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周母还在厨房忙碌,但是周厉行已经完成了任务回来,比周母想象的动作更快。
一进门就看到周母准备了丰盛的晚餐,于是询问:“妈,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
“厉行?你就回来了?”周母很显然没有预料,所以神情有些不自然。
周厉行看周母的反应,心里立即明白了几分,这顿晚餐不是为了他所准备的,所以他也没戳破,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道:“一个小任务,完了就回来了。”
“那你晚点去接悠悠回家吧。”
“今天有点累,让她自己回来。”周厉行大概的知道周母打着什么主意,所以他转身去了客厅,然后捧了一本书看了起来,一副我就静静看你怎么装逼的模样,最重要的是,他还要看唐悠悠的反应,要是他那小宝贝儿,不识趣的带了什么莫名其妙的人回来……
那就又有得账算了。
周母瞥了一眼客厅中的周厉行,隐约的觉得自己儿子有些故意,但是她没有多想,毕竟只是请唐悠悠和男朋友来吃个饭,也不是什么触及原则性的大问题。
“妈,晚上我有话想跟你说……”
“哦,现在说不行?”周母擦手,反正厨房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等我酝酿一下!”
周厉行头也不抬的道,其实,有什么可酝酿的?不就是人没到齐么?而且,今天晚上还不知道是一出什么好戏,他当然要等到那时候才公布,才有惊人的效果。
……
此刻,晚上七点半。
一无所知的唐悠悠还天真的招呼所谓的“男朋友”进门,推门之后还忍不住的一声高呼:“阿姨,我带宋扬回来了。”
然后,她的目光就落在了在沙发上看军事书籍的周厉行身上……
紧接着,感觉浑身都被雷给劈中。
“回来了?赶紧坐吧,我去准备准备就可以去院子里烤肉了。”周母从厨房中探出头来说道,可是,却见唐悠悠站在门口有些呆滞。
“那我来帮您!”唐悠悠现在哪敢呆在客厅?
“不用了,你招呼你的小男朋友!”
唐悠悠听到小男朋友三个字,再一次噎住了,然后又不确定的看了周厉行一次,发现他面无表情之后,才慢慢的松了口气,至少,他没有当场发火。
“周周……你……下午回来的?”
“嗯。”周厉行生硬的点了点头,“怎么?”
“我以为……”
“你以为,我今天不回来,所以可以放心的把你的小男友带来家里?”周厉行冷声的说道,“我们的帐,晚点算,先吃饭。”
唐悠悠看了一眼身旁的小“男友”,忽然觉得请人家来演戏,真的有点害了人家的意味。
随后,四个人去了花园,周母手艺好,负责烤肉,而唐悠悠负责帮忙,当然,真假男朋友没什么可做的,就只是负责吃。
其中,宋扬虽然是被请来演戏的,但是,他的确是对唐悠悠有好感,这毋庸置疑,所以他看得出来,唐悠悠和周厉行之前,绝对不是单纯的叔侄关系。
“来,悠悠……多吃点肉,你太瘦了。”宋扬故意将烤肉夹入唐悠悠的碗里。
唐悠悠看看宋扬,又看看周母,只能笑纳了,可是一看周厉行,她又放下了筷子,然后找了一个自己还不饿的借口。
见此,周厉行又夹了一块鸡肉放在唐悠悠的碗里,并且像是在跟宋扬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她和我的饮食习惯一样,曾经无辣不欢,之后粗茶淡饭,所以现在习惯清淡。”
“厉行,人家男朋友在呢!”
“我知道!”但是他所指的男朋友不是宋扬,而是他自己。
周母噎住,然后不理他,转而询问唐悠悠:“悠悠啊,你们两以后有什么打算?你考国防大学,你男朋友也一起吗?”
“阿姨,我没有悠悠那个本事,但是我愿意努力一试……”宋扬认真的答道。
“互为动力,挺不错,年轻人,就是应该这么有拼劲儿……”周母满意的笑笑,然后扭头拍了拍周厉行的肩头,“你呢?女朋友,什么时候拉出来给我见见?”
周厉行将目光放在唐悠悠的身上,然后别到了一边:“这件事,我们晚点说。”
“行,我也不逼你,反正你早晚也得结婚。”周母将考好的牛排优雅的放到各自的盘中,又继续像个好奇的家长,开始询问,“小宋啊,你和悠悠什么时候认识的?”
“唔,好几年了,不过,我有五年没见过她了,可是她比原来更加耀眼。”
“你们不是一直读一个学校?怎么会有五年没见?”
眼见事情就要露馅,唐悠悠马上揪了宋扬一把,提醒他不要乱说话,但是,宋扬根本没忍住,比唐悠悠下手要快:“悠悠转学去别的学校了……为了找她,我还去过四中,不过那时候,她休学了……所以再见到她,我很开心!”
“是吗?”周母的脸色,难看了几分,心里的猜疑也多了几分。
“妈怎么不干脆问,悠悠为什么要转学去四中?为什么会从四中休学?”周厉行替她挑明心中的疑问。
“肯定是有原因才休学的,我问这么明白,有什么意思?”周母自动的回避这个问题。
“那唐悠悠,你来说,你为什么去四中,又休学去了哪?”周厉行将矛头转向唐悠悠。
“对啊,悠悠,你说说嘛,我对你这些年的经历,都很好奇……”
唐悠悠的脸色有些难看,因为她知道,这绝对是周厉行的终极惩罚,可是,这样的话,让她怎么开口?
