地,就差没拜祖宗了。

老道如龙哥,还是说,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得做点什么补偿赔罪。

于是就请赵国庆和曾平,去离这不远的一间卤煮店,小酌一杯。

赵国庆本意是不想去的,但听说那家卤煮是这西环路唯一的吃食,为了弟弟,也只能忍着不适,同这些街溜子一起前往。

人总是要吃喝拉撒的,如果赵国庆来过这,说不定真能从那问出些什么。

几人是走着去的,一路上,赵国庆大概也弄清楚了些门道,原来,这龙哥是附近工地的工头,那六位大将是他手下的工人。

能承包工地,是因为兜里有票,上头有人。

赵国庆直呼好家伙,还是新品种,副业是有背景的混混,主业是隐藏在工人中的混混。

陈南是因为不知道赵国庆和赵友庆是亲兄弟,所以才闹了这乌龙,明显把赵国庆当成赵友庆了。

把话说开了,也就只有龙哥他们觉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了自家人。

一个个傻呵呵地搁那笑。

赵国庆理都不想理,走了一段,不远就闻见卤味的飘香,可随之而来的还有女人的哭声,以及酒瓶碎裂的噼啪声。

“我和你爹为了供你来江城读书,老家的房子也拆了,地也卖了。”

“你说不读就不读了?”

“你说啊,钱在哪?那是留着以后给你上大学的钱啊!”

没进门,就看见一位穿着红衣服的大妈,跪在地上,哭求着一个站得“龙哥式”的烫发青年。

卤煮台是热的,地是凉的,人心也是凉的。

母亲给儿子下跪,天理难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