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慕云溪的眼神让他有些心慌,方禾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慕云溪什么都没有发现,毕竟前世这个时候慕云溪并不知道慕临渊在关绿青豢养了私兵。
虽然心中对背叛慕云溪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愧疚的,毕竟如果不是端容收留了他,他早饿死在荒郊野外了。
但他前世已经为了慕云溪死过一次了,也算是报恩了,这一次他实在不想再次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方禾等等我。”严鱼跟了上来,热情的揽住他的肩,“你走了快大半年了,方才都没好好跟你说说话,你我二人今日好好喝一杯。”
方禾淡笑道:“你今日不用跟着殿下?”
严鱼道:“殿下今日不出府,无需跟着,便放我半日假与你叙叙旧。”
“近来府上可有什么要紧的事?”方禾不动声色的问。
“没什么事,就是三天两头召殿下进宫侍疾,烦。”
严鱼虽然平日里嘻嘻哈哈挺不着调的,但也是个有分寸的,殿下说了蛊毒之事不得再让其他人知晓,那便是连方禾也不能说。
若是能说,他绝对不会隐瞒方禾。
严鱼道:“殿下赏了半头上品鹿肉,涮锅子最是美味,我最近啃肘子都啃腻了,你不是最喜爱涮锅子嘛,我正好跟着你换换口味,如何?你想吃吗?”
严鱼不知道方禾心思敏感,他无心之言,在方禾听来就是严鱼想吃涮锅子了,慕云溪才赏了鹿肉,并不是因为他。
“可以。”方禾笑意不达眼底,他早就习惯了,说得好听了他跟严鱼在府中地位不分上下,但他清楚在慕云溪眼里严鱼可比他重要多了。
平时给他们二人赏赐点什么,挑的也大都是严鱼喜欢的。
严鱼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迫不及待的推着他走,“走走走,哥哥我今日亲自帮你片肉。”
待到彼此摊牌之日,知晓对方背叛自己的理由,慕云溪估计也会觉得荒谬至极吧。
听说宫宴之后,慕临渊就大病了一场,好几日都未去上早朝。
宫中还有谣言传出说慕临渊是撞鬼了,慕临渊醒来之后浑浑噩噩一直找那日太清湖边的白影,那晚守在外面的宫人除了慕临渊没有看到其他人进入太清湖。
白影,三更半夜,寒风簌簌,湖边,可不就是撞鬼了嘛。
一时之间宫中风言风语不断,一开始说是撞鬼,后几日又突然传出说是端容皇后回来,因死不瞑目回来寻仇的。
景泰帝大怒,却不敢大肆处罚传谣言的人,朝中本就对端容皇后之死有诸多质疑,他若是这时候处理那些人,岂不是显得他心虚。
什么都做不了,那就只能把火气冲向谣言一开始的源头,他也不管慕临渊是不是真病了,把人召进宫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景泰帝一向宠爱他,何时对他这般疾言厉色,慕临渊一时恼怒交加,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
平白无故被骂了一顿,慕临渊肺都要气炸了,发誓一定要把那白色的鲶鱼怪找出来碎尸万段。
那夜今日之事他也记不太清,只依稀记得一道白色的身影,还有那人好大一张嘴,还吃他...吃他呕吐物,害得他恶心的几天吃不下饭。
太子府内。
容公公听说这事,乐得就差没有在府中敲锣打鼓了。
慕云溪却是眉宇微蹙,良久没有说话,容公公道:“殿下在想什么?”
慕云溪慢慢道:“我只是在想此事会是谁传出去的,一开始传的是撞鬼,后又传出我母后的事,明显是有人在背后做推手。”
容公公仔细想了下,犹豫道:“会不会是......?”
他未说出人名,但慕云溪心中已有猜测,他缓缓道:“孤只是不大明白,若只是盟友,何需他为筹谋至此?难不成他是......”
容公公满眼希冀,期待着慕云溪说出自己心目中那个答案,说出来他马上就可以安排人给沈怀砚净身了。
可惜慕云溪没如他所愿,“难不成他是看上我们府上谁了?”
容公公表示很失望,忍不住在心中腹诽慕云溪这个猜测实在太不靠谱,沈怀砚每回来都是翻墙进来,还是等夜深院中没什么人的时候,并未见过府中女眷,见的最多也就是殿下和严鱼,还有他三个人。
难不成沈少主还能看上他不成?
这个天底下最懂沈少主的人还是他。
他咂咂嘴,“不大可能吧,我倒觉得......”
咕咕咕......
小胖鸽咕咕的飞到慕云溪身边,圆滚滚的好肥一只,和刚来是胖若两鸽,不怪严鱼每日对着它念菜单。
慕云溪捻了块糕点喂它,抬头道:“继续说。”
“我觉得......”
啪嚓!
屋外传来瓦片碎裂的声音,容公公的话再次被打断,想应该是沈怀砚又翻墙进来了,慕云溪也暂时方才的话题,对容公公道:“去看看。”
沈怀砚不知道自己曾经有两次澄清拯救自己的机会,都被自己和自己鸽打断了,只能说卧龙凤雏都出自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