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在地牢门口等。
他们当时看见从铁箱里面伸出来了一只手,简直都吓傻了,光顾着自己逃命,哪还想得起来大主教。
现在想起来了,又都不敢下去,只能在上面猜大主教到底是死是活。
一个信徒说:“你们说,如果大主教出事了的话,咱们的降神仪式......”
“别说那不吉利的话!”
有人打断他。
“大主教不会有事的,仪式也一定会如期举行。”
正说着话,从地牢出口,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大家不约而同屏住呼吸,所以现在出现的,到底是——
“原来你们在这里等呢,我还你们已经去会场了。”
大主教踩着阶梯缓缓上来,看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
众人欢喜:“主教,你没事我们就放心了。”
“我没事,那个箱子里的怪物已经被我杀了,好了,快去会场吧,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主教,那地牢里的尸体,要不要我们下去收拾一下?”
大主教摇摇头,“不需要,反正过了今晚,这里的一切将不复存在。而且我也担心,你们看见下面的尸体,会因为害怕而影响状态。”
“好,我们全听主教的。”
人们依旧非常听话,他们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甚至因为大主教的关心而感到开心。
因此,也就与地牢那具被剥了皮,血淋淋的尸体无缘相见。
仪式即将开始,洛酒已经打扮好,又有一个脸上长满触角的侍女来敲门,“洛夫人,请允许我送你过去。”
洛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中闪过一丝坚决,事情,终于要在这个冗长的夜晚迎来结束。
“进来吧。”
“是。”
侍女推门,将洛酒抱到事先准备好的轮椅上,推了出去。
会场依旧是那个举行魔术的戏院,只是装潢完全变了。
舞台上有一个石质的圆台,上面刻着洛酒看不懂的图腾,圆台上的颜色深深浅浅,感觉这上面应该不止死过一个人。
洛酒对这种圆台莫名有一种熟悉的恐惧,感觉自己好像躺过类似的。
但是侍女的搀扶下,她还是躺了上去。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来,吸血鬼的嗅觉很灵敏,她闻得出这不是一个人的血液,而是好多人的。
并且,
洛酒轻轻皱眉,
她还闻到,这个血液里,有血族的味道。
手在衣袖之下紧握,除了米兰,她想不到还有谁会躺在这上面。
所以,那个米洛,到底对米兰做了什么?
就在这时,换好白袍的人鱼贯而入,人们分别在自己的位置坐下,约西亚坐在最前面一排的位置。
他看见躺在圆台上的洛酒,无波的眼眸多了波澜.
再次看见夫人躺在上面,总能让他想起那个体验感极差的夜晚。
参加仪式的人已经就位,过不多久,已经换好华袍的大主教拿着一个黑色木匣子上台。
他来到舞台中央,用洛酒听不懂的语言念着什么东西。
随后,底下的信徒也开始念起相同的语言。
低沉的声音萦绕在整个戏院,约西亚的眸色渐渐晦暗。
一群人类,是怎么知道外神之都的语言的?
当神秘的低吟飘到洛酒的耳畔,她的记忆,突然与曾经死在这祭台上的所有人共通。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洛酒瞳孔骤缩,那桩桩幕幕血腥而残忍的画面就像走马灯,在她眼前停留,又飘过。
无数鲜活的生命,被米洛用各种理由骗到这个石台上,进行寄生试验。
被血染红的石台,用水随便冲洗,又静候下一个受害者。
“奇怪,怎么又死了。”
阴暗又潮湿的地下实验室,米洛穿着黑色防护衣,惋惜地看着已经融合到一半却又突然死亡的实验品,无奈在日志上那个写着303的数字上打了个叉。
“到底是为什么呢?”
从菌种一寄生宿主就死亡,到现在已经可以融合,虽然突破,但又遇见瓶颈,到底是哪一步出现了问题?
正当米洛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大脑忽然灵光一现。
或许问题不是出在菌种身上,而是宿主身上?
可是,除了人类,还有什么能寄生这种神秘菌种呢?
“不行呀,再这样下去,肯定要被这个镇上的人发现的。”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被菌种寄生,这里已经人心惶惶,他在这里举办魔术秀的幌子撑不了多久的。
菌种在这里的状态比他在别的地方要好,要是走了,说不定就找不到这么适宜的生存环境了。
不行,他必须要想一个办法。
就在他思考如何寻求突破时,偶然间听到一个对话。
“欸,你知道吗?汉斯家的那个米兰,好像是妖怪!”
“我早知道了,他们那条街,除了汉斯一家,全都被感染了,那个姑娘不会说话,但是有人在半夜看见她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像是在进行什么神秘的仪式!”
“天呐,那镇长怎么看?”
“......”
两个长舌妇越走越远,可米洛却捕捉到了谈话的关键字。
汉斯家有一个奇怪的女儿。
他记得那条街,是他储存菌种的母体最开始感染这里的居民的地方。
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上天给他的指引。那个叫做米兰的女孩,说不定就有他试验的突破口!
于是,他打听到汉斯家,找到那个老汉斯。
“亲爱的汉斯先生,你的女儿是妖孽,我给你金币的精神损失费,你把她交给我,我来处理。”
看,在巨额金钱面前,很多感情都会变得非常脆弱。’
这也是米洛觉得人类需要被拯救的原因之一。
他把那个女孩带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