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该死!”
\"这到底是什么乌鸦嘴,说啥来啥!\"
在唐俊悟火烧了突厥大营之后,李恪为了不让守城将士们过于兴奋。
从而忽视了潜在的危机,便告诫他们小心突厥人狗急跳墙,孤注一掷。
来个破釜沉舟,以求一搏。
然而,果然,天还没大亮,突厥大营那边便传来了阵阵骚动。
随后突厥人就像是疯了一下,再次朝李恪所在的城墙,发动了更为猛烈的进攻。
“叶护,收手吧,外面既然唐人的援军已经到了,我们已经失去拿下云州城的机会了。”
在扑灭唐俊悟点燃的那把大火后,从传令的士兵嘴中得知,一支精锐唐人骑兵偷袭了他们。
并放火烧掉了督造攻城器械的营地。
须保便知道,他们已经失去了最佳的攻城时间。
于是,他胡乱的披上衣服,便马不停蹄的直接来到帅帐,不顾叶护阿史那叠罗施的暴怒,对着他苦苦劝道。
此时的阿史那叠罗施满脸的疲惫与愤怒,他瞪着眼前的谋士,眼中的怒火,几乎溢了出。
“收手?怎么可能收手!我们已经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放弃?”阿史那叠罗施怒吼道。
他瞥了一眼外面,还剩下残火的营地,心中充满了不甘。
原本以为只要今晚将攻城井阑造好,就可以一举拿下云州城。
却怎么也没想到,唐人竟然还有援军。
如今的草原已经没落成这个样子了吗?
对方的骑兵随意进入,突厥人的草原,已经成为了唐人的后花园吗?
“欺人太甚!”
阿史那叠罗施心中的愤怒与不甘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叶护,如今攻城井阑已经被烧毁,我们已经不足以攻破云州城,再这样下去,只会让更多的草原勇士白白失去性命,何不就此撤兵,再做他某。”须保继续劝道。
听到须保的话,阿史那叠罗施不怒反笑。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一声夹杂着暴虐的狂笑,从他的喉咙深处迸发出来,震得帅帐内的空气都在颤动。他的双眼闪烁着疯狂与不甘的光芒,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进去。
“撤兵?你说得倒轻巧!”
阿史那叠罗施猛地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在帅帐内投下一片阴影。
“我们突厥勇士的鲜血和生命,难道就这样白白浪费了吗?唐人如此欺辱我们,若不给予他们应有的惩罚,我阿史那叠罗施有何面目立足于草原之上!”
\"再说了,虽然烧掉了三架攻城井阑,但是还有两架,保护及时,完整的保存了下来,所以,我们还是有机会,我们还是有机会攻破云州城的。”
阿史那叠罗施冷冷地补充道,似乎已经看到云州城被攻破的景象。
“叶护,可眼下云州城援军已至,又是骑兵,他们肯定不会看着我们进攻云州,而无动于衷,定会主动出击,骚扰我们的后方,甚至直接进攻我们的侧翼,已经不是......\"
只是谋士续保的话,还没有说完。
就被阿史那叠罗施给打断了。
“哼,唐人援军?”
阿史那叠罗施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们若敢来犯,本叶护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不过,就是两千名只知道偷袭的鼠辈。”
“本叶护已经让勇士们做好了准备,只要他们敢来,我们就让他们尝尝突厥铁骑的厉害!”
“真是竖子不足与谋...狂妄自大骄横跋扈也就算了,现在还变得一意孤行。”
真是自取灭亡!
听到阿史那叠罗施的话。
须保的脸色变得苍白,他知道阿史那叠罗施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再劝说下去,也是徒劳无功。
叹了口气,默默地退出了帅帐。
来到帐外的他,望着阿史那叠罗施下达命令的背影。
咬了咬牙,做出了某种难以抉择的决定。
......
城墙上,为了阻挡城下陷入疯狂的突厥叛军。
在李恪的命令下,甚至燃烧“金汁”的铁锅,都砸下去了。
却依旧减缓不了突厥人最后的疯狂。
战局不断地恶化,云州城的兵力,实在是太少了。
终于,在激战了快半个时辰后。
踩着累累尸骨,在云州城兵力捉襟肘见之下。
陆陆续续开始有突厥人咬着弯刀再次攀上了云州城墙。
虽然更多的突厥人,连脚都没有站稳,就被十多根长矛扎了个透心凉。
但每每这个间隙,就有更多的突厥人爬上了城墙。
于是,很快,城墙上便也开始了混战。
连续三天的守城战中,突厥人不是没有攻上过云州城。
不然,李恪的蜀王卫也不会有一千多人阵亡,乃至于需要百姓协助守城。
但这一次的进攻显得尤为激烈,
城墙上,双方展开了最激烈最血腥的拼杀,一时间,厮杀声、呐喊声、兵刃相交声震天动地。
鲜血染红了城墙,也染红了城下的砖瓦。
就在李恪拿着一把硬弓,因为不停的射箭,手指都有些麻木的时候。
一片巨大的阴影,悄无声息的笼罩在了他的身上。
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两架巨大的攻城井阑,正缓缓靠近。
上面几十位弓箭手正弯弓搭箭,等到距离一道,便会将密集的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李恪心中一惊,他知道这要是让其靠近,必定会造成巨大的伤亡。
可眼下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阻挡它们,就在李恪准备选择硬拼之际。
寸步不离,护卫在他身边的来福,也看见了那两架攻城井阑。
有过炸毁攻城井阑的他,突然开口说道。
“东家,要是俺来长安的时候,多磨点火药粉就好了。”
听着来福的话,李恪将手中的弓箭,射入一个正准备偷袭的突厥士兵胸膛,将其钉在原地。
低头又看了看整面城墙上,密密麻麻攀附的突厥士兵愣了一会神。
李恪原本疲惫担忧的眼睛,突然就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