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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今安回到自己的住所,里面一盏孤灯散发着淡淡的华光,洒向她白皙如瓷的皎容,整个人身上都显得如此的柔和娇娇。

她无力地躺在柔软的被褥上,呆呆地看着纱帐上若隐若现的雕梁画栋。

她心疼萧融轩,就像心疼小时候的自己。

被人说自己的爸妈离婚了,爸爸妈妈都不要她了。

她很生气,说他们讲胡话,爸爸妈妈才没有不要她了。

那些同学明面上都是一副我懂你的表情,可心底都是对她的可怜和暗暗的嘲笑。

她不想和妈妈说这些事,她担心妈妈又要为她烦恼。

爸爸……还要照顾一个新的家庭,已经没有精力来管她了。

五皇子,他很可怜。没有了母妃,担心贤贵妃娘娘为他操心。

有爹还不如没爹。

可她还有大哥哥为她出气,她想起了萧楚辞,想起那模糊又清晰的清俊的面容。

藏在心底中的那个风华正茂的少年一件白色短袖,略宽松的牛仔裤随风微动。

吹起了他柔软的黑发,他的声音突然如此的清晰向她的脑海中传来:

“我保护她!”

和萧楚辞的声音相差一二,像二月春风,像暗室逢灯。

那又有谁能护住五皇子呢?

也许想个法子让皇上注意到他,那他就不会再被别人欺负。

她想了好久,有些恼怒地在柔软的被褥上打滚了几圈。

怎么才能获得一个天子的关注啊啊啊啊啊。

倏地,夏今安被什么东西咯着似的,痛地立马坐起。

她的柳眉似蹙非蹙,杏眼盈盈水光。

夏今安摸索着,掀开被褥,一根梨花簪子和一张折起来的纸静静地躺在床榻上,似乎刚才是在气恼她没有注意到。

夏今安拿起那根梨花流苏簪,簪头的几朵梨花洁白如雪,栩栩如生。五瓣的花瓣栩栩盛开,里面的嫩黄的花蕊就像随时要散发梨花幽香。

簪花下的金色流苏在微弱的烛光下闪闪发亮,璀璨夺目,优雅又矜贵。

簪身是上好的梨花木,和梨花玉倒是配合,有股淡淡的清香。

夏今安杏眸微弯,嘴角勾起一抹愉悦。

她猜到是哪个人了。

不就是她貌美如花的未婚夫萧楚辞嘛?

夏今安展开那折起来的信,是上好的宣纸,摸起来细腻光滑。

一行行云流水,矫若惊龙的楷书应在雪白的纸上。

笔锋端正优雅又内涵着深藏不露的凌厉,字迹微微收笔。

唯有下面的笔名辞字与一行字略有不同,张扬狂妄,隐隐有躁动一般,好似两个人一般。

:暮春梨花幽,玉人朱墙下。

夏今安不禁噗嗤一笑,好一个玉人朱墙下。

她的确好些日子没见到萧楚辞了,又是簪子又是情书的。

也不知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这可不像他。

夏今安想起那冷漠的清俊面容,一双摄人心魄的凤眼深深地刻在她心里。

无论现代还是这里,她都不敢忘记。

她望着窗外那月明星稀,再往下是金黄的琉璃瓦。

她想外边的人了……

若是没有手令,她不能随意出宫。

夏今安摇了摇头,还是先睡一觉再说。

她美美地躺在床榻上,手里还捏着那张白宣纸,旁边静静躺着那根簪子。

……

翌日

夏今安早早起来梳妆宽衣,她突然脑袋灵光一闪。

皇上经常留宿凤鸾宫,倒不如娘娘可以帮帮五皇子。

她急匆匆地赶往萧融轩的住所,发现他早已离去。

夏今安懊恼地扶了扶眉头,想着等会国子监放学再去寻他。

她回到主殿,程宜摇了摇铃铛,示意她可以进来了。

夏今安垂眸掀开门帘,扶起程宜向外边散散气。

程宜瑞凤微挑,视线不紧不慢地瞧着夏今安头发上的梨花流苏簪,很别致。

很适合她。

在程宜看来,夏今安的穿着都是清冷温柔一挂,身型窈窕婀娜,似弱柳扶风,纤细清瘦。

是个娇滴滴的贵家小姐。

虽说棋艺别致,但她看得出夏今安并不会真正的棋艺。

拿着琴让她清弹几曲,她说:“娘娘,我其实最擅长的是鼓。”

