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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思为也为去上工农大学做着准备,现在蚊虫叮咬皮肤抓破的情况多,她就像在修河堤时,摘很多给皮肤消炎的草药。

她一个人进了树林,小时候就在山里采药,也不怕迷路,树木之间间隙很大,阳光能透进来,所以里面植物长的也很好,何思为往深里走。

路上,何思发还发现很多蘑菇,她也都摘到竹筐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何思为发现了一棵特别粗的大树,足足有五个人才能抱住。

这么大的树,可得有些年头了。

奇怪的是树林里这样的树,一路走过来,只有这一棵。

何思为走到树下,放下竹筐,围着树绕圈,绕到一半她停下来,她看到树干上有个洞,树洞外面塞着干草。

这干草是人为塞上的。

何思为警惕起来,左右打量一圈,静站了好一会儿,没有发现人影,这才又将目光放回树洞。

她没有迟疑把树洞里塞的干草拿开,树洞里面的包裹露了出来。

何思为这次迟疑了。

有人塞干草想掩饰树洞里藏的东西,却忘记了这样将干草塞上,才会引人注意。

已经掏出干草,不动包裹,待对方回来,也会觉得包裹被动过。

何思为没有再犹豫,将里面藏的包裹掏出来,是油布包,何思为估量了一下,大约有五六斤重,一只手拿着有些吃力。

油布包裹包了三层,打开最里面的一块棉布,里面的东西也暴露在眼前。

是人参。

何思为惊讶的张开嘴,拿起人参仔细看了看,其中年头最久的是一根十年左右的人参,另外四个,都是三四年的。

人参处理的不专业,品相也不好,须根多是断了,而且这人参还用水洗过,明显是想把人参弄干净。

何思为把人参放回去又重新包好,然后原封不动的放回树洞里,最后把干草塞回去。

在北大荒的深山老林里,只要想找,在深山的原始森林里,想找到人参容易,只不过大家都要上工,也没有时间去找。

有人把人参藏在这里,应该是想与什么人做交易。

何思为能猜到这个,是因为如果不是交易,自己家要收藏,完全可以放在家里,没有必要藏在这里。

何思为对这些不好奇,她自己就有几根好参,天色不早,又在树林深处,何思为没有久待,背上竹筐走了。

她没有将人参据为己有,是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她今天进了树林,行踪一打听就能知道。

回到连队,职工们也下工了,何思为看到黎建仁和饶平川坐在一起说话,两人这时也看到她,黎建仁对她招手。

何思为背着竹筐过去。

黎建仁笑着问,“去后山了?”

何思为把竹筐从身上摘下来,放到地上,“今天王连长说让我以后还是摘中草药。”

黎建仁说,“之前就说过,让你别去上工,你就不听。”

他眸子转来转去,何思为见他眼珠这么活,问他,“有事?”

黎建仁只是嘿嘿笑,“没事。”

何思为才不信。

她还要处理草药,黎建仁不说,她也没等,提着竹筐回了医务室。

等到晚上在外面洗衣服时,看到黎建仁偷偷的找了过来,何思为在房西头洗衣服,这时还有她当时自己摘的一堆柴火,此时天又黑了,不凑近看,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靠在柴火堆旁的黎建仁。

何思为问,“什么事,弄的偷偷摸摸的?”

黎建仁说,“你今天进后山没遇到什么人吧?”

何思为没立马回答他,黎建仁的话让她立马想到了树洞里藏着的人参那件事,她打量着黎建仁,可惜天黑了,两人离的又有七八步远,看不清黎建仁此时脸上是什么神情。

大约过了三四秒钟,黎建仁说,“思为,你想不想挣点钱?”

这一句话,何思为心知她猜对了。

黎建仁是首都出来的子弟,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从他给邹莲妹弄来挂水药的事就能看出来,他有一个他自己的关系网。

现在私下里买卖东西属于投机、倒把,但是有甜头又有好处,胆子大的人很多。

黎建仁能做这个,何思为不意外。

而且,听到他这么坦诚的问,也算是在表态,告诉何思为他是相信她的。

何思为还有两棵人参,一棵二十年的,一棵十年的,五年的那个给老沈补身子了。

人参是她和老沈一起找到的,她想过等人参出手了,钱也要分老沈一半。

而且她这两棵人参年头多,又是野山参,任何时候都好卖。

但是如果别的草药可以,何思为觉得现在有机会攒钱也可以,她便问,“怎么挣钱?”

黎建仁嘿嘿两声,“你懂草药,只要是处理好的草药,我都能帮你卖出去,怎么样?”

何思为没有犹豫的应下,如果上大学九月之前才走,她现在七月中旬,她还有一个月时间,每天又是摘草药,她可以捡一些不常见的处理好让黎建仁卖掉,这样也能要个好价钱。

两人谈话结束了,黎建仁没有走。

何思为开始还以为他有话要说,等了一会儿见他仍旧不开口,突然就明白他不走的原因了。

何思为笑了,“东西我没动,原封不动的放回去了。”

同样,她为了表示诚意,对黎建仁说,“野参我自己也有,比你的好。”

黎建仁嘿嘿笑了,“去年发大水时跑到山上去,无意中得到的,不会处理,有机会你得给我讲讲那东西怎么弄品相能弄好,这样也能卖个好价钱。”

何思为也不吝啬,当场教了他怎么挖,挖了之后怎么处理,最后又怎么保存和晾干。

黎建仁说,“哟,小爷给洗了,这不就不值钱....”

他突然停住,不出一声。

何思为洗衣服的动作顿了一下,继续洗衣服,之后就听到身侧传来脚步声,随后邹根发出现在她身侧。

邹根发仍旧是他那千古不变的老实样,没说话先紧张的低头搓手,“何医生。”

何思为看他这副无囊样,再想邹莲妹的死,心里涌起股无名火来,口气不善的说,“邹根发,邹莲妹去世,你就一点也不伤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