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今安回凤鸾宫的途中,又见到了赫连景。
他头戴镶珠抹额,如墨的青丝夹杂着几条长长的辫子,一身镶金丝的金桂花纹锦袍显得整个人贵气无比。
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夏今安心想
怎的今日撞这么多人?
“好巧,你在这啊。”夏今安淡然地走过去打招呼。
赫连景一双迷人的桃花眼看不出神色,只是盯着她不说话。
夏今安被看得有些毛骨悚然,蹙着眉问道:“干嘛?不说话会吓死人的。”
“哦,想起来了,那日送回去的外袍你收到了吗?”
赫连景正是因为回忆起那日收到被剪得稀巴碎的外袍才来找她的,他不由眉头微抽。
有些无语且受伤无奈地看着她道:“你故意的?”
“故意啥?”夏今安被问得有些迷糊。
她没惹他吧,咋说话更子呛。
“把我的外披剪坏了再给我送回来?莫不是你诚心戏弄我?”他像个委屈的小怨妇,可怜巴巴地诉说自己的不满。
夏今安一听外披剪碎,不由惊讶起来:“啊?不会吧。我让……”阿辞送的啊
夏今安嘴角一顿,
萧楚辞不会这么幼稚的,
对吧?
赫连景看着夏今安陷入一阵迷茫,不禁嘴角微勾。
萧楚辞让你得意,谁让你剪坏我衣裳的。
公主府外
少年冷冷地站在公主府外,却不料感觉鼻子有些痒
忍着自己的做派,硬生生地忍了下去,导致精致的面瘫脸带着一丝丝的扭曲。
竹溪:看来太子殿下生气啦。
赫连景假装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道:“唉,难道就连之前说好要做朋友的也是假的?你的心像绿松石一样硬。”
夏今安听到这,连忙摇了摇脑袋
“我是真心和你做朋友的,许是路上……不小心被割破了吧,是我没注意,我赔一件新的给你吧。”她略带一丝心虚地回道。
夏今安对待朋友很认真,朋友是很珍贵的,她不想失去朋友。
赫连景好看的双眸微眯
一个做坏事一个擦屁股呗,一点都不好玩。
“唉,可我这衣裳是全天下独一无二,最好的衣裳。你怎么赔?”
夏今安被问得呆滞原地。
咋办?
把人家最喜欢的东西弄坏了,虽然不是她亲手弄坏的,可也是她让萧楚辞去的啊。
归根结底,也是由她造成的。
“那怎么办啊?”夏今安痛哭无泪道。
以后她再也不让萧楚辞帮她传递东西了!
“嗯……那你得赔我你的一天时间,这一天你得带我去逛遍整个京城,吃好玩好,我就原谅你。”
夏今安听到不是什么难事,赶忙点头:“行行行,你可不许反悔啊。”
不就是玩一天还带一个人嘛,简单!
赫连景目光不禁变得有些古怪
这小女娘真是心大,毫不介意和一个外男一起独处,更何况是一天。
可怜萧楚辞了,不过只可怜几秒,因为他很开心。
“你的手受伤了?”赫连景好奇地看了一眼她那奇怪的缠布。
“嗯,被老师罚了。”夏今安对着阴沉的天叹了一口气,心情郁闷地说道。
好烦啊啊啊啊
赫连景眉眼一挑,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拿出一个木雕手办。
是一个很可爱的小仕女,拿着一个藤球静静伫立着,脸带腮红,笑容甜美,看起来憨态可掬。
夏今安有些兴趣地接过来,虽然自己早已对这些玩偶手办免疫,但还是扬起一抹笑容说道:“谢谢,我很喜欢。”
毕竟这是朋友送的礼物,自是要感谢的。
赫连景看着她一脸笑意,不禁说道:“那你平日喜欢玩什么玩物?”
“我不怎么玩玩物,我喜欢看话本。”
“什么样的话本?”
