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
所有人拿着自己手上的家伙,气势汹汹地堵在村长门外,夏今安看着那些村民脸上的痛苦和愤怒,此刻他们需要一场暴乱发泄心中的痛苦。
夏今安默默叹气,他们还要留着力气干大事呢。
说完,夏今安手上一挥,示意破门。
此刻的她才是村民眼中的主心骨,是她救了自己的男人和儿子。
在床榻上呼呼大睡的村长一听门外吵吵闹闹地撞门声,惊起连忙赶去查看。
他一边快速地穿着衣服一边骂骂咧咧地出了门槛,顿时被村民们脸上抑制不住的杀气和恨意呵倒。
“你们想干嘛?!造反是吗?”村长壮胆地呵斥道。
可是那些村民纹丝未动,眼神更加愤恨。他心里一惊,他不敢相信里面还混着那些男人,夏今安首当其冲。
只见夏今安悠闲自然地拿来村长院外的一张他曾经舒服躺着的椅子坐着,神情不怒自威,冷冷问道:“村长,你可知自己犯下什么大罪?”
村长的其他家人,大房二房三房,林林总总大约十几人,都比不上那些气势庞大的村民。
他们战战兢兢地盯着村长,那可是一家之主,当然由他发话。
村长装腔作势,还想用山神一套唬住众人道:“我可是山神的神使,你们敢冒犯我,就不怕山神降下天灾吗?!”
王荣花一听啐一口水,咬牙切齿地骂道:“放你娘的狗屁,还山神,信不信我割烂你的嘴。”
夏今安看着村长死不承认的模样,淡淡地说道:“设计诱骗愚民上山私自开矿,故意伤害他人罪,贪墨未得朝廷批下的财产,该诛九族。”
村长不怕面前的小女娘,左右就是一帮蠢民,全部让县令以妨碍公务捉拿罢了。
他早就想好等到过几月的洪涝来时跑路,有县令大人给他路引,一家子去别的地方吃香喝辣了。
“嗤,你放心,连县令大人连同一道陪你下地牢。”夏今安打量村长闪过的精明和闪躲。
村长心中大惊,油腻腻的脸上涔出一层冷汗,他嗫喏道:“你究竟是何人?”
夏今安也不骗他,站起身拿出那把威风凛凛的长剑,寒剑出鞘。
目光冷漠,嗓音如天外玄音不可侵犯:“此乃皇帝亲赐的尚方宝剑,四品官员,先斩后奏,皇权特许。我乃宰相府嫡小姐夏今安。”
村长不可置信,他冷笑一声直呼:“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信!”
“愚蠢至极。”夏今安也不多说,让村民发泄一通。
“留着他们的命,你们还暂时不能拿了他们的命。”
王荣花一等人早就迫不及待一拥而上砸了这青瓦白墙,狠狠地扇了村长猪头一样的脸。
看扇得不起劲,就用指甲狠狠刮出血痕,村长的儿子面临其他男人的暴击,何氏一帮护着自己的儿子不让他们受到一丝丝伤害。
可是看着他们光鲜亮丽,衣食无忧的模样,有些因为上半年庄稼被毁没有一丝粮食的村民早就恨得牙痒痒,他们全然知晓这一切。
他们不打小孩就把村长的孙子丢出来让自己的孩子打。
何氏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丢着石头血迹斑斑,嘶喊着却无济于事,吃着人血馒头总要付出代价的。
“去死吧,你们这群蛀虫!”
“亏我们这么相信你们,你们这群天煞的贱人!”
讨伐声此起披伏。
“你们看,这贱人居然想跑。”王荣花从村长的院子翻出了路引和大把的银票。
此话一出,更是引起群愤。他们的家园就这样被这个贱人毁了,居然敢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跑了。
王荣花一脸悲凉和扭曲:“换我男人!换我男人!换我儿子的前途!”
小狼默默地在夏今安背后看着这一切悲剧,夏今安缓缓开口:“你不上去出口恶气吗?”
