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二皇弟找他所为何事,也确实是该过去。
毕竟是兄弟。
看二皇弟这般,他终究于心不忍。
待朱标将手上重要的事情处理完毕,夜深了他才过去。
被关起来不过几天,朱樉就宛若苍老了十岁,头发白了一片,眼神也涣散了不少。
一向整洁的衣服,也变得脏乱起来。
朱标眼神默默的落在他的身上。
朱樉随着朱标的眼神,看到了脏乱的自己。
他嘴角一抹苦笑:“大皇兄没有想到吧。”
朱标扯了扯嘴角。
“你叫我来,所为何事。”
朱樉抬起头,想了想,笑着说:“其实,也没有多要紧的事,只是这段时日冷静了不少,一些先前不曾想明白的,如今都想明白了,知道了是自己的问题,才造成了如今这局面。”
朱标苦涩的笑着低下头去。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若是从一开始,你就收敛些许,不要和父皇作对,怎会有如今凉薄的结果?
“大皇兄我还是想求求你,可不可以跟父皇求情,改善一下我这里的设施还有吃食。”
朱标抬眸,撞进了朱樉为难的眼中。
以二皇弟奢靡的性子,确实如今这日子,他生不如死。
在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回答朱樉的时候,朱樉又说:“如果你觉得不太好办,那也没关系,只要能够让我的吃食好上一些就行了。”
他已经卑微到尘埃里了。
若是大皇兄还不答应的话,那么他可能……
朱标点头:“可以。”
他还以为,二皇弟要为难他。
本就是兄弟,该帮忙的地方不要推辞。
朱樉拍了拍胸脯,露出了放松的笑容来。
“我就知道,不论什么时候,大皇兄对我还是很好的。”
朱标:“不要说我好,我是冷漠无情的。”
朱樉笑了笑,没有接朱标的话。
“你好好的改造,父皇那边你不用操心。”
只要你没有伤害英儿,纵然错了不少,我也愿意给你机会。
毕竟……
我们是亲兄弟。
朱樉笑着颔首:“嗯嗯。”
随意的和朱樉聊了几句,朱标就踏上了回去的路程。
快到子时了,集市上安静非常。
朱标掀开帘子,静默的看着外面好风景。
一路到太子府。
朱标下了马车,打算就在书房将就一晚上。
“殿下。”风尘仆仆的毛骧在东宫门口候着朱标。
朱标皱眉。
毛骧的到来,想来是查到了重要线索。
都是一些不能耽搁的事。
朱标颔首。
毛骧随着朱标进了书房。
到书房后,毛骧拱手行礼。
随即就道:“启禀殿下,微臣顺着二皇子给的信息,查到了那两个人。虽说是下人,却腰缠万贯,九成以上的财产曾经是二皇子名下的。”
朱标:“这也就说明了,二皇弟没有说假?”
“不,微臣倒是觉得,此事有端倪。”
朱标询问的目光看着他:“你说。”
“二皇子身份尊贵,品行不端,纵然是被人拿捏住了把柄,也不该用银子来解决。人心不足蛇吞象,给了银子想让人家闭嘴,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
“由此,反噬的就太多了。”
朱标没有反应。
他对毛骧这番话没法反驳。
要是朱棡呢,他能相信,此人绝对没有害他的心思。
但,朱樉就不一样了。
也别看是他的亲兄弟。
身在皇家,亲兄弟又如何,还不是阴谋诡计。
“微臣也发觉,除了那两人外,还有一些身份不明的人和二皇子有联系。”
朱标颔首:“嗯,还有呢?”
他不相信,就只是这里。二皇弟没有做其他的。
毛骧:“有端倪,但尚在找寻契机。”
朱标知道,有一些人作案手法十分隐秘。
即便是确定是那个人做的,想要找到证据,也许抽丝剥茧,十分浪费时日。
“嗯,尽快。”
毛骧颔首:“是,微臣知道了。”
“另外,明日过后孤就要前往中都,你留在此处,给孤细心调查,绝不可遗漏任何线索。一有线索,即刻跟孤汇报!”
“是。”
此刻已经容不得半点马虎了。
朱标挥挥手,毛骧便离开了。
今天没有特别的事。
朱元璋最关注的还是明日启程的仪式。
这是礼部负责的。
吏部尚书早早的就开始准备。
中间数次想和朱标对流程,朱标都拒绝了。
无奈之下,礼部尚书只能去找朱元璋来对。
朱元璋的脾气很不好,就导致礼部尚书被骂了好几次,朱元璋才稍稍满意。
这不,今日朱元璋又问了此事。
礼部尚书同之前一样,把已经烂熟于心的流程自信的说出来。
“明日寅时一刻在奉天殿前集合,寅时一刻皇上奏请神灵,寅时三刻众人拜神,卯时准时出发。”
“哼。”朱元璋大手一拍,怒道,“仅仅是这样吗?”
礼部尚书被吓到了。
慌慌张张的左看右看。
好像他也没有说错话啊。
这都是之前对好的。
按道理,不该有任何的意外啊。
皇上这是什么态度?
朱标目光悠然。
看礼部尚书这模样,想来就是老头子出尔反尔了。
然,这就是老头子的性格。
谁也奈何不了。
“这寅时集合,这是为何,你解释了吗?”
礼部尚书错愕。
这也需要他解释的?
不应该是钦天监来解释的吗?
“你是说不出来了?”朱元璋的语气尤为阴冷。
思虑了片刻,礼部尚书跪了下来:“微臣知罪,请皇上责罚。”
朱元璋站起来,指着礼部尚书就是一顿数落:“你啊你,真是一点分寸都不知道!都在朝廷当了那么多年的官了,连这小小的含义都弄不清楚!”
“像你这样的,何必当官?洗洗睡吧!”
其余大臣们深深的低下头,不敢拿有所反应。
被骂的礼部尚书觉得自己十分委屈。
他也只是个办事的,好多事情都无奈,自己没有决定权的。
他也足够努力了。
任何事没有冲动的做决定,而是让皇上来做决定。
若有不妥的就立刻在修整,都这样了,皇上还是不满意,还要惩罚他。
工部尚书看到这一幕,身体隐约着颤抖。
他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