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他身旁那叫曹振淩的男人,嘲讽着和他说,让他别在纠缠虞琇沔。
林景辉,如何甘心!
他也是普通的男人,也会犯错,犯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甚至,这错在别人身上根本不算错,偏偏在他这,就成了罪大恶极?天理难容了?
林景辉不明白,他千想,万想,在虞琇沔离开后,他幡然醒悟那人对他而言有多重要后,日日夜夜,只要空闲,便会不停的思考这个问题。
自己,到底错在哪?
他想知道,他想要虞琇沔清清白白的告诉自己!到底谁错了?为什么错了!
虞琇沔听他这番说,紧张的气氛忽然消失,冷笑声,摇着头“你居然还问这个,这边是错。你许我一生,我本大可不被圈在后院,却因你的誓言而放弃自由,你却背信弃义,还到底谁错。”说罢,赫然抬头,神色冷傲的直视林景辉的眼眸“你不觉得可笑?”
林景辉一震,的确...他背弃了自己的誓言“但你为何不愿等我?或...天下大才的虞琇沔难道就不会打醒我?”
“那时我倾心与你,自然想看你到底如何选择。我不可能操控我的伴侣,我的爱人,我希望他自己能明白,能知道好坏,能明白什么是底线,什么是良`知!谁知你却只识鱼目!不知珍珠,这等人那是我虞琇沔相许之人?你如何配得上我?”虞琇沔一字一句,带着刺骨的寒意,也含`着说不出的嘲讽。
林景辉知道,这一刻清晰的明白,眼前宛如山顶之锋傲然绽放的雪莲的虞琇沔是有多么看不起自己。
他不甘心,他万万不甘心!
拿起桌上的玉盒,赫然打开,里面是一颗赤红的果子。
虞琇沔看到错愕“你和南蛮之人勾结?”随即想到自己被引开的那幅画......
浑身冰冷,若林景辉这条北蛮的防线被南蛮参透,赵国该怎么办?
“这点无需你多想,南蛮只是想要你不好过,看你我内斗。他要我的防线图,我也随意给了张假的,那小子拿过时看都没看,他们根本不在意。赵国江山是我林家世世代代用命守护的,我断然不会丧心病狂的对不起林家的列祖列宗。”林景辉上前掐住虞琇沔的下颚,把那果子塞入他口中,一推。
虞琇沔就算想避都避不开,那颗拇指大的赤色果子顺着咽喉滑入胃部。
“这是九赤果,当年你也曾寻觅过,但这是南蛮圣果,不单单能让麟儿容易受`孕,更有消除旧伤,起死回生的效果。二十年一颗,极难储存。”林景辉一字一句说着,忽然又觉好笑“怕是你比我更清楚吧?”
虞琇沔脸色阴沉,他自然知道。别说当年和林景辉成婚没多久他便开始寻找,就是和蠢东西结合这几年来,他也花费不少心血。
可有圣子的南蛮,就如同密不通风的高墙,他根本弄不到!
谁曾想,现在自己居然吃了一颗......
似乎明白虞琇沔猜到自己的意图,林景辉亲昵的俯身呼吸着那让他难以忘怀的气息“是的,若你坏了我的孩子有多好?现在,你若有了我的子嗣,那小子又会怎么样?”
“九赤果只是让人容易受`孕,改善体质罢了。并不定就能立刻有孕!”虞琇沔一字一句咬到,可这并不能阻拦林景辉的轻薄。
林景辉那会不知这点?与自己成婚多年无果,和曹家那杂种成婚也有好几年依旧没动静。虞琇沔怕是极难有孕的...就算现在吃了这颗九赤果,短时间内怕也不定会有子嗣。
“没关系,我只是想要曹振淩知道,你终究是我的...”说道这停了片刻“你说,你的身子又被我沾过,他会怎么样?嫌弃?安慰你?怕就算安慰你,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怕也是个疙瘩吧?”
那蠢东西...只要想到曹振淩,在想想自己如今的处境,虞琇沔就觉得难过“振淩不会,但他会心疼我。”会懊恼,会自责,会觉得他没有保护好自己,所有的错都是自己的。想到这,虞琇沔心里忽然发了狠“就算我怀了你的子嗣也没关系,”停下挣扎,目光说不出的冰冷“反正他也不会活下来。”
林景辉错愕不敢置信的看向虞琇沔,在他的认识中,虞琇沔一直是温文尔雅,包容万物,说是慈悲为怀也不过分,他怎么会说出扼杀自己孩子的话?