小狼摇了摇头说道:“又不能杀了他。”
“这孩子,真诚实。”夏今安噙着幽默的微笑摸了摸小狼柔顺的头发,看来昨夜他被阿椿照看得很好。
竹溪默默地看着夏今安神色自若的面容,心里淡淡道:果然有夫妻相,不能自己动手,脏了自己的手。
殿下啥时候过来看看呢。
“夏小姐,郡守大人回信道已经派两千人马前来助小姐,现在大概快到镇子上了。”竹溪在夏今安身旁低语道。
夏今安默默地想了想,差不多够了。
“走吧,今天就要把事情全部弄下来了。”
刚准备走,忽的又想到什么,夏今安向嘈杂的人群处喊来了岑清,夏今安在她旁边低语交代好要说的话。
岑清的耳廓微红,默默点了点头。
阿椿留下照看大局,两人顺走村长的两匹白马快速地奔驰离村。
一路上,夏今安还感叹:“妈的这么好的马,起码几百两银子了。”
竹溪默默地赞同道:
夏小姐果真与众不同。
桃花镇
灼花和清河早就迫不及待在客栈外迎接夏今安两人,花灼两人全然知晓昨夜发生什么大事。
夏今安口渴至极灌了一口茶水,降一降劳累和火气
“走,拿下里正。”竹溪顺口一提,郡守一干人则是要前去县令府上查封。
两千人马就这样浩浩荡荡从北边的前进,前头带领的头目下马恭恭敬敬地给夏今安行礼。
夏今安让他免礼,淡淡笑道:“干活吧。”
不出片刻
四十余人全部跪在院长,听候发落。
夏今安打量着里正的院落,果真娴雅情趣,竟没想到能和郡守一家比了,看来那县令一家怕是要更加豪华了吧。
“留下五百人监察,其余人随我去县城。”夏今安跳上马,大声说道。
她可要快些去,看看那场闹剧了。
一夜的加快奔波,夏今安由着那头目的令牌安全进城。
一看不知道,一见吓一跳。
来到县令府,夏今安的嘴巴都要张大了,果然背靠金山嚣张得很,连鱼池用的切石都是镶金的,波光粼粼下,闪瞎众人狗眼。
郡守一见夏今安来了,连忙笑呵呵地说道:“夏小姐,您这是干了件大好事啊!”
他怎么也没想到,原以为娇滴滴到贵小姐受不了乡下的环境就回来了,竟爆了这么大的消息。
县令一身彪补官服不服气地坐在下首,他好歹是拥有正七品官职的一县之长,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他依然能坐在位置上。
“郡守大人,你们若是没有皇帝的召令,就这样带官兵擅闯我的府邸,意图何在?”县令装腔作势道。
郡守手上的确没有证据,他把目光转向夏今安,夏今安不负众望掏出来一枚令牌。
“县令再看看,你识得吗?”
县令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难道是师爷出事了?!
“你一介女流,哪有你说上话的份!”县令嘴硬企图转移注意力。
“哦~此乃皇帝所赐的尚方宝剑,见此剑者如皇帝亲临!”夏今安再一次装逼拿出那把剑示威。
郡守和县令认得出那是皇帝的剑,连忙跪下,一总人也跟着跪下,在远处的人不明白为何要跪一个女人。
“现在,县令大人还觉得我说话有分量吗?”夏今安冷冷说道。
“我已派人请求圣上下诏,你们桃花县一带贪墨成风,草菅人命。罪该当诛!”夏今安眉眼冷漠。
“来人,把县令大人请入大牢听从发落吧。”夏今安不置可否地说道。
忙忙碌碌,圣旨也来得差不多了。
桃花县一带贪墨层层相扣,当今陛下龙颜大怒,下令全部处死,金矿充入国库。
夏今安毫不顾忌地慵懒倒在椅子上,眉宇间一股浓浓的倦意,马拉松冠军都没她这么能跑。
“眼下就是郡守大人组织大家在山谷一带建大坝建功补过了。”
夏今安暗暗提醒道,这么大一件按照在玉城底下出事,郡守难免因为检查不力受些牵连。
郡守眼底浮上一股钦佩和羞愧,他郑重地说道:“理应如此。”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为官战战兢兢,居然被下层满得这么厉害。
看来也要好好整治整治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