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面獠牙的鬼婴向李双双冲了过来,它个头虽小,速度却飞快,在大雨中变成了一道青色的残影。
李双双看着那对男女走远,顿时急了。
“朱一鸣。”她大声喊道。
朱一鸣恍若未闻。
鬼婴袭来,她看准了鬼婴的方位,一拳重重击出,鬼婴却避开了,一下子闪到了她的身后,又立刻扑到她的背上,张开大口露出两排细碎的尖牙,直接咬上了她的右边肩膀。
“啊……”李双双吃痛,她穿着白色长袖t恤,肩膀被咬伤,血被雨水一冲,整个后背都是红的。
鬼婴一到她的背上她就有所准备了,在鬼婴下口的同时,她反手一张符箓贴在鬼婴身上。
鬼婴身上冒出烟来,像是被烧着了一般,呲哇乱叫地掉落在地上。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符箓被淋湿的原因,效果大打折扣,鬼婴又挣扎着爬了起来。
李双双唤出缚灵索。
“缚。”
一条银蛇般灵活的索链向鬼婴缠去,鬼婴又闪开了,张着嘴乱叫乱跑躲避缚灵索的追击。
朱一鸣已经打开了后车门。
“朱一鸣,停下……”
李双双想要冲过马路。
女人嘲笑般看着焦急的李双双。
又有两只鬼婴爬上女人的身体,其中一只踩着她的胸坐上肩头,对着李双双威胁似地呲牙吼叫。
女人爱怜地抚摸着鬼婴的脑袋,“小宝,你想跟这个姐姐玩吗?去吧!”
两只鬼婴同时冲向李双双。
她现在习惯了鬼婴的速度,当先冲来的那只被她一脚踢飞,后面那只已经来不及管了,直冲着她的面门而来,她只好抬起右手一挡,鬼婴咬住了她的手臂,一股强大的冲力让她退后了两步才稳住。
这东西力气真大!
她左手抓着一把符纸一股脑全甩在它脑门上。
鬼婴愣了一愣,突然脑袋上就噼里啪啦地火花四射。
李双双将它甩下来,踢足球一样一脚踢开去。
就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朱一鸣已经钻进车里去了。
先前被她一脚踢飞的鬼婴又冲了回来,李双双也不去管它,只用力狂奔向轿车,想要把人拦下来。
眼看着女人也要上车了。
来不及了!
朱一鸣要被带走了!
她一边跑,一边厉声问道:“你是谁?”
就算人没了,也得知道仇家是谁。
“小小蝼蚁,不配知道。”
女人留下这一句话,关上车门。
李双双的手就快要摸到车门了,就差一点……车门关上了,车子发动了。
李双双却发现,汽车的驾驶座上根本就没有司机。
朱一鸣这一被带走,估计就活不成了。
她还没有放弃,疯狂地追了上去。
一只鬼婴还非常尽责地拖咬着她的裤脚,牛仔裤都被撕烂了。
可是下一秒李双双就绝望了。
只见小汽车开着开着突然飞上高空,在雨帘中变成了一顶大红花轿。
李双双目瞪口呆地看着花轿飞走,有种不真实感。
她抹了一把脸。
这是在做梦么?
朱一鸣上了一个女人的大花轿?
朱一鸣这下子彻底凉了吧!
她也想把他抢回来,可是她不会飞啊……
“江丽华!”虚空中突然响起一个冷厉的声音。
“留下来吧!”
紧接着,李双双就看见雨夜的空中有无数道银光闪过,飞在高空的花轿四分五裂地炸开了花,红色的碎片像雨滴一样落了满地。
江丽华撑着黑伞,在一阵红雨中带着无知无觉的朱一鸣落到地上。
“又是你!”江丽华的眼神透着恶毒的光。
“许久未见,看到你还活着,我就放心了。”
李双双回头。
只见从身后的雨幕中走出一个人,宽大的黑色雨衣也遮不住她女子的身形,兜帽挡住了她半张脸,只露出挺翘的鼻子和鲜红的嘴唇。
又一个她完全感知不到的人!
江丽华却好似撒娇般地说,“每次遇上你准没好事。”
黑衣女人道:“能让阴山鬼母都不愿意见到我,还真是荣幸。”
“大喜的日子,毁人花轿,真是不讲究。”
黑衣女人突然笑了,嘴唇漾开一个漂亮的弧度。
“哦,大喜啊,和这小子吗?”
江丽华将朱一鸣往自己身边拉近一点,“怎么样,我这新郎官还不错吧,百年难遇的阴人都被我遇上了,真是天都要帮我了!”
黑衣女子“啧”了一声,“看来你十年前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啊,不然也不会找阴人与你合修了!这一次,说不定,是天要收你了!”
江丽华终于变了脸色,想起十年前被特办处一群人围攻,身受重伤,阴山老巢被毁,又被这个女人追得四处躲藏,始终没有好好疗伤,以至于到现在都没好,一口恶气始终哽在胸口。
她恶狠狠地盯着黑衣女子道:“待我功力大成,这小伤自然不在话下,十年前你们以多欺少才让你们占了便宜,今天这里可就你一个人,你以为你能讨得了好?”
说着,她的黑伞下,缭缭的黑烟中又爬出一堆鬼婴,对着黑衣女人呲牙咧嘴。
黑衣女人浑身散发出一股凛冽的杀意。
“呵,”她冷笑一声,“看来你这些年也没闲着,又搜罗了不少鬼婴啊!”
江丽华娇笑着,用最甜美的声音说着最恶毒的话,“是呀,又戳到你的心窝子了吧,你好好看看我这些孩儿们,看看哪一个是从你那小心肝儿的肚皮里扒出来的!”
“我会一个一个地送走它们,”黑衣女人脱下雨衣,一张堪称完美的脸暴露在雨水中,长发高高地束起,编成辫子垂在背后,修长的手指间还把玩着一把细小的刀,“我也想看看这些年我长进了多少,毕竟亲手解剖你是我的夙愿。”
江丽华却生了退意,她并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候与她纠缠,毕竟她手里有阴人,不仅能助她功力大涨,就连鬼婴们也能更进一步,在这里浪费时间简直就是愚蠢。
“可惜了,人家现在急着入洞房,要不然,新郎官可要生气了。”她说着话,尖尖的手指摸上朱一鸣的胸口。
“你都多大年纪了,就这样抢走小鲜肉啊,想老牛吃嫩草,也不过问人家家里的长辈,合适吗?”黑衣女子步步紧逼。
“他妈都同意了,你管得着吗?”说完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