宫女拿着鼓递给她,她一脸正经地说道:“我擅长的是打退堂鼓。”

惹得她遮面笑个不停。

明明看起来就是优雅端庄的淑女,做事却别具一格。

一想到这,程宜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容。

夏今安是个很有趣的女娘。

夏今安瞥过眼看着程宜愉快的笑容,也不知今早可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

她两只手在腰带下打转,鼓足勇气地说道:“娘娘,我有件事不知您能不能帮帮忙?”

夏今安的心略微打颤,她有点慌娘娘不给她机会。

可是要让皇上注意到五皇子突破就在程宜身上。

程宜眉头微挑,有些兴致地看着夏今安。

“就是昨日那五皇子殿下,我看他着实可怜,每天都被苏妃的侄子欺负,可我又不能时时帮助到他……”

程宜闻言,嘴角带着知晓的笑容点了点头。

夏今安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她还担心娘娘顾忌五皇子呢。

还好,娘娘是个心善的人。

时间慢悠悠地来到下午,夏今安跟程宜交代一声,便赶往五皇子的含章殿。

她听父亲提起过五皇子是个聪明伶俐之人,那五皇子的作业出现在程宜桌子上,皇上肯定会关注一二。

走过蜿蜿蜒蜒的宫道,她突然有些迷路了。

她身边只跟着阿椿,明姑姑还在凤鸾宫当差。

“小姐,您怎么停下了?”阿椿有些疑惑地看着停在原地的夏今安。

“阿椿,你知道含章殿怎么走吗?”夏今安一脸心虚地回头看着有些呆呆的阿椿。

好像她问的问题就像白痴一样。

果然,阿椿一脸无可奈何道:“小姐,我是路痴。”

两人被困在了宫道里,一眼望去,不见一人。

她们连回去的路都忘了。

夏今安扶了扶宫墙,有些痛哭欲泪。

“苍天啊,我的老腿快走不动了。”夏今安暗暗骂道。

她听到一阵脚步声,转身忽的瞧见过往的两名宦官,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急忙上前问道:“两位留步。”

那两名小宦官见到是夏今安,连忙停下行礼道:“夏宫令。”

夏今安挥了挥手,连忙让他们起来。

“请问你们知道含章殿怎么走吗?”

两名宦官一脸恍然大悟的看着夏今安,原来是她迷路了。

看着夏今安额头上涔着的细汗,小宦官含着笑意说道:“夏宫令往前面左拐几十步路再右拐几十步路便瞧见含章殿了。”

夏今安听得一愣一愣的,点了点头让他们走了。

虽然很想让他们带路,但人家还要忙着伺候其他人呢,不能耽误他们。

夏今安按着那位宦官的指示,拐了左弯。

蓦然,她瞧见一抹玄色秀金的衣角。

在她的记忆里,除了萧楚辞,甚少人再穿玄色之类的深色衣服,毕竟那的确特殊,东宸的人似乎喜清淡优雅服饰居多。

她心中闪过惊喜,嘴角勾起一抹顽劣的笑容。

她想下下萧楚辞。

夏今安突然伸手抓到那玄色的锦服,未抬先语:“嘿嘿嘿,抓到你啦!”

只闻上方的男子一声轻笑,夏今安忽的愣了愣

这个声音好像不是萧楚辞,完了。

她不会抓错人了吧?!

夏今安微微抬头,入眼的是那朵绚烂盛开的格桑花刺绣,招摇夺目。

她眼角微颤。

完了,真的抓错人了。

“夏女娘这是在非礼在下?”一声富有磁性的朗声从夏今安头顶上传来。

夏今安赶忙松开手,丝毫不敢看那人的样貌:“是我失礼了,罪过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