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白把窗帘全部打开,露出了车厢的情景,只有彦白与蓝流火。
蓝流火向沙振羽点头示意,沙振羽连忙回礼。
“见过嫂夫人!”
彦白问沙振羽:“今天出城的人怎么这么多?”
“彦兄有所不知,前几日出了一位穷凶极恶的流寇,十分危险,正在查找他的下落!”
彦白装作面色惊慌,
“他可是在城中?”
“应该还未出城。”
彦白神色稍安,
“那我更要出城了,城外反而安全,等你抓到人我再回来。”
沙振羽道:“你随我来,我让你先出去!”
彦白拱拱手,“沙兄,那可真是多谢你了!”
沙振羽骑马,在前引路,彦白的马车畅通无阻的出了城门,并未接受检查。
彦白嘻笑,
“真好笑,沙振羽倒是帮了咱们的忙!只是估计座位下面的蓝山心里不好受!”
蓝流火冷笑,“自作孽不可活!”
蓝山只是不能说话,耳朵又没聋,当然全程听到了沙振羽与彦白的对话。
他也不是没动过心思,弄出点动静引起沙振羽的注意。
但他想起彦白神鬼莫测的能力,实在觉得这样做也是徒劳,没准他刚出声音,彦白就弄死他了。
他却不知道,此刻在反派身边的彦白,什么魔力也没有,如果知道了,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马车不停,两日后就到达了蓝母隐居的小山村。
这里山清水秀,村民朴实,倒确实是个好地方。
蓝流火在马车上换回男装,扶着彦白下了马车。
彦白肩上的伤还没好,蓝流火一直处处小心照顾他。
蓝流火把马车停在门口,先带彦白进院去见母亲。
只见一位中年丽人,正站在院子里翻晒着的一筐地瓜干。
丽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容貌昳丽,肌肤白皙,虽然穿的是粗布麻衣,却别有一番温婉动人的风情。
怪不得蓝流火长得如此好看,原来大半得益于他母亲的遗传。
“母亲!”
柳依依抬头,慈爱一笑,
“火儿回来了,这位是?”
“这是我的媳妇儿,彦白。”
彦白……
柳依依却仿佛十分淡定,
“好孩子,坐一下吧,我给你们泡茶!”
柳依依回屋泡茶,彦白低声问蓝流火,
“你娘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儿媳妇?我是个男人!”
“你放心,我娘十分开明,我几年前就跟她说过,我不喜欢女孩,她虽然纠结了一阵子,后面也欣然接受了,她知道的。”
彦白目光邪肆,语气酸味儿十足。
“哦!是哪个少年郎让你发现你不喜欢女人的呀?你和他有没有什么故事?”
蓝流火噗嗤一笑,
“哪有什么少年郎?只是我第一次情动的时候,脑袋里想的不是女人,而是男人,所以就知道了,认识你之前,我从未有过喜欢的人!”
彦白这才善罢甘休,举起拳头冲他举了举,语气嚣张。
“算你好运气!”
蓝流火看着他又娇又傲的模样,只觉得心痒难耐,禁不住在他薄唇上亲吻了一口,蜻蜓点水的一吻,旋即分开。
彦白正欲回击,柳依依走了出来了,把茶放在几人所坐的小石桌上。
“小白,喝茶!”
九尾狐捂着肚子笑,
“魔尊大人,别人叫你小白,你肯定要打掉他一颗牙,如今是你的丈母娘在叫,这可如何是好?”
彦白没搭理这只嘴贱的九尾狐,
“多谢!”
柳依依又温柔的说:
“流火年轻冲动,做事容易鲁莽,以后,他若是有对你有不好的地方,你过来告诉我,我收拾他!”
彦白难得的有几分羞涩,
“蓝流火很好!”
柳依依见两人之间情意绵绵的眼神,也知两人感情很好。
内心很是安慰,蓝流火这些年不容易,心里含着血海深仇,一直苦练武艺,不知吃了多少苦。
如今也有一个心心相印,彼此关心的人,柳依依很高兴。
又聊了几句闲话,蓝流火道:
“娘,我要告诉你一些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不要着急上火。”
柳依依笑笑,“如今还有什么事儿叫我上火?你也有了心爱之人,彼此照顾,其他的事儿对我都是小事儿。”
蓝流火面露复杂,
“蓝山没有死!”
柳依依手中的茶杯溅出一些茶水,还好不烫,柳依依连忙将茶杯放下。
“当年咱们两个亲眼见证了他身中两刀,口吐鲜血,怎么会没有死?”
蓝流火将当年的真实情景,讲给柳依依听。
柳依依越听面色越平静,她沉默良久。
蓝流火和彦白都看着她不敢讲话。
许久之后,柳依依才道:
“你真的把他带来了?带他来见见我吧!”
蓝流火上车,将蓝山放出带到柳依依面前。
柳依依平静淡漠的对蓝山说:
“写一纸和离书吧,自此就真的了无牵挂了!”
蓝山见到柳依依,有一瞬间的恍惚。
柳依依还像年轻时一样美,岁月在她身上,沉淀的仿佛是更多的优雅和从容,让她更胜往昔。
蓝山当年是真心喜欢柳依依,但时间久了,不过了了。
后来轻易舍弃了她,他以为自己对她全无感觉了,此刻见到她对自己如此冷漠,心里很不好受。
他正欲上前抓柳依依的手,被柳依依侧身躲过,去房间里取了纸笔出来。
放在桌子上,就不再看蓝山一眼,只对蓝流火说道:
“流火,你看着他写完就让他离开吧,我去给你和彦白做饭。”
看着柳依依对自己全不在意的眼神,冷漠的背影,蓝山只觉心痛如绞。
然而他也知道,在他做了那么多事之后,这件事情并没有转圜的余地。
他颤颤巍巍的写下和离书,蓝流火对他道:
“从此以后,我们大道朝天,各走一边,你离开吧!你派人暗杀我的事我也不计较了,就当还了你生我的情份,只是以后你若再伤害我们母子,也别怪我手下无情!”
得到自由,蓝山本应该欣喜若狂,可是他现在实在心情复杂,情绪低落,他转身默默的离开了小山村。
他身上身无分文,口又不能言,这一路上可是吃尽了苦头,十多日才回到郡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