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年男子口中得知,傅丞翊四人已至出云镇境内。
这中年男子姓杨,单字一个帆,家中只有他与时年十八岁的女儿一起生活,先前傅丞翊四人所见那年轻女子便是,名唤杨雨晴。
留傅丞翊四人于房中吃些简餐,这父女二人则在门前晾晒些药草。
“姓杨的!开门!”
这时,门外传来重重敲门声,还有人的高声叫嚷。
杨雨晴慌忙躲在父亲杨帆身后,杨帆拍了拍杨雨晴的手,随即将手中竹筛放在地上,起身绕开地上陷阱和木刺,来到院门前。
“杨帆!我知道你在家!开门!你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
门外那人继续高声叫嚷。
“王大海!想让我女儿给祭司灌体,绝无可能!”
杨帆并未开门,而是又紧了紧那顶门木,朝门外怒声喊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上!给我把门撞开!”
那双扇木门遭受几下重重的撞击后,倒地而开。紧接着一群手持长刀,统一身着黑色紧身衣,胸上印一白色诡异花朵纹路的年轻人簇拥着同样装扮,只是那胸上所引花朵颜色为红色的中年人,闯了进来。
那中年人漠然的看了一眼杨帆,随即瞧见了房门前的杨雨晴。
“来人!把她绑走!”
那群年轻人应声而上,不少人中了院中陷阱,但那陷阱伤害能力和数量有限,木刺又显眼,在这群人眼中,显得有些小儿科。
见杨雨晴被两个年轻人紧紧抓住胳膊,拖着要往院门这边走,杨帆急步冲过去,挡在那两人身前。
“放开我女儿!”
光天化日,没有缘由,直接上门抢夺民女,房内的傅丞翊早就坐不住了。他刚要起身,那寸泓已是捏碎手中茶杯,直接出门而去。
倒真是个暴脾气,与那万群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寸泓出门之后二话不说,直接抬手一掌,那挟持杨雨晴的两人便是当场殒命。
得救的杨雨晴朝寸泓递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后,便躲在父亲杨帆身后,有些惊惧的盯着那群人,尤其是那中年人。
“你是谁!”
那中年人眯起眼,有些小心的打量着寸泓。
“此事与你无关!我劝你不要插手!得罪了我们圣草堂,后果你可承担不了!”
被那中年人威胁,寸泓依旧是面无表情,他只是指着闯入院中的人,冷声说了一个字:“滚!”
“敬酒不吃吃罚酒!上!”
那中年人摆摆手,那群持刀人一拥而上,但刚走几步,寸泓随意挥手,一道迅猛罡风掀起地上木刺直直朝那群持刀人而去,眨眼间,便是一个活口未留!
那中年人面露惧色,他指着杨帆和寸泓,怒声威胁道:“好!好!好!你们给我等着!”
说罢他未作停留,逃也似的离开了。
杨帆有些疑惑的抬头瞧了眼寸泓,又转头望了望屋内的傅丞翊和尺树,不明白今日这几位异乡客为何要帮自己。见眼下危险已除,他弯腰朝寸泓深鞠一躬,感激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但寸泓好像并未领情,冷漠朝杨帆看了一眼后,便径自回屋。
“杨伯父不必介意,我这大哥就这个性子。平时冷淡惯了,其实也是个热心肠。”
此时傅丞翊来到杨帆面前,望着院中尸体,也是感慨寸泓真是出手无情。
“不......不会,不会不会!”杨帆赶忙摆手,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而后便引着杨雨晴去抬院中尸体,去往院外逐个掩埋。
半晌后,傅丞翊四人茶足饭饱。那应昕云咽下最后一口苹果,咂咂嘴,笑脸璀璨:“啊~真饱啊!嗝~”
“既然几位吃好了,那便快些上路吧。”
杨帆不知何时处理完了院中尸体,来到屋中,对着傅丞翊四人说道。
寸泓闻此言,微微抬起头,盯着杨帆,眼神冰冷,语气有些不爽的问道:“哦?这么急着赶我们走?”
杨帆眼中似有挣扎,但又怕傅丞翊几人误会。犹豫片刻后,他重重叹了口气,言辞恳切的说道:“并不是要赶几位走。”他瞧了眼寸泓,“这位小哥帮了我们,我们父女把你们当恩人!此事本与几位无关,可眼下肯定是得罪了那圣草门,几位还是快走吧!”
傅丞翊微微一笑,他已是听出了杨帆话中意思。
这杨帆想必是圣草们为难他们四人,便想着趁那中年男人通风报信之机,让傅丞翊四人快些离去。
“若是我们走了,那你们父女怎么办?”
听傅丞翊这样问,杨帆有些落寞的看了眼门前晾晒药草的女儿杨雨晴,继而苦涩一笑,说道:“我即便是死,也定不会交出女儿!”
在傅丞翊的追问下,杨帆遂将这圣草们和父女二人所遭之事,如实道来。
与萍水喜文不同,这出云镇背靠锁情山,家家户户做那药材生意。
在出云镇人眼中,锁情山盛产药草,养育了一代又一代出云人。
这出云镇,有一圣草堂,为首之人乃是祭司,名唤濮阳沛荣。
“濮阳家世代霸占这锁情山,凡是上山采药之人,皆要向濮阳家缴纳银两。这还不算,出云镇有个习俗,镇中凡是十八岁的姑娘,都要送去锁情山,让那濮阳沛荣,进行灌体,扬言灌体后可通灵。”
“何为灌体?”
傅丞翊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他朝着杨帆不解问道。
此事杨雨晴也来到了屋中,听到傅丞翊这样问,她看了眼父亲后,轻声说道:“所谓灌体,就是将自己的处子之身,献给祭司。”
濮阳沛荣于这锁情山山顶建了座居所,平日里便在那居所内养生。
镇中人传言这濮阳沛荣晓擅冶药,手上有仙草,这仙草可医死人肉白骨,食者长生。
“这濮阳沛荣,多大年纪?”
长生之道仅是凭一棵药草?想也不用想,这濮阳沛荣定是在信口胡说,而镇中人也在以讹传讹。
“具体年纪不知道。”杨帆摇摇头,“被她灌体过的女子,说他年岁已有千百,却依旧一副年轻模样。”
说到灌体过的女子时,杨帆表情有些痛苦,杨雨晴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眼中含泪,泣声道:“我母亲,便是因不从灌体,后因探命而亡。”
“何为探命?”
这又是一个新鲜词儿,傅丞翊挠挠头,有些不解。
“若不愿灌体,便得替那祭司探命,所谓探命,其实是试药。之前还有女郎试药幸存,这几年皆是探命身亡。死后尸体不能入棺下土,要被送往锁情山,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