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灵在哭得越发大声。
祁语宁道:“灵灵,你再这么哭闹下去,娘亲亲不喜欢你了……”
陆泽连要制止,却听得灵灵哭得越发伤心大声,小嗓子越发得哑了:“呜呜呜!”
陆泽:“祁郡主。”
祁语宁话音一出口也就后悔了,灵灵本就害怕着,自个儿这么说怕是宁宁更怕了。
祁语宁连声道:“娘亲亲还是喜欢你的,不哭不哭。”
灵灵吸着鼻子道:“灵灵怕怕,爹爹娘亲都陪着灵灵一起睡。”
祁语宁见着灵灵小脸上泪痕满布,便在陆泽耳边小声道:“我与灵灵去你房中,待灵灵睡下后,我就带着灵灵回到王府。”
陆泽轻抿唇道:“好。”
祁语宁抱着灵灵带着立春春分惊蛰谷雨四个丫鬟一起去了陆泽的院落。
进了陆泽的房中,祁语宁闻着兰花清香,将灵灵放在了床榻之上,坐在床榻边上握着灵灵的手。
“灵灵,爹爹娘亲都陪着你了哦,可以睡了。”
灵灵指了指自个儿的里侧,“躺下睡睡。”
祁语宁自然是不可能躺在陆泽的床榻上的,她握着灵灵的小手道:“娘亲亲就坐在一旁陪着你哦。”
灵灵吸着鼻子道:“娘亲亲一起躺下。”
陆泽对着祁语宁道:“床铺都是换洗过的,郡主不必嫌弃。”
祁语宁看了一眼陆泽道:“陆世子,你我的关系还不能够同床共枕吧?”
陆泽淡声道:“又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
祁语宁起身道:“陆泽,你身为大理寺少卿,可知侮辱本郡主清白为何罪过?!”
就算有了灵灵,她也还是云英未嫁的少女,她素来恪守规矩怎会与外男同床共枕?
陆泽简直就是污蔑她的清白!
陆泽道:“祁妹妹年纪不大,记性倒差,你六岁的时候,去城郊围场狩猎,你不就睡在了陆家别苑之中?”
祁语宁回想六岁之事,时间很久远了,不过此事她还真还记得。
那时候与陆宝珠的关系还没有如今这般差,听得陆泽秦峰林江他们说夜里要去猎狼,祁语宁与陆宝珠也非要跟着前去。
怕陆泽夜里抛下她们自个儿前去,陆宝珠还拉着祁语宁睡在了陆泽床上,陆泽睡在最里边,他若要下床必定会吵醒她们二人。
“那时候中间还有一个陆宝珠呢!”
祁语宁连声道。
陆泽指了指微微啜泣着的小灵灵道:“今日中间也有一个灵灵。”
祁语宁抓紧了自己的衣领,提防道:“那时几岁,如今几岁?”
亏得外边都说陆世子知礼,知什么礼?
陆泽道:“祁妹妹放心,对我而言,你哪怕十八岁也与你六岁时是一样的。”
这一声祁妹妹,倒是让祁语宁放下了好些戒心。
见着灵灵委屈的小神情含泪的小桃花眸,便躺到灵灵的里侧,抱着灵灵道:“灵灵可以睡觉觉了。”
灵灵伸出小手拉着陆泽道:“爹爹一起躺下。”
陆泽躺在了外侧,一手握住了灵灵的小手,“乖,坏人不会过来的,爹爹娘亲护着你呢。”
灵灵左右看了看,两只小手各抓住一只大手道:“爹爹,娘亲,讲故事。”
祁语宁哪里会讲故事,她这会儿只觉得浑身都僵硬。
虽是陆泽隔着快三尺远,可到底也是在同张床榻之上,房间内处处可闻到陆泽身上的幽兰香。
陆泽道:“爹爹给你讲一个抓野狼的故事吧,爹爹跟着你娘亲,姑姑还有林江叔叔,秦峰叔叔他们几人去山里抓狼,那时候正是月圆之夜……”
小灵灵听得津津有味。
但祁语宁知晓最后的结局并未抓到狼,而是她们几个被士兵抓到,被平柔公主打手心而告终。
是因为秦俞莉偷偷前去告密。
祁语宁听着陆泽的声音,眼皮子开始上下打架,渐渐的只觉得耳边的醇厚的声音越来越远。
陆泽见着兴奋听着找野狼的灵灵毫无睡意,再看了看已熟睡,呼吸绵长的祁语宁……
她竟然能睡着?
