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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灵拉过陆泽的手让他坐在床榻边上,又用小手拉着里边的祁语宁道:“娘亲,快亲爹爹!”

祁语宁抬眸看向陆泽,示意他解围。

陆泽心领神会,咳嗽了一声道:“灵灵,想不想听爹爹给你讲故事?”

灵灵道:“娘和爹爹亲亲脸之后再讲故事!”

陆泽从怀中拿出来一匹白玉雕刻的马匹,“灵灵喜欢这匹小马吗?”

灵灵见到白玉小马,桃花眼眸一亮,“哇!灵灵好喜欢啊!”

陆泽趁着灵灵玩着白玉小马的时候,又给了祁语宁一根发簪道:“八年前,我不该与你说那番话不要再来烦我的话语,这根簪子就算是给祁妹妹赔礼了。”

祁语宁从陆泽手中取过簪子,“八年前的事,本郡主宽宏大量,早就不记在心里了。”

没记在心上,但这八年都不曾见她主动理过自己一回,陆泽轻哂一声道:“祁妹妹,没记在心里就好。”

灵灵玩着小马一时间倒是忘记了要让爹娘亲脸一事,“爹爹讲故事!”

陆泽见着灵灵忘记了亲亲一事,松了一口气,便与灵灵讲起了这几日追查私贩铁矿之案件。

祁语宁没想到陆泽这几日竟是去追查这么大的案子,问道:“私贩铁矿?背后之人是谁?”

陆泽道:“没有证据,但我与太子殿下猜度应当是蜀王,却也无证据,不过日后皇位轮到赵捷继位,这几年大盛怕是太平不了了。”

祁语宁想想也是,最后皇位落到丧父的皇孙身上,也就意味这八位皇子必定不会清净。

盛京城表面一片祥和,但这祥和怕是维持不了多久了。

陆泽讲着追查铁矿之事,声音渐缓弱了下去,着实太困,阖上眼皮沉睡了过去。

祁语宁听得正起劲时,不见动静,看向了一旁的两人,灵灵抱着陆泽的胳膊已然呼呼大睡,而陆泽也已是闭眸入睡。

祁语宁顾忌着会吵醒灵灵,便轻声喊着陆泽道:“陆世子,陆泽。”

喊了好一会都不见陆泽有动静。

祁语宁到了床榻外侧,伸手推着陆泽的肩膀道:“陆泽,醒醒!陆世子,陆少卿,醒醒!”

“陆泽,醒醒!”

陆泽着实太累太困,去善州追查铁矿时,几乎日夜紧绷,每日里只睡两个时辰罢了。

怕灵灵太过想念自己,他这三日又是没日没夜得骑马赶回盛京,原本七日的骑马之路,被他整整缩短了三日。

明明听到耳边有声音喊着,他却是根本起不来,眼皮沉重得似坠了铅块一般。

“陆泽,你可不要耍无赖!堂堂国公府世子,公主之子,你这般赖在姑娘家的闺床之上,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陆泽总算是强撑着睁开眼睛,桃花眼眸许是因为劳累更显深邃,他自嘲一笑道:“没想到我在郡主眼中,原先还能称作正人君子吗?”

祁语宁道:“你若再不起来,我还真以为你是登徒小人了。”

陆泽强撑着起来,却不料胳膊一动,抱着陆泽胳膊的灵灵就醒转了。

灵灵看了看一旁:“娘亲呢?娘亲亲?”

祁语宁站在床榻边道:“娘亲在这里。”

灵灵听到祁语宁的声音,抱着陆泽的胳膊又睡了过去。

陆泽替灵灵盖好了锦被,另一只手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整个人困顿不已。

祁语宁见状小声道:“世子很累?”

陆泽声音微弱道:“这一次赶路归京,已两天一夜不眠不休了。”

“你这么急着赶回来作什么?”

陆泽垂眸看了眼站在床边的祁语宁,“怕灵灵想我,闹着我要见我,郡主招架不住。”

祁语宁到底才十八岁,灵灵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是突然出现的。

其实祁语宁自称娘亲称得欢喜,可终究不是真正把孩子养大的娘亲,灵灵哭闹起来,她确实是难以招架的。

祁语宁道:“可惜,灵灵都没有吵闹着想你,有娘亲在,对于灵灵而言爹爹就不重要了。”

陆泽呵了一声,“灵灵还特意给我带喜饼归来,可见她心中还是很想我的。”

陆泽尝试着从灵灵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只是一动,灵灵就又睁开了眼睛,“爹爹不要走!”

