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彻的身材修长、相貌纯净、气质斯文,重要的是还会摔跤飞石头,永宁公主想扮成书生微服私访,身边的护卫没有比陈彻更合适的了。
唐仪建议、梁宽赞成、丁供奉支持,永宁公主勉为其难地接受这个建议。
于是陈彻头戴方巾、身穿青色文士服,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不时打开收起,他对折扇很陌生,需要熟悉一番。
陈彻扮演的书生惟妙惟肖,可永宁公主不给他好脸色,冷着脸斜眼看看玩着折扇的陈彻、冷冷问道:“没用过?”
刷、陈彻展开手中的折扇犹如孔雀开屏,刷、再现孔雀收屏手法,淡淡回道:“摆弄两下就能明白的物品,有何难度?”
永宁公主看看这双修长的手,不得不肯定一件事,这小子的学习速度确实快。
两人从客店的小门走出,后面远远跟着唐仪、梁宽以及十余名内侍护卫,两批人间隔三十余米的距离往闹事走去。
杨城以蚕丝出名,纺织业非常发达,是大成王朝的三大丝绸、棉布生产基地。
借着这个优势,杨城人大力发展商业经济,街市上店铺林立、人来人往,晚间更有湖边夜市热闹之地。
杨湖景色非常有名,湖边夜市紧靠杨湖,品尝小吃观赏夜景吸引了永宁公主。
她给陈彻将功赎罪的机会,“给你一个机会,请本位去夜市品尝小吃。”
能够邀请公主品尝小吃,对无数人来说都是一件荣耀,可陈彻竟然回道:“我没钱。”
永宁公主诧异,他怀里揣着三百两银票竟然说没钱。
可他有正当理由:“我的所有收入必须上交我娘,我想花钱必须经我娘同意,三百两银票虽然揣在我怀里,实际是我娘的,能不能花需要我娘的批准,这么吧、殿下派出一匹快马进京问我娘一声如何?”
永宁公主咬牙,她没见过这么抠的人。
可两人站在路边相互瞪眼不是办法,后边的唐仪、梁宽等人诧异的看着这边,周边的行人竟也站住脚看着他俩。
永宁公主的相貌、气质本来脱俗出尘,身着文士服饰更衬托一股柔弱的秀美,她站在路边瞪着文雅小子,而文雅小子一脸的无奈,这副景象让人好奇。
永宁公主很生气,可周边环境却让她必须尽快解决问题,她没有带钱的习惯,又不想暴露唐仪、梁宽等人,只能说道:“算你借本位的。”
陈彻这回点头了、强调一句:“两成利。”
永宁公主的一只手悠地一下放在腰带上,陈彻的目光立刻看向这条腰带,这是一条青色的玉带,环扣相连之处构成一只展翅的青鸾。
陈彻嘟囔一句:“像是一柄软剑。”
永宁公主立刻放手、回道:“胡说八道,就两成利。”
“成交...”陈彻高兴地叫道,忘了玉带的事。
两人收回目光一起走进路边的钱庄,陈彻提出二十五两纹银、顺便提醒一句:“这二十五两银子是我借给你的,你要还我三十两银子才对。”
陈彻的言语有刺激永宁公主之嫌,她再次抬手握住腰带。
陈彻的目光立刻看向她的这只手、嘴里说道:“一生气就想拔剑,这个习惯很不好,知不知道有句话说的好:‘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为勇也。’何况没见辱就想拔剑?而且你跟我这个小樵夫置什么气啊?差五两银子吗?”
永宁公主当然不差五两银子了,五万两都不差,她差一句话:“这句话又是那个高人说的?”
陈彻诧异地反问:“什么话?”
永宁公主吸口气心平气和地说道:“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为勇也。”
陈彻诧异地问道:“谁说的?”
“你。”永宁公主的语气怒气冲冲。
可陈彻坚决否定,“你肯定听差了,我说的是,你跟我这个小樵夫置什么气啊?不就是五两银子吗?你差吗?肯定不差,可我是真差啊,我跟你说,我真的很穷,去年‘三十’,我和我娘只能包两个菜包子当饺子......”