方才还这般大的戒心,这会儿竟敢睡着?
陆泽对着灵灵道:“娘亲睡着了,我们不要吵醒她,故事明天再讲好不好?”
灵灵乖巧地点点头,拉着陆泽的手放在了祁语宁的手上。
陆泽只觉得手心一阵滚烫,连要放开,灵灵小手就搭在了陆泽的手上,“不许松开哦,松开灵灵会哭哭的。”
陆泽:“……”
屋外,春分着急地看着屋内道:“这可怎么办啊?我往里望了眼,郡主好像都睡着了。”
惊蛰道:“郡主与世子都有孩子了,睡在一起又有何妨。”
立春道:“又不是真有孩子。”
她们自幼在祁语宁身边服侍,祁语宁有没有生过孩子,她们比谁都清楚!
谷雨缓缓道:“那我们进去去叫醒郡主?”
“万一把灵灵给吵醒了,如何是好?”
“要不然,我们盯着些,若是陆世子有登徒子之心,我们就立马冲进去?”
几个丫鬟正在议论时,陆泽已从屋内出来了,他压低了声音道:“你们不必去吵醒你家郡主了,我让小厮给你们送几床被褥来,你们就在此处将就一晚。”
陆泽说罢后,就往书房里去歇息了。
众丫鬟松了一口气。
清晨,秋阳高照时,祁语宁闻着兰香醒来时,目光便与灵灵对视。
灵灵看着祁语宁道:“娘亲亲,你醒了,你睡了好久哦!”
祁语宁醒来时,见着房间的布局她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惊蛰与谷雨两个丫鬟上前来道:“郡主您醒了。”
祁语宁道:“我昨夜在此睡着了?你们怎么不叫醒我?”
谷雨道:“昨夜您与郡主睡着后不久,陆世子就往书房去睡了,他嘱咐我们不必吵醒您了。”
祁语宁松了一口气,算陆泽还算是正人君子,她连起身,抱起灵灵就连连赶回王府去。
好在还是清晨,外边的人应该不算太多,她得赶紧回去。
午时,陆泽从大理寺衙门回来时,见着他的床铺还一片凌乱着,小厮也都不敢进来伺候。
陆泽吩咐着身边的小厮道:“找两个丫鬟前来,换了床铺。”
陆泽刚说完,目光就扫见了枕头底下那只上好的羊脂白玉簪,陆泽取过,打算下次见到祁语宁还回去。
陆宝珠匆忙进屋而来道:“大哥!祁语宁有孩子了,不过怎么可能?她十四五岁那会儿,我和她隔三差五吵一架,她怎么可能偷摸着有孕还生下孩子呢?”
陆宝珠说着,见着陆泽手中握着一个女子的发簪,“这不是祁语宁的发簪吗?怎么会在你手上?”
陆泽道:“你怎么知道这发簪是祁语宁的?”
陆宝珠满是疑惑地望着自家大哥:“这是西域上贡的白玉,西域使臣一上贡我就看中了,后来还是被祁语宁抢去了。所以她的玉簪怎么会在你手里的?”
“大哥,你不会暗地里喜欢祁语宁吧?连她的簪子都藏着?”
陆泽道:“我捡的,原先不知这簪子是祁郡主的,这会儿知晓了,等会就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