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畏缩,直接盯着他的眼睛,道“我是没有什么本事,刚才顾安说的打猎我倒是了解一点,射箭也会一些,至于其他嘛……我倒是没有办法和你细说呢。”
“是吗?”他看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玩味,站起身来,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证明你比我强,我就承认你是我们的同伴。”
“好。”我很快答应下来,我对付怪物都不成问题,对付一个普通人大概也不难。
“好!”他立刻见我应战,立刻信心满满地拍了拍巴掌,“那我们到床上去决一死战吧!”
我目瞪口呆,“你……你说什么?!”
他也反应过来,“我……的意思是,我们站到床上去比试一下,除非你愿意站在地上,被我摔得鼻青脸肿。”
还真是自信的人呢。我一面跟着他脱了鞋走到床上去,一面把气血凝聚到右眼。回忆了一遍方修先前教给我的动作,我都还记得,看来这一战没什么悬念。
“准备好了没有?”他活动着肢体,“我要开始了哦。”
“你来吧。”我说道。
哪知道,话音刚落,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速度冲上前来,我还没来得及运气,就发现自己头朝下被砸进了软软的床铺里。那个家伙得意洋洋地坐在我身上,把脑袋凑上来,嘿嘿一笑,“怎么样,难道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看样子是的呢。”我感受到他的鼻息正在我耳边,慢慢地回过头去,右眼正对上他的左眼,顷刻间释放出大量能量。
就只见刚刚还趾高气扬的家伙,看着我的眼神逐渐地呆滞、茫然,然后便昏昏欲睡地瘫在了我身上。
我出奇制胜,打败了那个自大的家伙,让他不得不承认了我是即将组成的寻宝小队的一员。当他在清醒之后,嘴上虽然不服,但行动上已经表明他接纳了我。我们重新一人手捧一杯咖啡,和和气气地围坐在了茶几边上。
“我叫时天,请多关照。”他大大咧咧地与我们碰杯,做着自我介绍,“我这个人嘛,一直是高调做事,低调做人,对朋友也不拐弯抹角了。我练过跆拳道,学过击剑,海陆空的交通工具没有我不会开的,这一带黑白两道的朋友没有我不认识的;上得了苍天,出得了公海,天南地北没什么我不能去的;玩过盗墓,混过猎场,这世上的事儿就没有我不敢干的。缺钱、找人、讨债、贩货,你肯找我我就肯干。当然,特别是你,”他指了指我,“如果为自己的皮包骨头感到自卑,又羡慕哥们的好身材,我可以不计回报地为你在楼下的健身俱乐部里办一张年卡。”
我们看着他像说rap一样讲完自己的自我介绍,愣了一会儿。
顾安温顺地笑了笑:“知道了,时先生。”
方修斜着眼看了看他:“你每次见人都是这一套吗?”
我翻了个白眼:“哥们,你混黑社会出来的吧?”
不管怎样,我们的此次出行的事项都交给时天去办。因此,我们获得了几天出行前的假期。我们借了一辆时天的敞篷跑车,在城市的外环线上兜风,然后吃遍城里大大小小的美食餐厅。之所以放开手脚尽情地玩,是因为我知道这接下来的旅程一开始,我们就再难如此轻松惬意了。
到了临行的那一天时天指挥着手下人把我们的东西搬上车后,忽然发现了我肩上的蛤蟆,立刻一拳打来,还好顾安眼疾手快,将他挡住了。
我只好向他解释道:“这是我的蛤蟆,它也是我们团队的一员。”
时天嫌弃地看了我一眼,嘟哝道:“还没见过谁把那么丑的青蛙当宠物呢。”
我也不跟他计较。毕竟是要一起前往目的地的人,他嘴巴是歹毒了点,不过在这几天里我也逐步习惯了他的风格,他要说就让他说去。
我们很快到了一处海港。时天招呼着让几个船员去检查船只,我们则在满是集装箱的场地里转悠。踩着脚下坚实的地面,我暗想,不知要过多久才能重新找回这种感觉。记得以前我去过一趟厦门,连着坐了几天的海船,直到我回家后的数日,我都不断地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宛如海浪一样地起伏。这大概是走海路的“后遗症”吧。
我们要坐的是一条体型不算小的船。据时天说,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在一片较为凶险的海域,船只太小则抵御不住大风大浪,容易倾覆。大小合适的船舱装载着我们的装备以及食物,可以供我们在海上待上十好几天,应该足够了。
等到装备船只都已检查完毕,时天把几个船员叫下来让我们认了一遍,“记好了要是看见无关人等在我们船上,立刻向本船长汇报,明白吗?”
“无关人等?”我哭笑不得,“难道大海里还会有谁闲得无聊,爬到你船上?”
