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这一嗓子,成功让仍旧还在昏昏沉沉的傅嘉诚脑海清醒了一瞬。
白柳霜心中“咯噔”一声,迅速看向了傅镇江。
两人对视了一眼,暗压下心中的不安,迅速住口。
“哥?”傅嘉诚脸色依旧苍白,带着中失血之后的脆弱,整个人都可怜巴巴的,冲着门口说。
他没想到哥竟然在门外,想到刚刚白柳霜和傅镇江的话,傅嘉诚心中一阵不安。
他不知道为什么,爸妈整天都在说他哥这里不好那里不好,明明……他感受到的却并不是这样。
傅嘉诚不是没有想过亲口问一问,但却又有些害怕……他不希望从他哥那里得到他不喜欢的答案。
即便他这次的车祸,被爸妈说成是他哥策划的,他也并不相信。
只是哥他……却从来都不肯解释,而且他也觉得自从他哥从家中搬走之后,他们之间的距离便无形之中拉远了。
“哥,”傅嘉诚继续道,“你、你怎么不进来?”
傅怀晏看了一眼肩上的鹦鹉,捏了捏拳头,他面容冷了下去,抬脚走了进去。
听见脚步声,傅嘉诚抬眸看了过去。
他哥沉着脸,带着一丝不近人情的冰冷,连眼眸中都没有一点温度。
傅嘉诚有些怕这样的哥哥,但心中刚刚升腾而起的退缩,却在看见他哥肩头上的鹦鹉而破功了。
打破脑袋,不,傅嘉诚现在已经被打破脑袋了,他脑袋上还裹着纱布呢。
就算被打破脑袋他也想不到,他冷酷霸气,总是一副精英成功人士的哥哥竟然会在某一天,让一只熊得上天入地的鹦鹉站在肩头上。
关键他还像以前一样面色沉稳,更加深了这个对比。
傅嘉诚紧绷的心突然就轻松了不少。
他顶着个纱布脑袋,冲着傅怀晏说:“哥你怎么把大葵也带来了?它刚刚是不是又在外面说我是傻子?”
一说到大葵,傅怀晏的眼神也温和下来。
他偏头看了一眼鹦鹉:“它连我都说,也不差一个你。”
这句话后,两兄弟之间的氛围突然一轻。
但这并不是白柳霜和傅镇江希望看到的。
“来就来吧,带什么鹦鹉过来,”白柳霜语气不善,看了一眼那只讨厌的鹦鹉,接着说,“你弟弟刚刚醒过来,这鹦鹉身上要是带着什么细菌,沾到嘉诚身上怎么办?”
“畜生不懂事,难道人也不懂事?”
傅怀晏眼神一冷,但他还未开口,便听见鹦鹉和傅嘉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鹦鹉:“畜生畜生!你是畜生!”
傅嘉诚:“妈!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哥?”
傅怀晏眼神在他身上看了一眼,又抬手揉了揉鹦鹉的脑袋。
白柳霜最是不喜欢傅嘉诚当着她的面向着他哥,听见傅嘉诚这样说,她忍不住道:“嘉诚!妈也是为你好,这只鹦鹉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万一带了病毒怎么办?你怎么就不能理解妈的苦心呢?”
“我看他就是故意的,故意买只鹦鹉来气我!”
就连傅镇江也在旁边附和:“就是,嘉诚,你也别因为害怕你哥就什么都不敢说,这鹦鹉上次做的事情还不够离谱?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
傅嘉诚面色难看,他动了动嘴唇,看着爸妈突然变化的嘴脸,缓缓开口:“这鹦鹉,是我送给哥的生日礼物……”
紧接着,他想到一个问题:如果这鹦鹉不是他送的,他会不会因为爸妈的原因以为哥就是故意的?
他不敢细想下去,却发现白柳霜和傅镇江的明显愣了一下。
傅嘉诚一颗心直接往下坠落,从父母身上,他看到了他们对哥哥不加掩饰的敌视。
他脸色更白了,心中突然涌现的一股冲动,让他终于抖着唇问道:“我早就想问了,爸妈和哥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上次跟我说的那些十几年前的事情,是不是还有一些内情我不知道?”
白柳霜没想到一向逃避又傻白甜的儿子竟然当真问了出来。
虽不觉得傅怀晏会亲口说出来,但她还是有些紧张道:“什么内情?当年的事情我们不是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吗?你这是在怀疑妈妈吗?”
“刚刚我们对怀晏严厉了一点,还不是因为担心你。”
“是啊,”傅镇江沉着脸接过话头,“我和你妈听说你醒了就放下手头的所有事情赶了过来,我们就是太担心你了,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傅嘉诚咬着唇,有些不知所措。
此前,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修罗场,以至于现在即便大着胆子问了出去,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
傅怀晏看着他越发苍白的脸色,心中有些不忍。
虞真“哼哼”一声。
渣男太没用了!
关键时刻还得看鸟的!
她清了清嗓子,“咳咳咳”的声音顿时让室内的所有人全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她身上。
白柳霜面露嫌弃:“这鸟不会是病了吧?赶紧把它撵走!”
鹦鹉扬了扬头,眼睛直直的盯着白柳霜,紧接着,白柳霜竟然听见自己和傅镇江的声音从这只该死的鹦鹉嘴里响了起来——
白柳霜:[傅怀晏不会怀疑上我们了吧?]
傅镇江:[应该不会,要是他知道这场车祸是我们策划的,恐怕我和你现在都不会平安无事的站在这里。]
白柳霜:[都是你的错,让你找人稍微撞一下就得了,结果你找的人都是个不靠谱的,万一真的把嘉诚撞出个好歹,那不是全都便宜了傅怀晏?!]
傅镇江:[我怎么知道那个蠢货要喝酒壮胆!……你闭嘴!这里是说这些话的地方?有什么事情私下再说,万一被人听见了,后果不堪设想……]
鹦鹉学得惟妙惟肖,嘴里不断发出白柳霜和傅镇江的声音,竟然把那天偷听到的现场来了个大还原!
白柳霜和傅镇江脸色顿时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