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白起这种癖好,陈凡倒是能够理解,身为一个将领,对于舆图、、兵刃兵法的痴爱,都是别人难以理解的,而他同样身为将领,自然能够懂一些,虽然他并没有白起那般痴狂,却对这些东西别有感触。
“有事吗?”白起扭头看了一眼陈凡,有些疑惑。
陈凡点了点头,“有些事情!”
他同样来到那幅舆图之前,与白起并肩而立,“老师,如今天下难得太平。大秦也偃旗息鼓,平稳至今,但你我皆知,这种虚假的平静终究是不能长久的,战争终究一日会再起,而且惨烈程度将彻底超过以往,接下来大秦所需要面对的便是真正的定鼎之战,大秦能否一统天下,便全在此时!”
白起点了点头,陈凡所言不假。别看大秦这些年,未曾像往年那般频繁出兵,但对于战争的准备,却从未松懈过,甚至比以往更加充足,他只是在养精蓄锐,只是在静待时期,等待一个能给对手一击毙命的时机。
有些人或许会担心时间拖得太久,其他六国会国力恢复,导致日后的战争难度更大,但实则并非如此,天下七国国力都在上升,可唯独大秦国力上升的速度是远超其他六国的。甚至其他国家很多都一直在原地踏步,停滞不前,别说,实力大增,便是恢复至巅峰,都太难太难了。
这些年下来,其他六国也并非什么事情都没做,他们也曾尝试变法,想学秦国一般,变得更加强大,改变自己的颓势,可是等他们真正实施之后,才明白变法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里面涉及的东西,涉及的利益,涉及的争斗,实在太多太多了。
一个国家错综复杂,朝堂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而变法动的却是绝大多数的利益,引起的反对和反抗更是多不胜数。
然后他们并悲哀的发现,变法不仅没有让他们变强,反而搅得他们不得安宁。
其实想想,这般才是合理的,大秦,能够走到今日,那是经过数代人的努力。死了太多人,有太多人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支持变法的秦王甚至不惜将屠刀挥向自己的宗室,就为了秦法执行下去,这样的魄力不是一般君王能够拥有的。
而且大秦变法之时还相当弱小,国土狭小,人口稀少,但在变法之时,这种缺陷反而成了优势,就像一辆奔驰的马车,当这辆马车足够庞大之时,你想要改变路径,便是极为困难。可是大秦这辆马车在那时,足够轻巧,足够便利,变法所面临的阻碍反而要小上许多。
“大秦沉寂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动一动了,得让其他六国感受到压力。”白起看向陈凡,“你觉得呢?”
“先从韩下手吧,取上党之地,若能取得此地,后面便好打了!”
“确实如此!上党之地,确实对大秦颇为重要,这是大秦的一道门户,若是能将门户握在自己手里,进可攻退可守,便彻底占据了主动权,想要对赵国用兵,也不用在借道上党,日后兵马辎重,皆可运于上党之地,取用方便,快捷高效!”
“但是……上党之地,恐怕没那么好拿!此地易守难攻,想要拿下便需要付出不菲的代价。”
陈凡点头,“所以不能强攻,而是让韩自己交出来!切断上党与新郑的联系,进逼韩之国都,让他们自己做出选择!大秦兵锋之下,他们会知道该如何做的!”
韩王他也是有一些了解的,此人志大才疏,好弄权术,申不害变法之后,那些利国利民之策他嗤之以鼻他却只将帝王权术奉为圭臬,日日钻研。
朝中被他搞得一团糟,如今还能维持韩的存在,那也是朝中还算有一些贤明之人,但也快被韩王给霍霍光了!
这样的韩着实没什么威胁!甚至连对手都称不上,以前大秦出兵,总是忽略了韩,那是因为那个时候留着韩国还有价值,但如今,秦已经不需要了。
门户交给别人守着终究让人不放心,索性还是拿过来自己守吧!
“可行!”白起点了点头。
其实陈凡在数年之前便说过类似的话,只是那个时候还不具备施行的条件,大秦也还没做好真正全面开战的准备,但是这些年来,大秦的底蕴更加充足了,已经具备了打大仗的条件。陈凡曾经的一些设想也能开始实施了。
“对了,你来找我,不是为了说这个的吧?”白起回到案几前,给陈凡倒了一杯茶水。
他太了解陈凡,刚刚陈凡所言,不过是兴之所至,随口说起而已,而非陈凡来找他的,本来目的。两人皆是世间绝顶聪明之人,有时候一个眼神,便能知道对方所思所想。
陈凡点了点头,“老师,请看!”
陈凡从福地中取出一些书简,递给白起,白起一开始有些疑惑,可是看着看着,面色便开始浮现出震惊之色。
“这是……你从哪里弄来的?”
“秦王那里!”陈凡倒是不太在意,也并未在白起面前遮掩自己的对待秦王嬴稷的随意姿态。白起又不是不了解他,说他心中无君父都是轻的,有时候,陈凡那是根本没将秦王嬴稷放在心上。
白起还勉强把自己当做是秦王嬴稷的臣子,但更多的是忠于大秦社稷,可陈凡则是完全没有将自己当做是嬴稷的臣子。
而白起对此也没有不满,论迹不论心,至少陈凡所作所为,皆是于国有利,于天下有利的,而这就足够了!
“王上赏赐的?”白起当然不信,这东西一看便是隐秘,怎会轻示于人,更别说赏赐给陈凡了,再者,这是武道之法,陈凡一个炼气的,王上能赏赐他这个?
陈凡有些尴尬,“轩辕前辈带我去王宫深处逛了一圈,然后便有了这些收获,想着老师也是一品之境,说不定能够用得上,回来后便抄录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