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已三月有余,夏今安虽觉得大部分时间枯燥乏味,但是有爱她的父母,还有一个素未谋面的哥哥经常寄信给她同她讲这大好河山,稀奇趣事,倒也自在。
还有新结交的好友沈似樱,经常同她浪来浪去。
天空一片无云,蓝得至纯。
夏今安望着那一碧如洗的天,不免哂笑。
她还是不敢置信自己的日子能过得这么自由。
此刻她正坐在第一酒楼的包厢里的靠窗位置。
第一酒楼,就这么简单,就这么拽。因为那是她爹的酒楼。
微风拂过她皎洁的面容,青丝随风摇曳,一双嫩嫩的杏眼显得她多情似水。
“小姐,那是不是上次咱们救的那位俊俏郎君啊。”阿椿指着问道。
夏今安顺着阿椿指尖的方向望去,长而浓密的柔软婕羽像蝶翅般微微颤抖。
那个人刚刚好和她对上眼。
她心里不由得一颤。
那霞姿月韵的俊俏郎君早已察觉到夏今安这里的视线,抬起深邃黝黑的凤眸向她望去。
目若浓墨,清冷高贵。
不置可否,他依旧这么好看,好看得惊心动魄,似幽谷中的翠竹般清高,又有着那深邃似深情的凤眸。
夏今安表示没有在怂,而是举起酒杯。
向楼下的萧楚辞微微抬起藕臂表示问候,然后就撑着腮帮子细细品酌这上好的桃花酿,以及欣赏楼下的男子。
大哥哥,怎么样?
我还拿不下你?
夏今安觉得他们有缘在这遇见,就不会对他放手,死缠烂打也要在一起。
看着楼上的夏今安的随意率真,毫不畏惧地盯着他,他不禁有些恼怒,耳背却悄悄地爬起淡淡粉红。
“主子,事情已经办妥了。还有,楚家那边希望您去一趟,楚家主想见一见你。”暗壹答道。
“我会尽早回去的,但不能是现在。”萧楚辞淡淡地说道,他觉得这个女子竟然如此频繁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有些惊讶。
转头再看楼上的倩影,不见踪迹。
“暗壹,刚才的那位女子,打探一二。”
“是。”说完,暗壹就像影子一样在青天白日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夏今安走出第一酒楼,到碧天河畔与沈似樱郊游。
这是她第一次要去学骑马,想想就很激动。
阿椿和沈似樱的丫鬟在原处等待。
夏今安顶着烈日抬头,看向这喘着粗气,神气十足的威武骏马,双腿不禁有些腿软。
这么高大的马,万一有个好歹把她摔没咋办?
一想到这,她就感到有些头眼昏花,暗戳戳地想着要不就看着似樱骑吧。
沈似樱一眼就看到夏今安眼底发虚,冷笑一声。
“来,上马!”沈似樱抓起夏今安的藕臂轻轻松松地拽上马背。
随着沈似樱的驾马声,夏今安感到一阵眼花缭乱,忙不迭地说道:“慢些,慢些,这马要把我抖没了。”
“飓雪,慢些。夏小姐要不行了。”
飓雪听到主人的话反而更快了,似乎在嘲笑夏今安的胆小,吓得夏今安连忙双手双脚紧紧抱住飓雪。
“啊啊啊啊啊,你这马咋听不懂人话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你也得让它熟得心服口服!”沈似樱放声笑道。
在经过一段激烈的人马斗争后,夏今安挺起背来,终于不像刚才那般“狼狈”了。
嘿嘿嘿,你这臭马,我赢了!乖乖给本小姐驮着吧。
飓雪败下阵来,只好不情不愿地听夏今安使唤。
一匹雪白的热血宝马奔驰在绿油油的草地里,迎着风,编着几缕细小马尾辫的马尾毛随风晃动,好生洒脱。
“吁——!”
