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白轻抚下巴,
“所以,你刚才不知道剧情的情况下居然让我一切配合说'愿意',你是不是想死?知不知道他刚才要是敢用强,我非掰折了他的作案工具不可!”
九尾狐委屈,
“主要还是为了任务,怎么能对反派说'不'呢?那不得噌噌长黑化值?再说,您刚才要是说不愿意,春风阁的几十号人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彦白烦躁挠头。
“你还挺伟大博爱的嘞!”
九尾狐怂怂不敢说话,内心吐槽,刚才你不是玩的挺欢乐的吗?
搔首弄姿,那叫一个妩媚风流!
彦白又想起一事。
“所以他手中有一份原主的资料?”
“确实是的呢。”
此时,晏九正在又一次翻看手中春风阁和彦白的资料,他对彦白这个人有了几分兴趣。
他一向谨慎,能近身的人,他势必要调查仔细。
彦白父亲本是姑苏富商,前几年去卫城讨生活,全家都搬了过去。
他娶了一妻一妾,各生了一子,而彦白是妾生子。
彦白自小生得好,他父亲很喜欢他,给他和哥哥彦语请了私塾先生。
后来洋人进来,开始流行教会学校,教洋文,教科学,彦白又去读了几年,很学了些知识。
他哥哥彦语大他几岁,两个人自小就玩得好,一家人貌似其乐融融。
可两年前,彦白父亲突然得急病死了。
病发突然,什么都没交待人就一命呜呼了。
老爷子一死,正妻突然就变了脸色,装了几十年的宽容大度面具撕去,对彦白母子十分刻薄。
而彦语处处维护彦白,也让正妻十分不高兴。
后来有一天,正妻发现一件十分可怕的事,彦语竟然在房间偷偷拿着彦白的内衣自行纾解。
彦母震怒,她才知道自己儿子对他弟弟是这样的感情。
这还了得?
她可就这一个儿子,还指望他传宗接代呢。
正妻立即把儿子送去留洋,彦语虽然不愿,但最后抗议失败,还是百般不舍地走了。
正妻转头就把彦白痛骂了一顿。
“贱种,瞧你这勾引人的狐媚样和你妈一样,天生是伺候人的命,如今我给你找个好地方,你好好伺候伺候人。”
之后就把他卖给了春风阁去做戏子,又把彦白母亲打发去守祠堂。
一下从一个金樽玉贵的少爷,变成为下九流的戏子,彦白自然是十分难过。
幸好春风阁的赵老板为人不错,虽然大家学艺很辛苦,打骂也是有的,但却绝不出卖手里人去以色相侍人,这在梨园界也算一股清流了。
彦白长相好,身段好,嗓音也好,虽然入行晚,才两年,却也小有名气。
结果,卫城近日掘起了一位军阀,贪恋美色男女不忌,赵老板这才不得已偷跑到沪上来。
晏九轻点着资料中彦白的名字,嘴角勾起,倒真是天生会勾引人。
自己十年顽疾,不也是一朝痊愈了吗?
这时李忱凑了过来。
李忱是和晏九一个孤儿院长大的,晏九刚混出点人样来,就把他接到身边,如今是晏九的得力干将。
这小子身量与晏九相仿,这几年因为要完成一些“特殊任务”,时不时要代替晏九去宠幸后院的男人女人,所以留了与晏九相似的发型。
只不过他一身痞气,若是一说话,与晏九天壤之别。
若是站着不动,刻意模仿晏九的气度,倒是可以唬一唬人。
他昨天去执行个任务,早上才一身脂粉气的回来,他把头凑到晏九旁边,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资料。
“怎么,这个新来的小美人有问题?”
晏九皱了皱眉头,把资料放桌上。
“这一身的香味,熏死了。”
李忱哂笑,
“睡了陆其锐的一个情人,她喜欢喷洋货香水,确实香了点。
我已经打听明白了,陆其锐确实正在与番狗洽谈修铁路的事儿。
番狗想借他的地盘,把铁路修到大兴安岭去,我估计肯定是奔着煤去的。
目前还没谈妥,陆其锐想要的好处很多,番狗还没答应他,但这买卖十有八九会谈成,陆其锐只不过想多拿点好处。”
晏九丢给李忱根雪茄,自己也裁了一根放在鼻间轻嗅,试图冲淡屋中的脂粉味。
他素来不喜欢这些舶来品过份甜腻的味道。
他喜欢沉水香、檀香、龙涎香……这类传统内敛的香料。
晏九双眼微眯,金丝边眼镜后透出一丝寒意,他声音平淡,却有弹指间灰飞烟灭的气势。
“陆其锐胆子太肥了,看来是好日子过腻了,狗命不想要就替他收了吧。”
李忱伸手接住空中抛过来的雪茄,先拿了雪松木片殷勤的为晏九点上,才自己点燃。
他坐没坐相一副懒散的样子,扯了扯领口,露出几枚鲜红的草莓印,深深吸了一口烟。
“是啊,这次陆其锐来这儿,美其名曰是参加暮老的长寿宴,其实是掩人耳目就是为了谈这笔生意。
他带了几十个高手,这些人手中还有很多番狗给的新型武器,要动他不容易。
而且他非常谨慎,基本很少出门。”
晏九吐出个烟圈,
“暮老的寿宴上他总不能把这几十个人都带进去吧?”
李忱精神一振。
“九爷打算在寿宴上动手?”
晏九点点头。
“我亲自动手。”
李忱有些小心的看向晏九。
“暮老到时候恐怕会生气。”
晏九一笑,金丝边眼镜后面的眼睫微眨。
“找个替死鬼就行了,刚好番狗不是也会去吗?”
李忱一怔,转而钦佩的竖起大拇指。
“九爷艺高人胆大!咱们得好好绸缪绸缪细节。”
两个人低声讨论起来,两人一个是毒蛇,一个是老狐狸,凑在一起一个完整的计划很快形成。
谈完正事,李忱放松下来伸了个懒腰。
“你府上新进的小美人怎么样,听说你留下了,刚才我见你在看他的资料,他有问题?”
晏九夹烟的手指微顿。
“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听他叫,我硬了。”
李忱猛然坐起。
“什么?”
他大惊小怪的样子,受到晏九无情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