陈彻说话真磨叽,一路絮絮叨叨,永宁公主决定两耳不闻磨叽声、转眼四望夜市景。
湖边夜市占地三里地左右,没有上京的三大夜市大,各类小吃也没有上京夜市的品种繁多,多是海鲜之类。
灯火通明的湖边夜市将偌大的杨湖映照得漆黑一片,纵然明亮的月光也无法拯救杨湖的夜景,品尝小吃观赏湖光潋滟碧水清波的景象,只是一个美好传说。
但这里的人很多,各类海鲜小吃让永宁公主食指大动。
两人找到一张小桌相对坐下,点了五只螃蟹、两盘扇贝和大虾。
永宁公主优雅的拿起蟹钳,见陈彻掰开蟹壳,用筷子拨除蟹腮等不能食用的部分,用汤匙挖起蟹肉送进嘴里。
陈彻娴熟的吃法让她奇怪、问道:“以前吃过螃蟹?”
“没有...”陈彻喔呦几口咽下嘴里的蟹肉、回道:“我会观察。”
永宁公主转头望望周边,邻桌的男人正在细致的拨除蟹腮,知道陈彻现学现做。
回过头继续使用蟹钳细致的剔出蟹肉送进嘴里,听陈彻悄声说道:“吃快点,有两个家伙一直关注你,他们这时离开一定找人去了。”
永宁公主淡然问道:“你怕了?”
陈彻也是淡然回道:“不是怕的问题,食物不能浪费。”
他说着又掰开一只螃蟹,用汤匙挖起蟹肉送进嘴里,一边吃一边倾听周边客人的谈话:
“听说琴剑无双慕随风被雷劈了。”
“这小子特能装,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哎、我听说他在永宁公主面前舞剑才被劈的。”
“不对啊、他不是与吴州才女吴婉好吗?”
“吴婉是才女,永宁公主可是天家之女!”
“哼、薄情寡义之徒。”
议论声让陈彻淡淡一笑,知道高洌出手了。
永宁公主轻哼一声,她知道消息的来源,见陈彻淡淡一笑将矛头指向他:“幸灾乐祸?”
“关我何事?”陈彻回道,端起酒盅喝口酒继续说道:“吃海鲜喝点白酒。”
永宁公主轻哼一声端起酒盅,见陈彻将酒盅递来微微一怔、听他说道:“祝我俩合作愉快。”
陈彻竟想趁机明确合作关系,永宁公主当然不愿意、纠正他的错误,“在侦破襄城侯遇刺一案中我俩是合作关系,平时你还是本位的右护卫,谨记你的职责。”
陈彻愕然,永宁公主竟然说话不算数?
永宁公主当然不承认、认真给他分析:“你已加入御直卫成为正式的守阙进勇副尉,效忠皇帝为公主尽忠是你的天职,出于对你的欣赏,本位答应在襄城侯遇刺一案中充分发挥你的作用,本位是不是很仁慈?是不是你的明主?”
陈彻发现自己被套住了、连忙说道:“有个问题...”
永宁公主打断他的话,“应该是两个问题,本位临走前专程拜访了平安道长,道长会全力治疗你娘的疾病;第二个问题是小灰,本位逼你了吗?没有吧?像本位这样的明主去哪找去?你应该感谢上天才对。”
陈彻发现不对,按这个说法,他应对永宁公主三跪九叩才对,他是自由人、有些话必须说清楚。
正要反驳却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声,回头看去,只见一帮人大摇大摆的往这边走来。
见此情景陈彻暗叹一声,吃不着第三只螃蟹就是浪费。
但这个问题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没时间与永宁公主进行论证了。
今晚不说清楚,以永宁公主的个性,明天就会以主公的面目出现。
而以他的个性这句话不说不行,起身走到永宁公主身边护住她,忙里偷闲也要说句话:“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