“咻——”一支冷箭射来,马受了惊吓高高抬起前身,吓得她俩赶忙控制好马。“吁——飓雪,安静。”
沈似樱低声说道:“我们恐怕遇到麻烦了。”
现在的夏今安和沈似樱只能在草地上呈扭曲走位,敌人在暗,她们在明。
吃亏得紧。她们决定跳马而下,骑马走更容易成为靶子。
一阵紧密的脚步逐渐靠近向她们,沈似樱拔出贴身短刀,将夏今江紧紧围在身后,细腻光滑的额头渗出几分薄汗。
“放肆,你们可知我乃是宰相府嫡小姐。”夏今安自报家门,想让这些黑衣人知难而退。
殊不知那群黑衣人目光凶狠,冷笑道:“杀的就是你这佞臣之女,拿命来!”说完,拔剑冲向夏今安,沈似樱拿起短刀与之抗衡,却抵不过人多寡众。
在手臂被砍了一刀,直往外流鲜血。
几个回合后,沈似樱口吐鲜血。
虚弱地扶在夏今安臂弯里。
“沈似樱你别死啊,我们还没活够啊,我们都要好好活着啊。”
“都是我的错,让你白白遇险了。”夏今安眼神悲凉无助地说道。
她这是犯着谁了?这么要她命?
沈似樱眼神不明,失血过多终是昏了过去。
就在黑衣人向夏今安刺杀时,萧楚辞赶到了。
他手持黑银剑,刀刃泛着丝丝寒光。气场不容小虚,不出片刻,就同手下竹溪把那几名黑衣人一一斩杀。
溅起的血液尽数地在萧楚辞的俊容上生花,妖冶且让人感到寒颤。那深邃幽深的凤眸让人读不出此人此时的心情。
夏今安泪眼婆娑地望着那个玄色锦服的少年郎君。
看着萧楚辞满脸是血,却丝毫不知情似的向她走来,她是有些感到害怕的。
可是沈似樱不能等了!
“郎君,帮帮我们。”她语言带着诚恳和一丝丝颤抖。
眼前之人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小姐不必担忧,她只是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了。”萧楚辞蹲下身,循着她那满目通红的杏眼盯着说道。
和刚才那明媚晃眼的笑容着实不同,眼前的少女就像个无家可归任人宰割的小白兔般,如此让人感到怜惜。
这双眼睛真是好生动人,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多看几眼。
“会不会失血失着失着就没啦?”夏今安还是有些担心地哑声道。
“你再不把她送去医治,她就真没了。”萧楚辞瞥了一眼昏迷的沈似樱淡淡说道。
竹溪那边处理好刺客,护送萧楚辞他们回到京城医馆治疗,随后将沈似樱送回将军府。
此时,阿椿急忙从不远处跑来,衣衫有些凌乱,双目有些血丝,满脸焦急道:“小姐您没事吧!”
看向旁边萧楚辞,阿椿虚惊一场地回道:
“多亏奴婢当时找到公子相助,小姐才安然无恙,小姐,奴婢没有你该怎么办啊。”说完。
阿椿便要给夏今安检查身体,一脸警惕,生怕她掉了根头发。
夏今安展开双臂,白皙娇嫩的脸上还沾了不少灰尘,笑脸盈盈表示身体无碍,人看了都觉得这小女娘好生滑稽。
随后她看向萧楚辞。
表情严肃得让人有些发笑道:“非常感谢你今天的救命之恩,我也代沈小姐向你表示感谢。”
说完,就给萧楚辞九十度鞠躬。
感谢大哥救我两小命。
萧楚辞神色冷静,嘴角却勾起似有似无的微笑。
“那既然如此,敢问姑娘芳名?”
“夏今安。”她觉得再不说名字就过意不去了吧,毕竟人家刚刚可救了她一命。
“那再会,夏小姐。”萧楚辞得到答案,便转身要离去。
“等等!”夏今安伸出手看着那高大挺拔的背影,寻声道
“我告诉了你我的名字,那你呢?”
不远处的背影停了停脚步,随后侧过他优越分明的下颚线,眉若墨宝,凤眼闪过几分意味不明的光。
“萧楚辞。”便继续前行直至人影成点。
今日之事,夏松霖已经全然知晓。
他实在是怒不可遏,甩手把一盏上乘的白玉茶杯摔倒在地,顿时茶杯四分五裂。
看着如此气急败坏的夏松霖,林裘珠终是哀叹,轻轻地握住夏松霖的小拇指。
“霖郎,终归是树大招风啊。”
夏松霖反握住林裘珠的手,伸手将林裘珠靠拢在他宽厚的胸怀。
“阿珠,该来的终究要来了,那些人已经等不及了。”
“霖郎做什么,妾身都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