“一般俗的不看,那种俗到掉渣狗血的,必须要看。”夏今安摸了摸鼻子说道。
她其实还看了那些不可描述的话本,毕竟真的好奇和有意思。
赫连景听后不禁沉默了一瞬,饶是他有三寸不烂之舌,此刻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口。
公主府
换了一套华丽奢靡的罗裙,慵懒地倚靠在贵妃椅上的辛月,
绝美的容颜一瞥惊鸿,气质优雅神圣不可侵犯。
一双如古潭般的美眸正慢悠悠地看着夏今安传过来的求救信。
“太子殿下,送完信怎的还站在这,要本宫亲自送你出府?”她声线慵懒带着一丝清冷和媚人。
萧楚辞站在台下,目光幽深,隐约带着一丝暴戾,就像隐匿在黑暗中蓄势待发的猛兽般。
但他眉眼清冷又带着一丝青雉,只让人觉得这是一位矜贵清冷的翩翩君子。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打量这位神秘诡谲的真月公主。
“你和你父皇那时候可真像。”这句话不适宜地说起,似乎带着一丝怀念和感慨。
一样的偏执,一样的有野心
刹那间,萧楚辞深邃的瞳孔猛地收缩一瞬,正要抬手还击,却被女人纤细的手掌缓缓挡住。
两人的面庞仅隔着一个半的拳头,萧楚辞甚至能看得见萧月那双让人不适的瞳孔。
他的目光像是被鲜血染红般阴翳,
这个女人,居然在一瞬之间就站在他的面前,还伸手抚摸他的眉眼。
辛月妩媚一笑,离开了萧楚辞的身侧。
实在是可恨,他最不喜的便是被人听到,他和萧燕山有着相似的眉眼。
他宁愿自己不是萧燕山的孩子。
萧月,是一个可怕的人。
“再不说,我可就要请人啰。”辛月不在意少年身上阴翳的气质,自顾自走过萧楚辞,给自己斟一杯美酒一饮而尽。
“夏今安的症状,你可有万全之策?”萧楚辞第一次带着一丝不安道。
信中说
她的腿感到越来越寒冷和麻木,唯恐再过不久,她的腿再也不能走路。
虽觉得女鬼怨鬼乃神怪之谈,但他的心依旧没由的一颤。
辛月听闻转头调笑道:“担心她啊。”
萧楚辞没有说话,意思明显。
“不过求我,亦是有代价的。你愿意为她承担?”
“愿意。”
他没有犹豫一秒。
辛月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便开口道
“衡阳宗的净巫山灵气纯净超凡,可以洗涤一切污秽之物,带她去那小住几日,即可痊愈。”
萧楚辞听后不禁眉头一蹙,但又快速地抚平了眉眼,许是早早想好了什么计策。
“你说的代价是什么?”
辛月精致的眉毛微微挑起,
“愿望是和代价相等的,你所求之事不重,但已经有提前人买走你的时间,你需要连同他那一道一并还了。”
萧楚辞听后不禁眉头又蹙起来,语气冷冷道:“你这是强买强卖?”
自己都还未同意,谁那么大胆子敢买走他的时间。
辛月听后不禁低笑。
“我可是良心商人,这不,抵掉你这次的代价嘛?”
“他抵挡的也不多,你大可放心。”
萧楚辞沉思一会,问道:“什么时候还?”
“还未到时候。”辛月只说这么句话后便消失了。
就这样在他面前消失了,是一件很惊悚的事情。
仿佛刚才从未有这个人来过,若不是桌上的那杯酒里还残留着一些液体,他自己都有些疑惑自己是不是来了空房间。
“太子殿下,婢子送您出去。”一位婢女恭敬地说道。
“嗯。”萧楚辞神色平常,实际心里还是有些被震惊到。
萧月这个人,着实诡谲。
他不得不提十二万分警惕,他隐隐感觉这个人会是未来对他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