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凤栖梧桐缓缓归 > 第11章 钟翰林心事重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晚饭后。

他们在书房各自看自己的书。

钟翰林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内心波涛汹涌,脑海里挥之不去程疏星对念念表白所说的话。但他不知道念念是什么态度,虽然念念从未在他面前提起程疏星一个字,可他还是想知道念念的真实想法。

他微微的侧一下头,用余光瞟见季念念。

书房内的时光温暖婉约,柔和的灯光在一本本纸质的书上,文字里的光璀璨夺目,花沿路盛开,季念念在书海里由一棵小草蜕变成一朵玫瑰。

明眸透琼瑶,满身芙蓉色。

钟翰林情深似海,极力忍隐,小心翼翼的问念念,“新去一个地方工作还顺利吗?老板人怎么样?”

季念念的心“砰砰砰”的跳了跳,她不知道钟翰林想说什么?也试探的问了一句,“老板嘛,都那样,为自己的利益出发,他即使让你做额外的工作,也是为自己的目的出发而已,力的作用从来都是相互的,你想太多了?”

钟翰林被季念念这句话敏感到,瞬时间脸微微一红,还好室内枯黄的灯光,遮掩住一切暧昧的气氛。

尴尬似乎只在心里。

“没有,我就随口一说,”钟翰林停顿了一秒钟。“他今天在我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我想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

“是吗?他说什么了?”季念念故作镇定,程疏星对她什么样子,季念念心中知道。

她到这个工厂,不过三个月左右,和程疏星接触也只限于工作。虽然在楼下被他堵过两次,也说一些相关至要的话,却始终没有放在心上。

在她看来,在这个美女如云的工厂,一个别人口中的富二代,一个带着留学光环回来的小海归,一个阳光帅气的大才子,和自己终归有着云泥之别,况且,还有季夕诺那个美才女在身边。

程疏星在怎么也不会看到她,至于那两次有意的邂逅,只不过是程疏星一时兴起的调味剂而已。

季念念太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在任何时候,她从来不做好高骛之外的行动和幻想,即使有偶尔的心动,也从来不放纵自己沉溺其中,她清楚现实和梦想不会随意交集。

无论身处繁华她克制自己自律,无论身处苦难她告诫自己自渡。

心怀繁花,一路向阳。是季念念时刻记在心里的方向。

只是没想到,程疏星认真了。

季念念一时无语,转头看钟翰林,他的侧颜帅气中眉头轻皱,坐在书房拐角的角落,温暖的光晕落在他身上,却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季念念在心里说,如果他向我表白你心痛吗?如果我想离开,你会放我走吗?如果我在这儿一直不走,你哪一天遇到心动的女孩会赶我走吗?我们说过一辈子不分开,这承诺还在吗?现在,你会因为有人向我表白放手吗?一连串的话,念念想问却不敢问。

人生总有一杯毒,除了你,我无药可解。

答案可以让一个人如沐春风,答案也可以让一个人深陷泥沼。

她不敢随便揭晓。

钟翰林看着季念念如此镇静,心想真的是女大不中留吗?遇到一个比我优秀的人,就忘了我吗?我们说过的话,就这么不值得遵守吗?如果你想走,我就不放,你会怎么做呢?你会恨我吗?如果我放手,你是决绝离去,还是不舍得离开我?如果你真的离开,我有权力挽留吗?你又会留下吗?如果你真的走了,我又该怎么办?我能不顾你的感受,自私的把你留在身边吗?如果你记得当初我们的约定,可是我们这样在一起,又能支撑多久?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一个叔叔身份,一个侄女身份,说什么呢?有什么可说的呢?

世事沧桑,世俗难逃。

季念念知道钟翰林一路上沉默的原因。心中还是有些失落,她满以为钟翰林会生气,会对她吼几句,会说几句有悖于常理的话。

但是他没有,他理智的可怕,理智的在他身上找不到一丝裂痕。

季念念在幻想中挤出一丝妄念,“你希望我怎么做,接受或是拒绝?”

