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膳后,祁语宁将霜降送回了祁王府,让她在祁王府之中好好养胎。
回公主府的路上,祁语宁望着天上的弦月只觉得背部传来一阵凉意,她转头一看并没有发现什么。
倒是见到了斜靠在公主府侧门上的陆泽。
陆泽见到祁语宁而来轻笑着道:“还以为你今日要留在王府不回公主府了。”
祁语宁顺势搂住了陆泽的手道:“哪会?又没带着灵灵哪里舍得不回公主府。
灵灵呢?她和阿黎和好了吗?”
陆泽笑了笑道:“灵灵还未曾断奶,一到晚上就要喝奶,哪里还敢再生阿黎的气。”
祁语宁笑笑道:“三岁的灵灵都还没这般贪吃,婴儿时期的灵灵倒是贪吃得紧,脾气也大。”
陆泽紧握着祁语宁的手道:“灵灵的脾气可比不上你的大。”
祁语宁瞪了一眼陆泽道:“你说什么?”
陆泽笑了笑道:“没什么。”
祁语宁去了灵灵的小屋,见到了熟睡的灵灵,在灵灵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却是看到灵灵脖子跟前玉锁的白色光亮愈发得厉害。
而在一旁的阿黎似乎没有见到灵灵脖子上玉锁的白光。
祁语宁望着阿黎道:“你可有见到灵灵脖子上玉锁的白光?”
阿黎摇摇头道:“没有。”
祁语宁看向了陆泽,陆泽朝着祁语宁点了点头。
祁语宁抱起了灵灵,对着阿黎道:“今日灵灵与我们一起睡。”
陆泽略一挑眉,倒也没有拒绝,毕竟初二日才是祁语宁的生辰,想来祁语宁很是希望第一眼见到的就是灵灵。
灵灵如今倒也能整夜里睡觉了。
夜里,祁语宁与陆泽两人看着中间的小婴儿灵灵,互视了一眼都一笑。
祁语宁打了一个呵欠道:“灵灵怎么跟前的玉锁又开始发白光了呢?先前发白光的时候,灵灵就走了,这一次又是为何发得白光?”
陆泽伸手去摸着灵灵跟前发光的玉锁,眼前是祁王府祁语宁的闺房。
他只见到了立春与惊蛰的痛哭声,小满兀自在一旁落泪哭声凄厉,春分抱着看起来要更大些的灵灵也在默默垂泪。
屋内的祁语宁直直地咳着血。
“郡主怕是没有几日了。”
“王爷,我们已经尽力了,郡主这是时日无多了。还是早些准备后事才是。”
祁语宁惨白着面色躺在床榻之上,冷冷地望着跟前的陆泽,“你总算是如愿了,我死了,你没有王妃了,你可以尽情地去娶关六姑娘,周大姑娘了……”
陆泽坐在祁语宁的身边,伸手摸着祁语宁额前的碎发,“你纵使病成这般模样,口舌还是这般饶不了人吗?”
祁语宁连着咳了好几声,陆泽满是心焦地给祁语宁拍着背部,“少说几句吧。”
“爹爹!”灵灵走到了陆泽跟前,怯生生地喊着。
病床上的祁语宁怒视着灵灵道:“他不是你爹爹!”
陆泽将灵灵抱在怀中,责怪着祁语宁道:“你这般吓唬女儿做什么?”
祁语宁看着陆泽怀中的灵灵,“你们父女情深到别处去,别来我跟前惹我生气,咳咳,咳!”
“陆泽,陆泽!陆世子?”
陆泽听到了祁语宁的叫喊声,陡然松开了灵灵身上的小玉锁。
祁语宁见着陆泽的脸色不对道:“你摸着灵灵的小玉锁看到了什么?”
陆泽将灵灵抱到了一旁的小床上,将床帐帘下后,揽住了跟前祁语宁的腰肢,望着祁语宁的脸,伸手轻抚着祁语宁的脸庞,吻住了她的红唇。
陆泽怕极了那梦境成真。
祁语宁望着陆泽的眼眸,回应着陆泽。
……
八月里,除了祁语宁与陆宝珠的生辰外,还有中秋佳节。
今年的中秋宫宴也很是热闹,新帝头一年的中秋宫宴,周太后不敢慢待,但周太后却是发现后宫之中的大权都在吴尚宫处,凤印还是在太皇太后手中,并未给周太后。
周太后心有怨言,却也不敢多说什么,终究日后这凤印迟早会到她的手中。
中秋夜宴,宫中庭院之中挂满着各式灯笼,亮如白昼,礼乐作响,还有烟花绽放。
大又圆明月高挂,月光照在人身上,柔和得很。
祁语宁对着今日宫宴上的敬酒可谓是来者不拒。
“表嫂,这杯酒敬你。”赵寻芳端着一杯酒前来。
祁语宁见着赵寻芳微颤着的手,浅笑着接过赵寻芳递上来的酒杯,两人手相碰的时候,祁语宁见着赵寻芳的手颤抖得厉害。
祁语宁感觉到自己的手背处好像有蚊子咬了一口,又麻又痒,便将赵寻芳递上来的酒放在一旁,没有去喝,先抓起了手背处的痒来。
中秋节的蚊子最毒,好在没咬灵灵,灵灵这个夏日里可是吃够了蚊子的苦。
蚊子倒也气人,偏偏逮着小婴儿咬。
赵寻芳目光紧盯着祁语宁身边的酒杯道:“表嫂为什么不喝酒呢?是嫌弃我还是带着母孝吗?”
祁语宁见着赵寻芳眸中的自卑,抬手端起了酒杯,轻抿了一口杯中酒,“哪有,就是刚才喝多了酒,有些脸热。”
赵寻芳见着祁语宁饮下了酒,深呼吸了口气。
祁语宁见着赵寻芳的神情就有所不对,叫来一旁的宫女轻声吩咐道:“派御医去查查这杯酒……”
宫女带着酒下去后,祁语宁也不再饮酒。
陆泽与同僚饮过酒后,回到了祁语宁身边落座,祁语宁闻着陆泽身上的酒味道:“你这是喝了多少呢?”
陆泽轻笑道:“没喝多少。”
宫女倒是很快回来对着祁语宁道:“郡主,这酒没事。”
祁语宁闻言轻松了一口气,但刚才赵寻芳的眼神还是让祁语宁察觉到了一丝怪异,赵寻芳没得缘由非要来敬酒,还如此紧张。
后边,祁语宁在宫宴上只敢吃陆泽吃过的菜。
陆泽见着他夹什么菜,祁语宁夹什么,就故意夹起了一片姜。
祁语宁不疑有他,也跟着陆泽夹起了一片姜,一吃她便紧皱眉头,一旁的陆泽倒是轻笑出了声。
祁语宁听到陆泽的笑意,伸手拧着陆泽的腰,微嗔道:“陆泽,你怎能故意让我吃姜?”
陆泽轻笑着道:“怎么今日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
祁语宁道:“怕中毒。”
陆泽笑笑道:“谁敢在宫宴上下毒,那可不只是灭九族的罪过,怕是要割肉凌迟。”
祁语宁一笑道:“我被赵容吓得太当心了,说起来我这么大年纪了,因赵容一个小孩子而草木皆惊,也是丢脸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