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姑娘,我马上用竹哨传音通知沫儿和小五他们!”
“我们这便离开这虎狼之地!”
这厢,足足用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的工夫,终于工夫不负有心人,在莫子寒的一番声泪俱下、言词切切的苦劝和开导之下,心灰意冷的上官流雪终是被说服了,从而改变了主意并打消了轻生的念头……
当机立断,于是,主仆二人在审时度势地计较了一番后,莫子寒便搀扶着她悄悄地出了'听雨阁'内室的门。
与此同时,临出门之际,莫子寒还用'归云谷'独有的竹哨千里传音法传信给了尚浑不知情的冷沫儿和小五二人……
不曾想,就在二人一路上掩藏身形,不留声息地避过了一众把守在'听雨阁'外围的层层守卫,正施展轻功赶往'明月池馆'的后门,欲准备与在那儿已等候多时的冷沫儿和小五会合之际,万万没料到的是,刚途经离后门不远的一处回廊转角处,好巧不巧,竟迎面碰上了正按照惯例,带人日常巡视这边的右护法玄凤等人。
很显然,在这样的情势下碰上玄凤等人,对于上官流雪和莫子寒来说,不暴露自己的行藏离去已实属不可能了。
“咦,上官宗主,莫姑娘,你们怎么一大早在这?”
尤其在现下这个节骨眼上,当玄凤第一眼看到她们俩之后,在面感诧异之余,已经先声夺人疑惑地出声'咦'了一声。
而且,说话间,但见她已身随意动动作利落地率领着手下一干人,风风火火火向二人围拢了过来,面朝二人开始谦恭地打招呼了。
而在这当口,突然被玄凤这么一横加拦阻,为了不招来更多'浮生殿'的人,上官流雪和莫子寒只得寒着脸停下了脚步,戒备而立双目含霜地看向了玄凤等人……
即便此时的玄凤看上去和和气气,似乎对她二人看似根本没有敌意,一副客气相待而殷勤满酬的样子,纵使如此,她二人却依然不敢大意,暗地里已做好了先发制人并随时出手的准备……
“上官宗主,莫姑娘,你们这是要走?”
“莫不是我'浮生殿'招待不周或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怠慢了二位?”
半晌,眼见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而直到这时,玄凤在兜头行了一礼之后,发现二人好半天没有反应,既不吭声也不回应,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似乎此刻身边的气氛明显有点不对头……
隐约间空气中似有一股特别强的敌意和杀意正上赶着扑面而来,犹如一张令人倍感窒息的无形大网顷刻间便将自己与周围的人一个不落地悉数笼罩在了其中……
没来由地,机敏如玄凤,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之后,她当即于察言观色间小心翼翼地偷偷抬眸,暗自不动声色地打量起了二人的行止来……
岂料,就在她抬眸的瞬间,这一看不打紧,余光却正好对上了莫子寒投在她身上的那一大片喷着浓浓烈焰怒火宛如一道道杀人诛心利箭的嫉恶如仇的目光……
那目光中的憎恶与仇视显而易见,浓得就差当场吃人了……
这……这……这到底是怎么了?昨日不还好端端的,怎么转眼之间,风向说变就变了?
当下,看着莫子寒那一脸如临大敌,铁面寒霜,即将剑戈相向发作的样子,莫名地,玄凤看在眼中,不由心下大惊,连带着脑中也警铃大作……
情急之下,遂听她再度开口,好声好气地急忙挽留道。
“哼!误会?”
“不要再假仁假意,惺惺作态了!你们'浮生殿'没一个好人,都是一群虚伪狡作、阴险至极的小人、恶人!”
“闪开!”
“今日但凡挡我们路者,只有一个字,死!”
时下,既然形势不由人,急转直下横竖要撕破脸,在听了玄凤的两句貌似好意的挽留和试探之语后,莫子寒更是气不打一出来,遂即便口不择言不客气地回骂道。
“莫……莫姑娘,何出此言啊?”
“到底出了什么事,致使你要如此大动干戈、咄咄逼人,不惜与我等再次兵戎相向、反目成仇?”
“我'浮生殿'自问与贵派冰释前嫌化干戈为玉帛以来,上至圣君,下至浮生殿的每一名侍从,每一名仆役,无一不对上官宗主和莫姑娘你们恭敬有加,奉如上宾!”
“可眼下,姑娘说翻脸就翻脸,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出言不逊地辱骂我'浮生殿'之人,当真是欺我'浮生殿'无人吗?”
“像姑娘这般反复无常的行径,真是让人寒心到底,如若传出江湖,岂不令'归云谷'跟着蒙羞?”
彼时,被莫子寒这么当头棒喝如浇狗血似的骂了个痛快淋漓,一时间,玄凤顿时也来了气,立马没好气儿地拉下了脸,与莫子寒火药味十足谁也不让谁地反唇相讥、针锋相对道。
只是,说归说,她终归还是心有忌惮和胸怀顾虑,似是不敢当着上官流雪的面太过于放肆和嚣张……
临到最后,话说三分留三分,突见她极力压了压自己的火气,不着痕迹地收敛和按捺了自己狂燥的气息,转而又抱着退一步息事宁人的态度,抬头眸含征询地看向了一直恍若置身事外的上官流雪…
“上官宗主,您看这事?”
“恕玄凤斗胆,一时鲁莽逞了口舌之利,依玄凤愚见,此事尚有蹊跷,如有误会,不如等圣君回来之后再……”
“不必了!子寒之言正是我的意思!”
“今日阻我拦我者,一律就犹如此道沟壑!”
“我不惧死!除非你们有本事能将我留下,否则,哪怕血溅三尺将此地掀个天翻地覆,我也誓要离开!”
“另外,替我转告南宫墨轩,自今日起,我与他反目成仇,此生不共戴天!”
也许,令玄凤始料未及的是,她本意是要拿话劝留上官流雪,却最终被上官流雪一口决绝地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