“我希望你交友慎重。”钟翰林不温不火,季念念听不出弦外之音。

她站起来,“我们就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没有交友一说,虽然我是到了谈恋爱的年纪,但也不会因为看到一个有钱又帅的人就想起终生大事。”

听到这句话,钟翰林心中有些变化,但嘴上却说:“你只要做你喜欢的事,不要顾及到别人。”

季念念却说:“你还是管管夕诺吧,程疏星不喜欢她,她还缠着不放手,害的人家找借口拒绝。”

“啊?竟然有这事?”钟翰林更是心事不宁,拒绝夕诺难道是因为念念?

“是啊,好好的劝劝季夕诺吧,再优秀的人一厢情愿也没有用,我今天很累,不想学习了。”

季念念走出书房。

深夜,钟翰林躺在床上难以入睡。

黑色的夜给了他黑色的瞳孔,看到窗外远处微弱的光芒,那是别人点亮照耀自己的光,却也为夜色增添一点光彩。

这世界就是这样的诡异,互相排挤又互相容纳。

钟翰林知道念念的心意,但他怕念念招架不住程疏星的攻势。而另一方面想,难道真的为了自己的私欲,捆绑念念一生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会不会太龌龊?即使念念愿意留在自己的身边,自己这么做对吗?

还好,有一个角落,是他任何时候的尽头。

侍一航深夜在客厅赶稿,准备两天后的开庭。

门开了,钟翰林不请自来,直奔侍一航的酒柜,顺手拿下一瓶红酒,躺在沙发上,也不用杯子直接对嘴喝。

侍一航不阻拦,也没有看他一眼,任由他作,直到自己的文稿写完了才说:“多大人了,成年几年了,还这么玩。你失恋搞得我也必须失魂的陪着你,借酒浇愁呢?好啊,只要酒能把你的愁浇完,你喝光它我也无所谓。关键是大哥,你是讲师,一天就那么几个小时,论文还可以让学生帮你写。可我是律师,没你那么清闲,别人的一句话,我得跑断腿去找证据,我累呀,我体谅你,请你能为我着想一下吗?我在是你的好兄弟,也不能陪你失心疯吧。”

钟翰林不理会侍一航的抱怨,直接说:“有人追念念了。”

侍一航“哎哟”了一声:“我说呢?除了念念,好像没什么事让你有这般模样了,她都二十多岁了,有人追很正常,你总不能让她一辈子不嫁人,陪你过一生吧。以前她还小,你可以宠她教育她,现在她长大了,她有自己的人生规划,你不能太约束。”

“我只是不放心,怕她遇人不淑,你应该理解?”

侍一航揺揺头,“正因为我了解你,才给你泼冷水,你需要的是理智不是理解。”

钟翰林不语。

“我知道那个人是程疏星,她现在的老板。”

钟翰林一惊,睁大眼睛看侍一航,满脑子紧张,

“你怎么知道的,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也就是几天前帮徐友玲时发现的,不过客观的说,程疏星很好,为人正直讲诚信,是个值得的人。”

“那也不行,”钟翰林说,“我看他不顺眼。”

“那我呢?”侍一航说,“我们一起长大,你是了解我的,没有不良记录,没有恋爱史,工作稳定有房有车父母开明,如果你愿意,我不介意叫你一声叔叔。”

“你敢,”钟翰林站起来,“以后再开这种玩笑,我和你翻脸。”

“谁和你开玩笑,你担心念念在外面遇到坏男孩,那不如交给我,我会像你一样爱她,这样你也就不用提心吊胆的了。”

“打住,”钟翰林一声喝断,他知道一航不会随便说这些话,扔下两个字起身离去。

“混蛋。”侍一航骂了一句,“要不是看在我们是发小的面子上,我早就揍过你了,还容忍你到现在。就你这样的教书育人,自己还没活明白,误人子弟。”