“悠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周母连忙打圆场。
“妈,你在害怕什么?”周厉行反问道,“你不想知道,她说不出口,那就我来告诉你,她转学去四中,因为我工作调动,她从四中休学,因为我带她去了秘密基地,现在她回来复学,因为她想上国防大学,她的档案甚至是S级绝密!”
“周厉行……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周母有些不可置信的反问周厉行。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所以妈,你可以收起你的试探了,事情就是和你想的一样,和我订婚的人,就是悠悠……”
啪……
一声巨响,周厉行硬生生的挨了周母一个巴掌……
“你荒唐。”
“宋扬,请你回去吧,今天抱歉。”唐悠悠知道,事情已经不可控制了,所以,她连忙送走宋扬,不让这个场面更加的混乱。
“所以你真的和你叔叔……你们这样不是乱……?”宋扬的眼底,隐约的浮现一丝失望。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以后我跟你解释。”唐悠悠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关上家里的大门,当然,她的双腿已经开始有些发抖。
“厉行,你从来没有这样让妈担心过,你让别人怎么看你,怎么看悠悠?悠悠才十六岁,她跟在你身边七年,你一手养大她,现在怎么可以又娶她?”
“阿姨,你能不能先坐下来,听我们解释?”唐悠悠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周厉行受到指责,所以立即就扑了上去,抱住周厉行的胳臂对着周母道,“至少,你先听完我们之间发生的故事……”
周母早已泪流满面了,现在除了崩溃的坐下来,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唐悠悠见周母冷静下来,这才和周厉行一起,将两人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周母听。
当然,周母只是听着,没有说什么,等到故事讲完以后,她才对着唐悠悠道:“让我跟我儿子说几句话。”
唐悠悠知道,周母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所以紧紧的握了握周厉行的大手,给他加油打气,然后,她静静的退到了一边。
“我没想过,悠悠竟然会和你这个堂堂特情处长,成为生死之交,厉行,你们经历的那些,或许真的很感人,让你们的感情很牢固,但是,作为一个母亲,你让我怎么去接收这样的事实?”
“妈,我知道你从小就很纵容我,或许心里也觉得,我这次也是仗着你的纵容才会直接跟你摊牌,但是,其他事情我或许都有欺负你,但是感情这件事,我是因为看重你,也看中她……”
“悠悠早熟,跟我的时候,也明知道我给不了她什么,但是看到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坚持,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曾经对她的冷漠还有视而不见吗?我们并不是你想象中的乱来,我们有计划,有未来,我们过得很幸福……”
“所以,这辈子,我就认定她了,所以无论你们是反对还是支持,我都不可能会放弃她,因为她就是我,我们是彼此的命……”
“那你有想过你爸爸,你爷爷吗?”周母失声痛哭了起来。
“我当然想过,但是,悠悠都能坚持,我为什么坚持不下去?你们现在不同意,可以……嫌弃悠悠小,那就再等十年,我三十七岁她二十六,不行就二十年,我四十七她三十六……”
黑夜中,周母看着儿子的眼睛,仿佛这辈子,周厉行都没有跟她说过这样坚定的话,这样掏心掏肺过。
她很震撼,也很触动。
但是……要她马上接受,她当然做不到。
所以,她只是无力的朝着周厉行摆了摆手:“去休息吧,让我自己想想。”
“对不起,妈……”说完,周厉行脱下外套,披在周母身上之后,再转身走到唐悠悠的面前,拉着她回到屋内。
“周周,阿姨不会有什么事吧?”唐悠悠还有些担心。
“现在,我唯一希望的,就是她能够想明白,放心吧,咱妈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不会在意这点打击。”周厉行说完,将唐悠悠打横一抱。
“这关,真的能闯过去吗?”唐悠悠勾着周厉行的脖子询问。
“我也不知道,但是,你会因此放弃我吗?无论我妈反对与否……”
“当然不可能……”唐悠悠立即答道。
“那不就行了?我也放不开你,既然这样,那就一起拼到底吧。”说完,周厉行已经抱着唐悠悠踹开了房门。
说出来,心里就像是又解开了一道枷锁,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无怨无悔。
“真的不用再去看看咱妈?”唐悠悠还是心有余悸。
“给她点时间,让她自己想明白。”
其实,对着母亲说自己要和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在一起,这个孩子还被自己亲手抚养了七年,这种话,是个男人都会难为情,但是,周厉行说了……
唐悠悠只要一想到周厉行面对周母的时候那种为难,她就心疼得不行。
“我给你放水,让你好好泡一泡……”
“为什么忽然这么乖?”周厉行还真是不习惯。
“我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鼓励你,就只能替你做些小事……”
周厉行动容的一笑,然后把唐悠悠揽入怀中,抱紧:“你做的这些事,一点都不小……悠悠,我有点受伤,晚上是不是安慰我一下?”
“我能给你,你敢要吗?”唐悠悠直接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