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时下,这厢,在莫子寒的一番苦口婆心地好言规劝之下,上官流雪终是听了进去,恍然间似是被人给醍醐灌顶,一下子从自己的执念心魔中给一语惊醒了,待她慢慢回转心神,稍稍冷静了片晌之后,也就终不再固执己见地将一腔的怨气全部都撒在这“血玉泪痕镯”上了……
只见她先是借此长吁了一大囗气,继而缓缓闭了闭双眼,待彻底稳了稳自己急促的气息之后,复又睁开眼恢复了一派清明澄彻,朝着莫子寒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暂时认可了她的说辞。
“唉!子寒,就依你之言吧!”
这时,莫子寒眼见上官流雪暂且放下了此时的心头执念,且松囗应了自己一声,闻之,她不由大大地松了一囗气……
与此同时,她在暗自细细打量自家姑娘的神色之余,猛然间似是转念一动,突然想到了什么,忽见她忙不施地立时从怀中就快速地掏出了两封信笺,郑重地一一转递到了上官流雪手中……
“姑娘,看我这记性,差点误了大事!”
“这是今早,由雀灵她们收到的分别来自于少林了尘大师和峨嵋静虚师太给姑娘的亲笔信,还请姑娘过目!”
“哦?
“想必二位前辈必有要事相告,待我一阅便知!”
良许,在这间隙,正当上官流雪刚平复了心神之际,在乍一听闻莫子寒所言之后,顿觉事有蹊跷,便随手接过了信笺,就着那两封信的内容,认真地看了起来……
然她越看得久,神色却愈发得凝重,待完全看完之后,就见她眉头深锁,目光深邃,一直盯着那两封信,迟迟不语……
见自家姑娘如此,莫子寒情知这两封信必是事关重大,一定是牵涉到了什么了不得的重大之事,遂也不好再妄加猜测什么,便也只好紧抿双唇,静默凝然地立于一边,静侯着上官流雪的决断……
于是,晨风清寒,光影静谧中,二人一坐一驻,两道隽永的身影仿若被静止镌刻于这如斯美景中了一般,美得太过于不真实……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大约又过了好半晌,方才见上官流雪从自己沉浸的思绪中回过了神,视线所及,自下而上徐徐地对上了莫子寒的眼睛,开口下令道。
此刻的她,俨然浑身散发的是身为'归云谷'一派掌门至尊的风范与气度。
“子寒,吩咐下去,近日令古婆婆他们严防可疑之人,一旦听闻外面有风吹草动之变,立即着手关闭入谷各关隘通道,迅速启动'璇玑十二都天门阵',以防万一!”
“也许,江湖的天和武林的风向真的要变了!我'归云谷'虽一向远在江湖之外,历来秉持修身养性的中立立场,但总归说到底,论武学渊源,我们与其他正道门派也属同气连枝,自然也算是武林正道玄门正宗的一份子!”
“如若这信中所言及的关于'幽冥令'的消息属实,那么到时中原武林与西域'幽冥城'的一战,我'归云谷'自是也难免要受到波及,提前做好万全准备,以不变应万变,乃是首要当务之急!”
“幽冥令?”
“嗯!不错!就是'幽冥令'!或许'它'的主人及其代表的势力就是近来挑起江湖一切纷争的背后始作俑者,而当年圣剑山庄的灭门真相亦与他们大有关系!”
“唉!不知阿澈他……”
“算了!给,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彼时,一听上官流雪以这种从未有过的严肃囗吻对自己下发指令,一时间,莫子寒也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全神贯注地竖起耳朵聆听了起来……
可听着听着,待上官流雪说到重要之处,刚提及'幽冥令'三个字之时,她又好似甚感惊异,一脸的惊讶之状,不由讶然出声'咦'了一声,而这一声却恰好将上官流雪刚刚理清的思路给堪堪打断了……
与之,也将她后面要说的后半部分有关涉及圣剑山庄的事给只说了一半,便生生地打住了……
言及至此,许是上官流雪在言谈中因无意提到了圣剑山庄,致使自己这会思绪纷飞,有感而发,似乎莫名地又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宇文澈,从而再度牵动了她自己的心结,闻听她又貌似感伤地悠悠长叹了一口气后,便再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兴致了,而是看着莫子寒,反手又将两封信函重新塞回到了莫子寒手上……
“姑娘,如此这般说来,以了尘大师和静虚师太他们二位在当世江湖上的赫赫威望,想来他们二位在信中所言之事定是千真万确,错不了的!”
“这'幽冥令'之事实属非同小可呀,我们确实得及早做好准备,布局提防才是!”
“唉!谁能想到,江湖一度盛传的'禁宫之钥'的传说,不成想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欺世阴谋!”
“这西域的'幽冥城'当真是狼子野心,阴狠毒辣到无所不用其极!只是可怜了那些一心想要追逐'禁宫之钥',被利欲熏心蒙蔽了双眼的愚昧无知之辈!受人利用,供人驱使,最终却只为他人做嫁衣,而自己却落得了一个弃尸荒野、尸骨无存的下场,值得吗?”
“为了那把虚无缥缈的'禁宫之钥',有些人争得头破血流,有些人争得亲友反目,同门相残,可到头来,这一切的一切却只不过是别人早就精心设计好的一场'棋局'罢了!”
“风起云涌,棋子,亦弃子,被人永远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不自知,真是可悲可叹!”
少顷,当莫子寒心有所疑地从上官流雪手中接过那两封信看完之后,这下她算是彻底开了窍,弄清楚了这两封信所关联的个中因果,想当然地就事论事,义愤填膺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唉!谁说不是呢!江湖的纷争何时才能休啊!世道再险,也险不过人心的可怕,抵不过人心的贪欲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