祁语宁见状,心中酸溜溜的,灵灵虽然这段时日没闹,可是今日灵灵非要搂着陆泽胳膊睡,就能看出小灵灵其实也不是没有想爹爹。

祁语宁见着陆泽疲惫的脸色道:“你今夜就歇在此处吧。”

陆泽不敢置信地挑眉。

祁语宁道:“我到外边小榻上睡一夜。”

祁语宁说罢,就往外间小榻那边走去,立春连连迎了上去。

祁语宁冬日里最惧寒冷,这几日身旁都有灵灵这个小火炉在,今夜只有冷飕飕的一个人,并没有灵灵,饶是有汤婆子都没有灵灵这个小火炉来得热。

一夜难眠,祁语宁加了两床蚕丝被,才觉得稍稍有些暖和,脚却还是冰凉的。

一早,天微亮时,陆泽便醒转过来,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栈香味,入目便是女子的闺床,一旁的灵灵还在熟睡。

陆泽起身走到了外间,见着祁语宁裹着三床厚厚的蚕丝被,轻笑了笑,祁语宁未施粉黛的睡颜可要比往日里,高高在上精致的郡主妆扮美多了。

祁语宁睁开眼睛,见陆泽盯着她看着,皱眉道:“本郡主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吗?”

陆泽哑声道:“没,只是觉得你这般素净也挺好看的。”

祁语宁轻呵一声,“本郡主容貌好看你才第一日知道吗?灵灵呢?”

“灵灵还在睡,我该去上早朝了,郡主可以回床榻上去睡了。”

祁语宁对于回床榻上抱着灵灵这只小火炉求之不得,入了床榻乃是一片暖和。

用汤婆子温了一夜都没能暖和的脚,总算是在灵灵小火炉的作用下暖了起来。

祁语宁将灵灵紧紧抱着,陷入了熟睡中。

梦境之中,似到了一片幽兰谷。

幽兰谷之中,陆泽突然出现在跟前,一双桃花眼眸含笑道:“祁妹妹,我帮你暖的床,睡得可舒服?”

祁语宁一下子就惊醒,额头上满是汗,怎么就做了这么一个噩梦?

祁语宁连着起身,吩咐着立春道:“等灵灵醒来后,把床榻上的被褥都给换了。”

立春应道:“是。”

祁语宁梳洗之后,便看起了账本,看账本的时候倒也陷入了沉思。

皇权争斗风云诡谲,虽知晓日后是小赵捷继位,可此中凶险谁也说不好,还有便是会不会有所改变也是说不好的。

霍安潜伏蜀王府十余年,祁语宁猜不到霍叔叔的意思,还有霍叔叔那句叔叔不是叔叔又是何意?

珊郡主一个孩子,又为何被凌辱致死?

陛下年纪已大,这平静大盛江山底下怕是早就暗潮汹涌,祁语宁不得不有所防备。

……

公主府之中。

秦俞莉一大早就来找了平柔公主,为的就是探听灵灵。

平柔公主到是了解自家这个表侄女,从小就喜欢陆泽,前两年秦国公夫人也动过要将秦俞莉许配给陆泽的念头,但陆泽拒绝了。

陆泽先前对亲事一直都是秉持着父母之命,唯有拒绝的就是秦俞莉。

平柔公主这会儿得知秦俞莉是朝着灵灵身份来的,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正面灵灵的身份。

“泽表哥!”

秦俞莉见着陆泽从月亮门处走来,欣喜地上前行礼。

平柔公主见着陆泽回来了,问道:“你何时回来的?”

“昨夜。”

平柔公主道:“昨夜?昨夜你没有歇在家中?”

陆泽轻点头,“昨晚太累了,就在外边别院里睡了一夜。”

秦俞莉闻到陆泽身上传来的香味,不仅仅有他惯用的幽兰香,是栈香,栈香木昂贵,一般人家都是用作手串茶盘。

唯有祁语宁挥霍无度,燃着栈香,用栈香熏衣熏被。

平柔公主也闻到了陆泽身上的栈香味,“这香味倒是要比幽兰香更适合你一些,你哪里得来的?”

秦俞莉红着眼眶道:“全盛京城之中,只有祁语宁用栈香的,泽表哥,你这身上的香是沾染的祁语宁身上的香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