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艘楼船顺着运河向南全速行驶,晚间八时靠岸休息,陈彻该上岗了。
永宁公主今晚仍不下船,他的行动仍如昨夜那般游弋着,心中的元丹不时跳出来云卷云舒一番。
轰咔...元丹在他的心中发出雷鸣电闪之后拔出长刀,这柄刀是他给元丹配置的,和他的长柄直刀一模一样。
元丹修炼拔刀术,于是他发现一个拔刀动作竟存在一百一十二处问题。
元丹出刀劈斩刺,他发现自己的劈刀之术存在二十一处问题,斩刀术存在十六处问题、刺刀术存在六十八处问题。
他知道自己根本不会用刀。
刷、元丹一刀劈出结束修炼,小小的身体一闪隐入灵台,这是元丹的住处,陈彻称为灵台。
修炼结束,他轻轻吐口气抬头看向夜空,知道已是十时多了,负责登岸采买的内侍、船务陆续回来,楼船内外陷入到一片安静中。
他喜欢这种环境,自由自在没有约束,永宁公主所居的船舱周边只有他一个护卫。
找到一处僻静地展开拳脚,打出一套自创的仿兽拳。
这套拳法模仿大猫、小灰的动作以锻炼速度和力量,大猫迅如闪电、小灰力大无穷,速度、力量加上他的技巧,三者结合努力达到一个准字,准确的预判、准确的出击,一招一式恰到好处。
他现在面临一个艰难局面,他已达到意炼境界,元丹内吸一口长春汽、外练云手十三式,意炼的效果远远超过外练。
可这种修炼方式绝对是个秘密,他必须隐藏起来,而实现隐藏的目的就必须创出一套可以表演的套路,否则他的武力值从哪来的?
仿兽拳、劈柴刀就是隐藏武力值真实面目的面具。
他具有劈柴刀的根底,将重点落在仿兽拳上,打完一套仿兽拳继续游弋,午夜时分看见永宁公主从船舱里走出来。
她站定双脚仰头看天,举起左臂对着月光,宽大的衣袖滑下,露出纤细白嫩的胳膊。
陈彻看看这条胳膊,手腕上带着一串宝石手链,在月光下发出一团朦朦银光。
收回目光抬头看看月亮,一轮明亮的圆月挂在空中。
再看看这张白玉般的鹅蛋脸,双眼微阖神态庄严。
永宁公主举着手臂定在他的眼前,他疑惑,“公主患有夜游症?”
这是新发现,他好奇、一刻钟后忍不住轻声问道:“保持这个动作不累吗?”
此言过后永宁公主动了,放下手臂睁开双眸看他一眼,转身往船舱里走去。
而他轻舒一口气放心了,永宁公主的表现证明一件事,她没患上夜游症。
这点明确就跟他没关系了,至于公主殿下是在做法还是在施展巫术?这些问题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欣然,还在第二天晚上继续欣然,意炼突破躺坐的局限可以走着练了,仿兽拳也渐趋成熟,他用事实证明自己的武学天分,从不会技击到会技击只在想与不想之间,这事挺简单。
这三晚让他收获匪浅,进入第四个夜晚,楼船将于晚间八时准时停靠在沁县的码头上。
侧身躺在床上的陈彻结束修炼起身下床,穿好制衣正要走出船舱接替梁宽,一阵敲门声传来,唐仪带着一个宫女进来,宫女手中捧着一套内侍服饰。
板着脸的唐仪发出严肃的声音:“公主令你换上内侍的服饰与她一起进城。”
陈彻看看这套服饰、表达拒绝之意的态度非常坚决:“我不是内侍,不穿这套服饰。”
可唐仪的声音还是很冷:“你看不起梁宽?”
这是一个严肃问题,身为内侍的梁宽很爷们,而且两人的关系不错。
陈彻再看一眼这套服饰,犹豫一下无奈的说道:“假扮的啊,不能算数。”
扑哧...小宫女笑出声,唐仪笑一声随即板脸说道:“你想当内侍还不够格。”
他立刻回道:“绝对没想。”
他没有瞧不起内侍的意思,可瞧得起与参与进去却是两个概念,他与梁宽可以是朋友,但绝对不能成为同事,这是一个原则问题。
他的性子随和,可以冒充一下内侍。
于是嘴上没毛颚下无须的他戴上无翅乌纱、穿上内侍服饰,还让永宁公主仔细看他一眼。
这种肯定的眼神让他心中发毛,必须强调一下:“说好是假扮的,不算数。”
永宁公主轻轻点点头,又仔细看他一眼,带着陈彻夹在内侍群中走上岸去,一路走进沁县县城。
沁县处于运河与沁河的交界处,市面繁华商铺林立,还有几家豪华酒楼,而状元楼是最大最豪华的一家酒楼。
两人在路人的指点下走进状元楼,找到一处僻静的小桌坐下,要了一壶酒两个小菜。
这座县城的夜生活很丰富,晚上八时多了,酒楼大堂内仍有近百名酒客高谈阔论:
“听说温府来了一个哈丁堡女人,一头红发、面如白粉、一双眼睛还是蓝色的。”
“我见过、身材挺高细腰丰臀、胸前鼓鼓的,只是脸太白,仔细一看脸上的毛孔粗大,不如我们大成王朝的大姑娘小媳妇皮肤细腻姿容秀丽。”
“你懂什么?这叫异国情调。”
“哎、那个红发女人来了。”
酒客轰地一声站起身望向酒楼大门,陈彻不仅站起身还翘起脚尖仰着脖子往外看去,而永宁公主端坐不动,对他的表现一脸鄙视。
一行人从众人面前昂然走过,那个红发女人一脸笑容,紧挨着一位锦衣青年并肩而行。
他们走上楼去,众人坐下继续高谈阔论:
“这女人足有一米七吧?”
“你看什么呢?看女人首先看胸,这女人的胸够大。”
“你个色鬼,看女人应先看腿。”
他们议论纷纷,而永宁公主举起酒盏轻轻呷了一口、淡淡问道:“你看女人先看哪?”
这个问题让陈彻征一下方才回道:“我看人都是先看眼睛,不管男人女人。”
“伪君子...”永宁公主竟给他下了这个结论、还有证据:“你刚才翘脚仰脖是看红发女的眼睛?”
陈彻迟疑一下方才回道:“我没看红发女,关注她身边的男人而已...这个男人是高冽。”
高冽与红发女走在一起让他关注,而永宁公主沉默不语再呷一口酒。
他笑道:“吃醋了?”
永宁公主瞪他一眼、回道:“高冽与我有何关系?我为何吃醋?”
他轻笑不语还后悔多嘴,永宁公主和高冽之间的事与他有何关系?都是爱说话惹的祸。
这个缺点是在长林山上落下的,作为老大的他经常使用你听我说的功法教育大猫小灰,时间一长这张嘴有点管不住。
他意识到问题严重,常言说祸从口出,应该修炼闭口诀了,还要从现在开始。
他不说话,永宁公主却表达了好奇:“你为何不说话了?”
他只能停止修炼闭口诀、回道:“我突然悟到祸从口出的道理,决定修炼闭口诀,你不用理我,我在修炼中。”
言毕他再次紧闭双唇,以此表达修炼的决心。
可永宁公主还在表达好奇:“红发女真的很美吗?”
他只能张嘴答道:“美丑之间自在人心,我看红发女挺奇怪的。”
他答非所问,可他真的感觉红发女挺奇怪,至于奇怪在哪却说不清楚。
识觉还处于对距离的判断上,对奇怪的事物没有深刻认识,谈不上认识到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