“你以为这样便能吓唬道我了?”片刻,林景辉恢复冷静道。
虞琇沔嘲讽的看了他眼“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明白。”
林景辉抿紧双`唇,无法想象虞琇沔的认真,认识他多年,又如何分辨不出这人何时认真何时玩笑了?
就在他沉默与震惊与不敢置信中时,虞琇沔又一次缓缓开口“更何况你以为曹振淩找不到我?是信他很快便能找到我,即时,你以为你能打得过与曹思慕联手的曹振淩?”说道此处停顿片刻“是的,你仗着自己即将要去北蛮而无所顾忌,皇上缺将才,就算知道此事也会轻轻放下。你明白,曹振淩也定然会明白。那时,他根本连让你通风报信的机会都不会有!直接当场毙命,就算天子龙颜大怒又如何?你死都死了,林家也完了。更何况你有错在先,谁也说不了曹振淩的错。至于安夕瑶替你生的孩子...三岁多了吧?这年纪,一不注意便会没了的......”
这番威胁的话让林景辉错愕的瞪大了双眼,连连摇头“不,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你不过嫁给曹振淩那杂种怎么会变得如此?一定是他,一定是那杂种带坏你了!”
虞琇沔言语冰冷,毫不留情道“我一直如此,只是当初我把自己的冷漠对着敌人,把美好的一切对着家人。而如今的你!践踏了我的尊严,还妄想羞辱我,我又如何会轻易放了你?林景辉,你想想看,真正和我作对的那些人,又有几个好好的活了下来?”
林景辉不敢置信的连连摆头,指着虞琇沔却说不出一句话。
虞琇沔不屑的轻哼声,却盘算着他家那蠢东西发现自己了吗?怎么还没接他回家......
另一边虞琇沔消失被发现还挺快的,毕竟这位可是走到那都是焦距点,先前不是说去看画了吗?人呢?
有一个问了,另一个就会思考,两个一思考便会再一人问一个。分分钟,原本在外散步的人察觉到虞琇沔不见了......
一个与虞琇沔相熟之人找了圈后,当即跑到宴席上,看了眼四周再次确定虞琇沔不在,便不动声色,神情强装镇定的走到曹振淩身旁“曹将军,虞先生刚刚在后院帮人看画,现在人不见了!”
曹振淩一愣随即一拍桌子“你说什么?”
“虞先生不见了!”那人当即大声回答到。
顿时四周静的可怕,所有人都四处张望,想要知道到人。
曹振淩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向虞辉耀,那人一愣后随即缩了缩身子。
曹思慕当即跑了两步拽住对方的前襟“你说!人呢?”
虞辉耀那时曹思慕的对手,当即人便被砸地上,疼的浑身骨头都快断了“我怎么知道?我怎么敢?我就是怕!我大哥在我开的酒席上人不见,你觉得我今后还有什么好过的?”
这话合情合理,也是虞辉耀毕生机智都用在这一刻了。
曹思慕见问不出所以然,便冷哼声“希望如此。”说着,拽起脚边的雪狼“煋烽,”四只雪狼中的大丫头,也是长得最好的一只“去把你`娘`亲找出来!”
onz总觉得分分钟出戏......
大丫头一听刚刚还和自己玩闹的女主人叫自己名字,顿时夹紧尾巴知道有正经事了。
粉色的小鼻子在半空中嗅了嗅,然后便奶声奶气的“嗷嗷~”两声。
曹思慕把狼崽子往地上一抛,撒开四条小短腿就跑...到现在只长大到小`腿肚这,真是捉急。
曹振淩看着急的半死,自己走一步,对方要跑两步。
可现在就靠它找人呢,曹振淩也不敢抱怨。
就算如此,雪狼的速度也并非寻常人能更的上的。想想看你家猫啊狗啊,小时候真想逃,分分钟的事儿,寻常人逮住他,那怎么容易?
煋烽跑的并不远,片刻便停在另一间小楼前,楼约两层高,四周却有不少人把手。
曹振淩冷哼声,抄起雪狼打算塞怀里...没塞得下,想当年他就是这样把雪狼带给虞琇沔的。这说明...这三年他们好坏还真有长大!
没塞下便往远处一抛,现在一点战斗力都没,除了知道撒娇卖萌外,也就今儿总算是干了件正经事。
煋烽“嗷嗷”的在半空中翻了个身,又软乎乎的落地,甩了甩脑袋,不满的看着他那两个主人各自抽`出一把也不知藏在身上那的刀,向看守的砍去。
虞琇沔听见动静时,林景辉还没回神。不屑的哼了声,真没用,这才几句话?就被打击成这德行,自己当年到底有多年幼无知?
