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朝廷催的急,李凌峰吩咐收拾行囊,又磨蹭了几日才带着李家众人不紧不慢的上路了。
而在远隔万里的京城,太子选妃正如火如荼盛会正在如火如荼的举办着。
各家及笄又到了适婚年纪的小姐的名字在层层甄选之后,被送到了皇后宫中。
敦顺皇后坐在凤椅上,端庄优雅,头上缀着的凤钗在从窗外投进来的阳光下闪着金光,等松月将各家夫人送出去后,她才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今日来请安的夫人都是朝中比较有势力官员的家眷,她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对待。
如今把人送走,才后知后觉有些疲倦。
松月折返回来,瞧着她这个动作,细心的站到她身侧,为她按摩起来。
“娘娘,若是乏了可先小憩一会儿。”
对于松月的贴心,敦顺皇后眼里露出了一丝满意,却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太子选太子妃是一等一的大事,本宫辛苦些到底没什么,只盼着慎儿寻个家世人品相貌都出众的太子妃才好。”
说到这里,她垂下的眼睑里已是一片阴翳。
慎儿成年,娶了妃分府别住,代表着他已经可以独立处理朝中的许多事。
虽然陛下对慎儿一向倚重,但难保那些贱人不会撺掇自己的儿子对皇位生出非分之想,若不亲眼看见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她即便死也不会闭眼,更遑论如今只是辛苦一些。
松月按头的动作更加轻柔,闻言附和道,“咱们殿下风光霁月,匹配得上天下所有的好女子,只是若想寻个方方面面都出挑的,恐怕娘娘还要多费心一些。”
“费心算得了什么。”敦顺皇后抿了抿唇,无奈的笑了笑,“只是因着选这太子妃,慎儿便和我闹了两回脾气,他平日里最是和风细雨,从小就这样,再大的脾气也不过是沉个脸,真以为我这个为娘的看不出来……”
“殿下迟早会理解娘娘的苦心的。”
松月也不知,太子府是有侍妾的,只是妃位一直悬而未决,太子乃是一国储君,他自然是不可随意纳妃的。
今日进宫请安的众位夫人,也都是家中有适婚女儿在册子上的,那些小女子的画像送到了太子府,回禀的人却说太子只是将画像搁置于书案上无意打开,让敦顺皇后生了好一顿气。
她主持着选妃事宜,已经尽力在众多世家女子里给太子最大的选择了,劳心劳力操持这些,不过是为了让太子早日上朝理事,而不是像他那几个兄弟一样,只能旁听或提些不痛不痒的意见。
后宫里还有多少女人虎视眈眈,就想凭着蛊惑陛下母凭子贵,她能防得了一时,但能防得了一世吗?
当初若非使了手段,太子如何能占了‘嫡’,又占了‘长’呢?
思及此处,即便尊贵如她,也不由生出来些为母的无奈,她抬了抬手,示意松月停下手里的动作,这才开口问道,“之前本宫让你安排的人定下了吗?”
“定下了,是云芝。”松月一怔,旋即出声回禀。
云芝便是那日与露香等人起了争执那位,松月瞧着她是有两分心气和手段的,而且她查过,对方是被家中父母卖进宫里的,如今拿捏住了她的家里人,也用得更放心些。
听见她说出名字,敦顺皇后眼里有了恍然,似乎对此人有些印象,平时话倒是不多,手脚麻利也不爱扎堆,倒是个可用之人。
“既然敲定了就想法子送过去。”
想到宫里这些不安分的女人,不仅不顾及陛下的龙体,还掩饰不了自己的野心,私底下频频做小动作,她的眼底就有了一丝冷意。
“前些日子,孟大人寻了些关系,把人安排进了太医院,孟贵人就开始喝那些补气养身的药,奴私下里让人偷偷去瞧了,药渣里都是当归这样于女子怀孕有易的药材……”
说到这里,松月抬了抬头,语气却是淡淡,“不若就将云芝安排过去吧,孟贵人要养身子,云芝又是个懂分寸的,伺候她正合适。”
孟知若有心求子这事是前几日才被坤宁宫的人撞见的,皇后自然不甚满意,孟知若容颜绝色,又有两分本事,抓得住圣心,自她入宫以来,陛下有一半时间都临幸她。
这事本就让宫里的女人心生不满,若光是宠幸也就罢了,如今竟妄想龙嗣傍身,压众人一头……
敦顺皇后眼里有着轻蔑的笑意,若不是有人先她用了手段,说不定还真让这孟贵人怀上了,但她既然不死心,自己也总要防着点。
“你是本宫从府里带到潜邸的丫头,又跟着本宫进了这紫禁城,你选的自然是最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