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人出现了海盗?这个消息不仅让张幼薇震惊,宣德皇帝也震惊。
皇帝都犯一个通病,对任何不受自己控制的武装都会疑神疑鬼。
紫宸殿大学士傅锦当然知道皇帝病在哪?他要给皇帝陛下治病,“陛下不必担心,从他们不顾伤亡援救襄城侯的举动看,这些海盗都是忠君爱国之士。”
宣德皇帝闻言心中稍安,可还是要说:“安排合适之人前往福州与这些海盗取得联系,招安为上。”
傅锦苦笑,这些海盗如想招安就不会离开襄城侯了,他们将襄城侯乘坐的舰船送到安全海域立刻离开说明了一切。
可这话他没法说,眼睛看向坐在对面的永宁公主。
永宁公主郑重说道:“父皇、与其招安不如下诏表彰予以重赏,并责成他们绞杀那些围攻襄城侯的海盗给副使和阵亡将士报仇,朝廷全力支持。”
永宁公主话音落地,傅锦立刻说道:“公主妙计,陛下下诏表彰重赏,彰显忠君爱国之心纵如海盗也有;责成他们绞杀那些海盗,体现了君主对大成军民的爱护,杀我大成人必须予以绞杀,如这些海盗遵照命令实施绞杀行动,不就是归顺朝廷了吗?”
傅锦的分析透彻,宣德皇帝脸上露出笑容,有女如此父心甚慰。
这件事确定了,话题转到长林山上,沈义行得到张幼薇的通报立刻向宣德皇帝汇报,这里的疑点颇多。
傅锦让永宁公主发言、她缓缓说道:“这里疑点颇多,但有个问题可以肯定,巨狼身后一定有人操控,所以对巨狼的尸体进行检验非常重要,确定巨狼来处可明确身后之人的范围。”
永宁公主确实厉害,她抓住了一条侦破案件的主线。
于是宣德皇帝继续进入父心甚慰中,傅锦问道:“御直卫、探事司、应天府三个衙门同时进行侦破是否需要统一指挥?”
永宁公主淡淡回道:“不需要,三个衙门同时进行侦破可以相互监督相互促进,统一指挥不能达到这个效果。”
傅锦笑道:“可公主所为却有偏袒御直卫之嫌。”
永宁公主还是淡淡地回道:“我信任沈义行、相信张幼薇,他们的行动会给老师的那批人创造有利条件,最终揭开谜底的是那批人。”
傅锦闻言长叹一声,他的那批人失去联系长达三年之久,襄城侯遇到的那个黑袍人不知是哪一个?
这几年他一直在寻找他们,可石沉大海的他们音信皆无,黑袍人的出现让他再次升起希望,寻找他们的令使已经赶往福州乘船前往哈丁堡王国,他在那边的人只有一个任务,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找到那批人。
傅锦关注那批人,可永宁公主却缓缓说道:“老师有一批人在那边,难道那边就没有一批人在大成王朝吗?”
永宁公主在五年前就问过这个问题,傅锦表示肯定有,可探事司至今没抓着一个。
所以永宁公主建议:“老师的人也该动了,不能光对外不对内。”
可傅锦坚决否定:“对内对外不能掌握在一个衙门一个人手里,这是铁规...”
傅锦说到这微顿一下、盯着永宁公主继续说道:“公主可以不信任探事司的能力,但培植御直卫也要有个限度,他们毕竟是陛下的亲军,有些权力不能赋予他们。”
对此永宁公主自有想法、淡淡说道:“御直卫是大成王朝的精锐,在无战事的情况下只负责父皇的安全有些闲了,让他们干点抓捕的活可以更好的提高战斗力。”
这话也只有永宁公主敢当着宣德皇帝的面说,而宠爱女儿无下限的宣德皇帝仍然面带微笑。
他的表情体现了此时的心情——父心甚慰。
傅锦却陷入无可奈何中,永宁公主确实是他的学生,可这个学生太聪明、心机太深,又得到皇帝老爹的无限宠爱,正在权势公主的道路上狂奔。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宣德皇帝在位没问题,等太子即位就会出现问题了,一母同胞亲姐弟会不会为了权力翻脸?