林景辉这一刻知道自己想做的怕是做不了了,固然不明白对方怎么会如此快的找到这,本以为最起码还要半刻,也足够自己...作为男人来说,也不一定...
林景辉就算心里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他怕是...真的没机会了。
轻笑声“这时候,我想,自己才真正的了解你,琇沔。”
虞琇沔随意的笑笑,身上酸`软感却一点都没消退。
“但我很高心,今天能真正了解到你。”林景辉轻轻的开口,缓缓走到房门前“如果那人,也犯了和我一样的错,你会原谅他吗?”
“振淩不会,因为他觉得我是独一无二的。”虞琇沔看向窗外“我们之间他更迁就我,纵容我,也体谅我。我们是平等的...所以他连这个错,都不会犯。此外,我不会因为一次的背叛,而拥有不给值得信任的人机会,这对曹振淩不公平。”
“得到你的人,总是那么幸运。”林景辉似乎陷入回忆,深深的,无法自拔。
“不一定,振淩和他父亲已经打算好,我不会有子嗣的可能,过继他家大哥的孩子。”虞琇沔忽然斜着头“景辉你真的爱安夕瑶?而不是爱你自己更多?”
林景辉听着并未觉得愤怒,计算他一句话便说道重点,呵呵笑着,那笑声说不出的凄凉“我如何能爱的了他?若非他...我又拿回失去你?那不过是一时的新鲜罢了...是我被红尘迷惑了眼。”
“那...”虞琇沔尚未说完。
房门赫然被一刀劈开,曹振淩瞟了眼虞琇沔安全后,便砍向林景辉的脸面。
林景辉毕竟是身经百战的将军,立刻倒推半步,同时抽`出自己长剑,倾尽全身之力的向曹振淩劈去。
身上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怒火在这一刻熊熊燃烧,他的不甘,他的愤怒,全然宣泄在曹振淩身上。
而曹振淩因为他侵犯了自己的领土,妄想抢夺他的爱人而与他厮杀。
一时间,两人越战越凶险。
曹思慕冲到房里,确定虞琇沔无碍后便放下提着的心,拎起锲而不舍跟着他们的大姑娘,塞虞琇沔怀里“怎么样?”
“没事,就是四肢无力,过会儿药劲过了就好。”虞琇沔看着他们两已经跳下楼继续拼命,心中也不知如何想“扶我去窗口。”
曹思慕把他揽到怀里,好不吃力的半抱到窗口看着楼下“林景辉真是该死!”
看着在内院里厮杀的两人,虞琇沔心有些平静,终于放下悬着的心。曹振淩找到他,而他安全了。
“就算如此,林景辉也不能死。”虞琇沔垂下眼帘,缓缓说道。
曹思慕认真的看了他眼,这才转头再看向战场“哥哥,心里有数。”
“恩,扶我回去。”没有心思在看下去,虞琇沔今天的心也很乱。
今日这步棋,是那圣子走的。走的妙,看似浪费了一颗圣果,其实却实实在在的算计道他头上。
就如同他当年算计广济皇子时一样,若有了孩子,就算当年有着雄心勃勃的志向,也会有所收敛,麟儿终究在有孩子后,终究愿意更久的待在自己孩子和丈夫身边。
而这颗圣果不能直接给他,否则以自己的疑心定然会怀疑,甚至猜测到,绝不肯轻易服用。
所以这颗九赤果必须不经意间,非常自然,还必须确保自己吞下。
最好的方法便是假借林景辉的手!那圣子也是知道世世代代为赵国守护江河的林家绝不可能轻易判出赵国,便干脆说想看他们三人内斗,还愿意提供一定帮助,要的情报也不信林景辉会交真的。
假假真真的话,林景辉根本没有不信的道理。那人势必也料到林景辉会亲自逼`迫自己吞下,毕竟在这情况下,林景辉如今执迷不悟,越陷越深,对如的他而言就算有一丝的希望,也不甘放弃,如此放能确保万无一失。
自己居然被算计了!虞琇沔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既然如此,自己难道不该礼尚往来一番?
那边,曹振淩拼着一股狠劲,一直与林景辉打的连当今天子都惊动了。
御林军都阻拦不了两个将军比斗,无奈之下赵赫池匆匆赶来,看被毁了一片的后院,而那两人依旧越战越猛,丝毫没有疲倦感,不由问道“他们这样打了多久?”
