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凌觉预想的一般,她们的甜品品牌上线后,平台上反响火爆,丝毫没有受到竞品的影响,可谓是一炮而红,现在正值年底购物节大促,她们的预定订单更是直接冲上品类销售榜的榜首。
这个结果太让人惊喜,饶是凌觉这个专业人士也没有想到,消费者的信任和热情给了她们极大的信心,一贯走稳妥路线的荆芥,这一次也决定豪气地赌一把,直接在工厂下了一笔大单,因为以往总有客人说她们的东西太难买,所以这次她想要备足货,不负大家的期待,让想买的人都能买到。
然而上头的时候有多踌躇满志,签了合同冷静下来后就有多忧心忡忡,她们的产品都是短保质期,也就意味着销售期很短,如果不能在一定时间内销售出去的话,只有扔垃圾桶的命。
亚历山大啊!
回来的路上,荆芥一直愁眉苦脸,凌觉从旁揶揄她,“我一个平头老百姓都不怕,你一个豪门媳妇担心什么?”
荆芥扬起脸,十分不认同她的观点,“你的钱都是你自己挣来的,我花的可都是别人的钱,怎么能一样?”
这话凌觉还真没法反驳,因为她始终认为不管在何种情况下,女人都需要保持经济独立,不过这点钱对于沈家来说实在九牛一毛都不到。
“你与其在这人担心钱的问题,不如早点让沈董抱上重孙子,到时候他老人家一高兴,你想要多少没有。”凌觉边说边朝她挤眉弄眼。
荆芥无奈抿起唇,转回头不想搭理她,可听她提到孩子的问题,倒让她想起另一件心烦的事。
医生说她的情况至少要半年后身体彻底恢复好,才能考虑备孕的问题,所以生孩子这事暂时急不来,可沈星临也不知道是理解有误还是怎么回事,到他那儿直接变成禁欲了。
复查的时候她特意厚着脸皮当他的面问过医生,可这家伙就跟没听见似的,回来之后一点表示都没有,早知道这样她就不问了,丢脸死了!
凌觉瞧她咬着嘴唇,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想什么呢?说起生孩子,这就忍不住回味起来了?”
回味个大头鬼!荆芥没好气地斜她一眼,忽地想起眼前这位可是个身经百战的“老师”。
凌觉听完,很乐意地指点了几句,“你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你家那位怕是还没有回过味儿来呢,估计现在瞅你都跟玻璃做的似的,当然不敢上手,不过这事也不难解决,等姐姐送你几件法器,必定把他治得服服帖帖的。”
荆芥打量她眼角暧昧不明的笑意,心里头莫名有点发虚。
几家欢喜几家忧。
薛桐桐目睹着荆芥的新品牌在极短的时间内起飞,心里一万个不高兴和不服气,加上这次平台促销,他们的预订量更是差到不忍直视。
看着排在榜首遥遥领先的对手,薛桐桐内心的愤怒值直接拉满,她给管理团队下了死命令,这次的大促活动无论如何必须要压过她们。
会议室里,项目负责人瞄了眼老板的脸色,心里默默捏一把汗,“我们已经让工厂对照她们的口味调整了产品配方,但是这样做的话成本也会高出一截,这份促销方案是基于目前的情况,把各项成本都压到最低后,我们能给出的最大优惠力度。”
……
薛桐桐看着报告上的几组对比数据,一下子想起昨晚郝信嘲笑她抠抠搜搜的话。
“打价格战决不能心疼钱,小打小闹便宜个几块钱无关痛痒,要做就要做到极致,打到对手毫无反击的能力,否则就是白花钱,不如不做。”
想着郝信这番话,薛桐桐的眼底闪过一丝决然的精光,“现在的价格再低30%。”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薛桐桐,倒吸一口凉气。
不等其他人发声,叶晴先坐不住了,“再低可就是赔本赚吆喝了。”
当初她答应合作是奔着赚钱来的,可不是砸钱让她与人争一口气,薛桐桐什么背景她早就清楚,但是对方有钱有资源,现成的顺风车不坐白不坐,至于其他的,她一概不掺合。
薛桐桐不动声色,语气坦然且笃定,“你放心,亏的部分我来补。”
叶晴微微耸了耸肩,既然不用她掏钱,她也乐得看场好戏。
*
活动当天,所有人严阵以待,荆芥也赶来现场同大家一起,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她们的想要的东风迟迟没有出现,她们这一场的准备工作,方方面面都比之前预定的那一场要更充分,同时也吸取了粉丝的意见做了很多改进,并且提前预热了这么多天,又在买了推流的情况下,居然在线人数和订单量只与上一场持平。
凌觉直觉哪里出了问题,并且不是她们的问题。
挂了电话,她一脸凝重地找到荆芥和刘翼,“沐童甜品那边搞了波大的,现在流量都被他们抢去了,不仅是我们,还有其他品牌。”
闻言,刘翼立马搜索对方的直播间,点进去一看,果然在线人数是她们的几倍,再点开商品链接,不禁瞪大眼睛,愤愤不平道:“你们看,他们的产品组合完全是对照着我们来的,并且价格全都比我们低了至少有三分之一。”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就是冲着她们一家来的,还是以这种不计成本、不计代价的方式,并且对方直播间里的话术,翻来覆去地暗示与她们的品质无差,在低价的诱惑下大多数人必然会选择更实惠的一方,毕竟有情怀的消费者是极少数。
凌觉微微勾唇,哼笑一声,“想不到一个小三还挺有魄力。”这种伤敌800自损1000 的手段,她可做不来,但她敬佩每一个舍身做慈善的勇士。
刘翼又急又气,“凌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夸别人!”
“你慌什么,看看荆芥多淡定。”凌觉说完,话头对向荆芥,“你怎么想的?我们跟进吗?”她没本事不代表别人没本事。
“不跟。”荆芥答得干脆,“如果我们跟了,说不定他们还会继续降,这种恶意低价竞争是没有底线的,更加没有意义,我们不能被人家牵着鼻子走,而且一旦破价了,也没法向之前预定的客户交代。”
凌觉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刘翼也觉得荆芥说的没错,但是,“那我们的货怎么办?”
荆芥想了下,“让工厂按照订单继续做,卖不出去的部分送去孤儿院、敬老院,或者环卫工人,就当作是做公益了。”
目前看也只能这么做了,至少比那些宁可倒掉牛奶的资本家好。
“既然有人主动把羊毛送到手边了,不薅岂不是对不起人家,我也凑个热闹下一单。”
刘翼正郁闷着,听到凌觉竟要给对方冲销量,伸手要去抢她的手机。
凌觉闪身躲开,“你先别急,听我说,你比我了解产品,你算算他们这一单要亏多少钱?”
刘翼想了想,说出一个大致的数字。
“所以说嘛,他们卖得越多就赔得越多,众人拾柴火焰高,那我不得拾把柴嘛!”凌觉说着朝她眨了眨眼。
刘翼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掏出手机差点也要跟着下单,转念一想,还是接受不了这种长他人志气得行为。
另一边的直播间里,薛桐桐看着电脑屏幕上不断上涨的数字,脸上终于展现出满意的笑容,再听到工作人员说他们已经冲到实时榜的第一名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痛快和得意,这一次她不仅把荆芥踩在脚下,更是让所有的竞争对手都见识到她的手段,她薛桐桐可不是好惹的!
然而一旁的项目负责人,眉眼间却透出一股隐隐的不安,因为他已经不敢计算这些订单要亏多少钱了。
*
交代完工作,荆芥先走了。
刚到家,刘翼发来一条消息。
【荆芥,一直给我们刷嘉年华的人不会是你老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