钟翰林回到家,轻轻打开季念念卧室的门,看着熟睡中的季念念,心中万分难舍。

我希望自己放下,给你我认为最好的礼物,可是我也有私心,舍不得停止对你所有的幻想,我深知那不符合世俗,我只有努力的缓步前行,活出你身边独有的光,照亮你温暖你,然后在你的世界里留存唯一的颜色。

我治愈你,也在渡我自己。

钟翰林关上门,黑色的夜,染指门里门外的各个角落。

钟翰林来到季夕诺所在的医院门口,他要当面和妹妹说个明白。

季夕诺的心中记恨着从小疼爱自己的二哥去关心别人,而忽略了她,本不愿意理他,现在二哥到了楼下,只好勉强下来。板着脸不客气的说:“有什么病快说?我工作呢?”

“我没有病,就不能来看看你,现在不是你休班的时间吗?爸爸妈妈还好吧?”

季夕诺看了一眼哥哥,很长时间不见,本以为很恨他,可内心却没有恨意,反而他的主动到来,还有点感动。

但表面还是故意冷冷的说:“还记得他们呢,我以为你除了念念谁都忘了呢?放心,他们很好,我是医生,治不了心病,身体的病还是能治的。”

“夕诺,事情过了这么久了,你就不能大度一点放下吗?“

“大度?”季夕诺冷笑道,“谁要老头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跑去找前妻。回去就回去呗,还把人给弄死了,人死就算了,还带着一个拖油瓶过来,这拖油瓶认也就认了,竟然还把她养大二十多年的儿子给拐跑了,换是你,你能大度吗?”

钟翰林说:“你能讲点道理吗?人家是原配,不是前妻,她们当年结婚不到半年老公就消失不见了。你有没有想过,那个时代,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怎么过的?将心比心不行吗?还有我再重复一点,念念是我带来的,和老爷子无关。”

季夕诺以为哥哥是想自己了,想家人了来问候一声,没想到是质问来了,本来感动的心情一下子被激怒,

“钟翰林,你如果找我是想发火的,你现在可以走了,这些事和我没有关系,我也不想有关系。况且你为了念念搬出去住,离开这个家,妈妈骂几句消消气还不行吗?”

钟翰林心想,想要的你们都得到了,还拿别人做借口,填满自己的私欲。但表面对夕诺说:“以前的事就过去了,不提了,我现在问你,你和程疏星怎么回事?”

季夕诺的脸上明显的有些难看,这个死丫头真是阴魂不散。

“是不是念念那个死丫头向你告状了?”

“看来是有这么回事了。”

“是又怎么样?我都二十七八的人了,谈个恋爱怎么了?你想让我单身一辈子。”

“你那是谈恋爱吗?“钟翰林不解,“缠着一个不喜欢你的人,这会让你很卑微的,懂吗?”

季夕诺的脸色彻底变了,心中最后的一道防线崩溃而出。

“念念倒是什么都和你说呀,这个死丫头,我还没有找她算账,她到先打我一耙了,真和她奶奶一个德性。”

“我现在和你说你的事,你扯念念做什么?而且对老人家尊重一点。”

“尊重?”季夕诺冷笑,“他们家人哪一点值得尊重?也只有你被猪油蒙了心,被表象所骗不知好歹,还以为自己有多大恩赐是的,人家离了你也照样活?”

季夕诺的心事被人碎了一地,从高高的神坛上跌落下来,感觉自己遭到了极大的耻辱,前所未有的愤慨,一起袭击脑海,说话开始口不择言。

“钟翰林,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可以是别人的天,但是我不需要。”

说完转身离开,连一句客气的再见都没有。

但是心里越想越气,本来就不喜欢季念念这个小丫头片子,好不容易自己主动离开家,以为这一生都不会有交集,却偏偏出现了这种事,真是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