“回皇上,一个半时辰了。”
赵赫池固然头疼这两人撒起野的性子,可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人当真是虎将!
由人护着上前一步,赵赫池呵斥道“够了!都给朕停下!”
林景辉和曹振淩看了眼对方,双双怀有不甘的停下手中利器,却眼带凶光的瞪着对方。
赵赫池也有些头疼,来的路上也听说到底怎么回事,摁了摁太阳穴,林景辉这小子做事太不地道!
“够了今日之事朕也不惩罚两位将军,但两位将军给朕好自为之!若有下次...莫怪朕无情!”赵赫池见两人冷静下来,便甩袖而去。
路上还觉得自己为这个国家操碎了心,两个将军为了个麟儿打架,自己都要管。
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糟心“得找点事儿让他们干,免得整日无所事事!”闲的蛋疼,大半夜打的难分难舍,还要把朕从床`上拉出来。
想着便掀开床帐“子珅谁都还安稳吗?”
“回皇上,珏曦王睡得很好,没有再咳嗽过了。”张艾恭恭敬敬的回禀道。
“那就好,这天寒,子珅便容易生病,他又不愿注意,病了也不喝药这怎么行?”说着又是摇头苦叹“这次要把他留到病号后才能再放出去,闹脾气也不行!他回王府就无法无天,说不喝药就不喝药,还要赏花!这么冷的天,纯属瞎折腾!”
张艾一句话都没说,恭恭敬敬的低着头,听着皇上的抱怨。
赵赫池轻声说了几句,又看了看自家弟弟熟睡的侧脸,便不再打扰,出了门回自己寝宫。
床`上,原本该熟睡的那人,却缓缓睁开双眼,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又一次合上眼帘。
赵赫池离开,可曹振淩和林景辉却哪肯轻易回去?
双双凶狠的瞪着对方,却又碍于天子,并未拔剑,只是仇恨的瞪着对方。
四周,每一个人敢劝,敢开口。
这两位将军的战斗力,当真是让人惊恐,这石桌单手轻轻松松砸过去,另一个抬腿一脚踹过去便碎。
还有士兵怀疑这石桌有假,偷偷摸过去偷了块石头,然后用刀背捶!证明这是真!石桌。
便在剑拔弩张时,曹振淩忽然收刀笑出声,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你个没种的东西,输了就是输了,还死活不承认。现在被琇沔当面拒绝,感觉如何?”
林景辉的脸色又难看了三分,现在恨不得直接掐死这个混账!
“你当初为了安夕瑶放弃虞琇沔,便该知道有些东西回不去的。你是我前车之鉴,我这辈子都不敢犯一丁点这种原则性的错误啊。”曹振淩感叹道“怎么,现在不爱了?不疼了?既然如此...你何不归为正道?安夕瑶那小子才生了个麟儿,我不是说麟儿不好,就像我家琇沔那样自然是顶顶好的,可就算是我也不得不承认,若是麟儿还真继承不了自己一身的本事,不能为国守护江山,更不能继承你林家的家训不是?”
这句话当真是说道林景辉的心坎里了,但他又如何能回头?他现在放不下了......
“哪还有如何?不关你的事!”林景辉咬牙切齿道
曹振淩根本没管他,自顾自道“林家为赵国世世代代镇守边疆,世代忠良。安夕瑶养的那麟儿娇弱不堪,铁定不能委以重任。更何况,他现在被你扶了下,还是个妾,不算正统。反正你都背信弃义了一回,何必再守着谁?你家那小麟儿铁定体谅你的苦楚,不忍心林家一脉就这么断了,毕竟若要等他再生第二胎,怕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再说,你也没说非要守着安夕瑶一人。”
这番嘲讽的话,林景辉却找不出反驳的言辞,心里更有几分认同的心喜感。
的确如此,他并没说过此生此世只要安夕瑶一人,更何况安夕瑶是麟儿,何时能在替他生个儿子?能继承林家一脉的?
“我可是听说,安夕瑶很是体贴温柔,善解人意,你与他说,他铁定能理解答应的...”曹振淩嘴角微扬“既然失去真爱,那便不该再失去林家的祖训了不是?当年你纳安夕瑶,不就是为了繁衍子嗣?现在...又何必不答应了呢?”
曹振淩的话,就仿佛是一碗□□,明知道有毒,却忍不住一口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