时天盯住我,慢慢地走了过来,他脸色一改往常的嬉皮笑脸,直勾勾地看着我,一字一顿地道:“你不用觉得好笑。到了海上,你们就得老老实实地听我的。否则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就自己担着吧。”见我发愣,他又补充道:“虽说咱们这是二十一世纪了,但有些规矩立了,就不能轻易地触碰。关于海上的事情,到时候再跟你们细说。出发吧。”
我们上了船。时天在船头像电影里的海盗一样升起一面旗帜,上面画的居然是……《海贼王》里的路飞……
随他吧。我径自坐在船舱里,摆弄着昨日方修买的可以防水的手表。有了它,我们要是又到了水下,就可以有一点时间概念了。
接下来的数日,都是在大海上的持续航行。老天还是比较照顾我们的,在这几天里,天气都是大晴天,也没有什么大的风浪。而我们在船上,除了看海景,最主要的活动有两个:钓鱼和座谈。
钓鱼是很有意思的,我们在船上放下线钩,有时能钓上来各式各样的海鱼,有一次甚至是一只鱿鱼。钓上来的鱼我们便就地解决,倒是饱了口福。
至于座谈,则是我最感兴趣的活动。因为在船上的船员,多为经验丰富的老海员,什么危险的地带他们都经历过,也带来了许许多多的故事。
当然,这其中最喜欢夸夸其谈的当属时天了。在老船员们为我们讲述钓大海鱼的故事的时候,他一把给人家打断了,鼻孔朝天地说出一句惊天动地的话:“大海鱼算什么?我时天见过你们这辈子都不敢想象的深海水怪!”
我只当他在吹牛,但方修却饶有兴趣地追问道:“哦?是什么个情况?”
时天得意地甩甩脑袋,故弄玄虚地说道:“你们知道什么是‘哥斯拉’吗?”
这我当然知道,现在电影里的“哥斯拉”就是指的怪兽,不过原来在日本,“哥斯拉”指的是一种海怪。当即问时天道:“怎么,难道你见过哥斯拉?”
“见过?”他冷笑一声,“如果光说是见过,那人可多了去了;我不仅见过,还拥有一只哥斯拉。”
这下他可算是“语惊四座”。这家伙可越来越不知好歹,把牛皮都快吹上天去了。
“好吧。”我不以为意,“你是不是只要集齐七颗龙珠,就可以召唤它出来?”
时天气得跳脚,指着我叫道:“宋濯,你总有一天会被吃掉的。”
我忍不住笑场了。这个傻瓜,居然拿他的“哥斯拉”来威胁我,我这辈子见过的怪兽,还真不比你时天要少!
“你得意什么?”他咬牙切齿地走过来,揪住我的衣领,“你这瘦子,要不是不知怎么有了方修那样的眼睛,你还不是被我秒杀的水平?”
他的脸离我越来越近,这时我肩上的蛤蟆忽然张嘴,以极快的速度伸出长长的舌头,“啪”地打在时天脸上,把他吓了一跳,捂着脸哇哇怪叫着向后退去,结果踩到了一边顾安的脚,一下子摔倒在地。
“干得好。”我从牙缝里对蛤蟆说道。
方修将气急败坏的时天从地上扶起来,苦笑着说道:“时天,宋濯,你们俩自打见面以来就一直互相抬杠。这对于团队来说可是很糟糕的哦。”
“哼,你爱信不信。”时天理理衣服站起身,狠狠地瞪着我的蛤蟆,道:“别让我再看见你,臭青蛙。”
就在这时,一名船员匆匆上前来,对时天道:“预计到明天早晨的时候,我们会遭遇一场风暴。”
大家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我也不得不暗自感叹,看来这一段时间太过于顺利了,老天总会让我们经历一番坎坷,才能到达终点。
“知道了。”时天挥挥手,“罢了,今天就不和你们争,不过,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明天摆脱风暴之前,不管你们服我还是不服,你们都得完全服从我的指挥。明白?”
“是,船长!”我们整齐地答道。
这一夜,我明显觉得船行走得非常不平稳。时不时地,我就被颠簸的船只向床下摇去,只得自己再一次爬回来。而另一边,顾安以及其他船员都睡得不错。方修依然是无需睡眠的吸血鬼作息模式,他靠着船沿,抬头看着漆黑的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想到明天可能到来的风暴,我心里总不踏实。然而,无论你情愿与否,该来的总会来。我翻了个身,强迫自己抓紧时间休息,以应对明天的风浪。
清晨,我被剧烈的颠簸摇醒。起身一看,船员已经各就各位,紧张地控制着我们的船。我趴到窗子边向外看去,只见外面一片惊涛骇浪,这实实在在的场景比我昨夜想象到的来得更加恐怖。那随便一个海浪都能打上几米高,远不是我们的船只可以正面抵挡的。在浩瀚的大海之中,我如此强烈地感觉到自身的渺小,仿佛大海一个喷嚏、一翻巴掌,我们就会在顷刻间被打入深海急流。
时天急匆匆地来回奔走着,期间他看到我,在一片巨浪滔天的水声中冲我大声喊道:“抓稳扶手,好好待着,争取在中午之前不要吐出来!”
这也真是会安慰人。我翻了个白眼,但心知他说得没错,乖乖地待在了座位上。
到后来,我便知道他说的“中午之前不要吐出来”是有多么不容易。好容易撑到十点,我便在时天高冷的目光中冲进了卫生间,两个小时前的那顿早饭算是白吃了。
从卫生间里虚弱地走出来,我听到了一个更加不好的消息。一个船员匆匆从我面前经过,对时天说道:“船长,我们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