权力这个东西有毒,一旦沾上很难摆脱,纵有大智慧大定力的人也很难摆脱权力之争。
永宁公主将来可以脱身事外,可那些忠心耿耿追随她的人怎么办?
亲弟弟不会对姐姐怎样,可对姐姐的追随者们就不好说了。
任何一个帝王都不会允许权力的旁落。
所以傅锦绝对不让他的人介入国内的权力,他们只对外,对帝王的权力没有威胁,还是帝王必须用的那批人。
作为首领、他要为自己的追随者负责,作为老师、他要为自己的学生负责。
两人一起离开乾宁宫,傅锦郑重提出这个问题。
永宁公主轻叹一声回道:“明泽是学生的亲弟弟,岂有姐姐与弟弟争权之举,学生绝无争权之心,但有些事却必须做。”
这个学生有难言之隐,可她不说傅锦也是无奈,唯有长叹一声说道:“多为自己的追随者想想吧。”
见永宁公主沉默不语,傅锦再次长叹一声转身往宫外走去,有些事纵然智者也解决不了。
傅锦离开,永宁公主默默地向自己的寝殿走去,有些事说不清道不明还不如不说。
巨狼的出现可能就是前兆,她说不清道不明只能亲自上阵。
她的心里很矛盾,患得患失中走进兰台殿。
人往高处走可高处不胜寒,永宁公主和傅锦站在高峰上往下看,不见得看得一清二楚,甚至因为云雾缭绕连自己都看不清楚。
而站在山脚下的陈彻仰头看不见山峰景色,可对着镜子看自己却看得很清楚。
这面镜子就是他那颗纯净如水的心。
以前他只是一个农夫兼樵夫,唯一的理想就是多赚钱治好母亲的病。
现在他寄人篱下,还是为了治好母亲的病。
明天他会进入御直卫,因为他的武力值具有利用价值。
这时他发现可用武力值赚取更多的钱,武力值越高赚的钱肯定越多。
于是他拥有了远大理想,治好母亲的病成为近期努力目标,买下那座山,让小灰在山里横着走就是他的远大理想。
可他不知买下那座山需要多少钱,肯定需要很多很多的银子,这些银子靠种地砍柴一辈子都无法得到,武力值是他唯一的依仗。
可他真的不会技击之术。
抬起双手仔细观察,借着月光可见右手已经彻底痊愈,这双嫩滑如玉的手却是从血泡与老茧中磨炼出来的,艰苦的磨练过程足足用了八年。
用这双手挥刀砍柴胜任愉快,可用这双手却砸不碎那颗狼头,在这点上他比小灰差多了。
他以后可能还会遇到这样的狼,可小灰不在他身边,而在他身边的张幼薇还需要他来保护。
他现在唯一该做的事就是努力提高武力值。
叹口气放下双手,抬头看看月亮,月亮弯弯帮不上他的忙。
转头看看四周,远处那座水榭中没人偷看。
立身中正含胸拔背,轻吸一口气缓缓分开双脚、双手随之缓缓抬起舒展开来。
他确实不会技击之术,只会祖传的健身术,内吸一口长春气、外练云手十三式,一吸一呼完成一式达到内外相合。
他十岁时达到这个修炼要求,父亲不在身边指导进入自我修炼阶段,按照自己的修炼思路,十二岁时做到一吸完成十三式全套动作,一呼作为收式,时间两刻钟。
十四岁时做到一吸舒展半个时辰然后一呼收式。
十五岁时发现怎么练也无进展,于是异想天开变慢为快,舒展半个时辰后追求电闪雷鸣,将可以舒展半个时辰的云手十三式缩短到三分钟。
他努力将云手十三快式缩短到两分以里,随后遇到了巨狼。
与巨狼的搏斗让他明白,云手十三式真不是技击之术,可拍扁巨狼也不需要技击之术,只是一巴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