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台
一位身着古老神秘的祭祀服女子头戴傩具,手持乌鸟手杖,迈着规矩端庄的步伐穿过王侯将相,一步一步踏上台阶,一人站在祭坛上,就连帝王也低她一截。
晴空丽日下,那女子受万人敬仰。
站在高台的辛月对上两人探究的目光,面具之下好看的嘴角微微挑起。
“陛下安。”那是一道疏离清冷的年轻女声,让台下的臣子不禁纷纷议论。
“这真月公主究竟是何面容啊?”一位大臣好奇的目光不断徘徊在辛月身上。
他当官二十载,却从未见过真月公主的真容,着实好奇得很。
“何大人再盯着大祭司看,小心天神降怒,把你劈死去了。”夏松霖目光严肃,冷呵笑道。
“宰相可真会说笑,谁人不敬仰大祭司啊,就连陛下的光芒都被她盖了三分。”
此话一出,瞬间引起大臣的窃窃私语,谁人不知,能够当大祭司的人是天神预告,凤黯降神使,
话说东宸历代大祭司都有一个共同的奇观,能够让寒鸦盘旋于天,视为祥瑞福祉。
因此,地上的人皇也要尊敬大祭司,以示尊敬天意。
“费中尉不会说话就少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夏松霖皮笑肉不笑怼道。
面前着实就是拥兵自重的莽夫一枚,何以畏惧。
“你!”费中尉气得牙痒痒,但对上萧燕山一抹冷光,还是压下火气。
前些日子送进去的闺女就这样被赐死了,陛下早就忍不了他了。
想要挑出他的错,把自己给削了。
萧楚辞身着隆重的祭祀服,站在温润尔雅的萧润玉旁边,那是他第一次站在九天台。
以前,他没资格。
想到这,萧楚辞不禁冷呵一声。
等到他登上九五之尊,就把这九天台拆了。
“三弟莫要紧张,一切有为兄。”萧润玉温柔的眉眼微挑,对上萧楚辞微蹙的眉眼。
以为他是紧张,想来往日父皇的不重视更是他清澈的瞳孔染上几分怜惜。
他的三弟啊,好生可怜。
萧楚辞微愣,
淡淡说道:“无碍。”
他的二皇兄,就像月光一般。
在无数个难眠的黑夜,一道轻轻柔柔的月光照在孤寂的大地上。
温柔宁静,克己复礼。
一段小插曲过后,辛月按照以往的祭祀过程祈祷献舞,十几名身着神秘服装的面具人跳起了傩舞,围绕巨大的祭祀坛,香烟袅袅,铃铛微颤发出叮铃声,周遭肃静无比。
中间的那名女子姿态万千,腰间的长长玉佩碰撞,发出神秘悦声,一个不经意的转身弯腰,不小心露出女子娇艳的红唇,随后又似欲休还休般将面具严严实实的遮住,仿佛方才透露什么天机一般。
台下的萧润玉修长的身体微怔,清澈温和的目光闪过一抹震惊随后又慌张压下。
那是一张很熟悉的红唇。
不可能的,
萧润玉记忆力极好,但又觉得自己方才的想法是多么荒诞。
“皇兄,怎么了。”萧楚辞感受旁边气息温和的男子猛然有些慌张,疑心问道。
“无碍。”萧润玉压下心中的思绪回道。
“月阿姊,今日辛苦了。”
祭祀仪式结束后,萧燕山看着戴着面具的辛月说道。
“为皇帝分忧,是我的荣幸。”辛月打趣道。
她面前这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已经不再有当年的意气风发和风华绝代了。
那双发光的眸子是染浸权利的晦暗和王者的悲哀。
你既然得到一些东西,也会失去一些东西。
这是必然的。
“朕想知道,这世间真的会有容貌一模一样,连喜好都一样的人吗?”他的语气不是高高在上的命令,而是谨小慎微的询问。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面具之下的人神色不清,语气却是透世般的宁静。
萧燕山想了想,目光还是陷入一些无法追寻的回忆之中。
“咻————”
“有刺客!护驾!!!”
一阵刺耳的射箭声,划破天际直逼辛月的身上。
辛月正想躲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
随着那一阵白玉破碎的叮铃声响起,男子飘逸仙气的青丝展开有些灰尘的阶梯上,他干净的朝服被鲜血侵染变得凌乱,如同荷花陷入淤泥般让人心疼。
眼下局势混乱,人言嘈杂。
“殿下!”紧接着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辛月目光微寒,还是离开,没有为那位为她冒险倒下的男子停下。
扶摇殿
“娘亲……”夏今安望着林裘珠踏进门槛的背影,目光微酸。
就在方才,她接待林裘珠入宫,林裘珠问她事情进展得如何,夏今安只是推脱说辞说没机会。
眼下,又要看娘亲羊入虎口。
夏今安只觉得如鞭在喉,
自己就是一个白眼狼,明明林裘珠对她这么好。
自己为了保命把她供了出来……
殿内
“臣妇夏氏拜见公主殿下。”林裘珠得体地向端坐在珠帘后的萧潋懿行礼。
她不明白,这位素未谋面的公主为何找她。
莫不是安安出了什么事吧。
正当她心里有些慌张时,
“真魂镜,你从何处得来。”珠帘后的甜美之声却让林裘珠大惊失色。
她究竟是怎么知道真魂镜的?
还是安安被威胁了?
“臣妇不知殿下何意,何为真魂镜?”她打算装傻糊弄过去。
“当年,京城无人不赞扬夏夫人的爱女心切,我究竟从何得知无可奉告,你只需要如实回答,不然,夏宫令会很为难的。”
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威胁之意。
安安还要在内庭生活三个月,若是因为她惹恼了萧潋懿,安安该如何自保?
权衡利弊之下,林裘珠还是回答:“此乃衡阳宗的法器。”
衡阳宗?
萧潋懿目光一沉,辛月把她送的东西给了别人,真是讨厌至极啊。
衡阳宗,位于长白山,山体充斥萦绕仙气,妖魔怪鬼不敢靠近的地方。
她进不去,
“你和衡阳宗是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会借你法器。”
“早年在那里当过两年的弟子。”
“你可知真魂镜的来历?”萧潋懿撇了撇茶中的泡沫淡淡说道。
“只听闻是一位仙人相赠。”
萧潋懿噗呲一声,随后狂笑,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
仙人?
她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