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还说得豪情壮志的人,今天……
着凉发烧了。
云闲鹤将自己这次的倒下归咎为=吃完热乎的直接跑到户外吹风+用脑过度。
双重影响下的致命打击。
“光先生,我觉得我有必要证明自己没有这么弱。”
“哈依哈依——午饭想吃点什么?”
“……虾米粥加煎饺?”
“好,闲鹤趁机睡一会吧,午饭好了我会叫你的。”
脑袋晕乎乎的云某人吸了下鼻子,感觉自己还可以挣扎一下。
比如搬到楼下外廊那里躺着晒太阳之类的。
“如果再受凉加重病情的话,闲鹤就不得不去医院了。”
“……”
某个跃跃欲试的勇者撤回了一条腿。
诸伏景光将拧到半干的湿毛巾搭在云闲鹤的额头上,又给对方仔细的掖好被角才离开。
正在躺在被子里的云闲鹤咕涌了一下,发现自己无事可做、百无聊赖的开始烦天道:
‘我好无聊。’
正在小黑屋里试图更改程序结果没成功的小天道薅掉了一把头发。
[…云先生,柯南就在你家外面。]
“哈??!”
叮咚——
门铃响的那一刻云闲鹤噌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蹑手蹑脚的跑到窗户旁向下打量。
“还真是…柯南今天怎么闲到来找我了?总不能是我家里发生命案吧哈哈…”
云闲鹤虚着眼睛吐槽了一句。
在看到诸伏景光开门把柯南迎进来后暗道一声糟糕,连忙跑回床上老实躺好。
刚把湿毛巾斜着搭到脑袋上,就听到外面两人上楼的脚步声,夹杂着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闲鹤生病了…应该还没睡着…”
“……那家伙的抵抗力也太差了……”
他不是他没有,他可以一个人单挑四十个!
叩叩、
“闲鹤,柯南来找你了。”
“进。”
在听到云闲鹤那浓重的鼻音时,柯南就知道这次邀请大半是没办法了。
“森谷帝二?第二?为什么不叫第一?好奇怪的名字…光先生知道这个人吗?”
“我记得是一位很有名的建筑师。”
“哦——”
完全没听过呢。
涉及到知识盲区的云闲鹤吸了下鼻子,虚着眼睛看向柯南:
“你觉得我像是那种喜欢去参见不认识的人举办的下午茶的人吗?而且就算是认识的人办得,一但那场宴会上不认识的人多,我也不会太想去呢。”
要一直有礼貌的假笑一下午哎,好累的。
“还以为你会想跟我一起去。嘛,不过还是等你病好了再说吧。”
柯南半月眼的笑了两声,不知道是不是在笑话云闲鹤这三天两头就生病的体质。
云闲鹤朝他翻了个白眼,哆哆嗦嗦的从被窝里伸出自己的手,挂在柯南身上:
“小心我半夜去梦里找你……”
“咦——闲鹤哥你不要吓唬人啊。”
“哈哈、咳咳咳!给我点水…”
“……”
闲聊了一会看出云闲鹤有些精神不济的柯南起身告辞。
又剩一个人躺在床上的云闲鹤打了个长哈切,翻身把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
等醒了再去查那个叫森谷帝二的人吧。
·
【“阿云,该走了哦。”】
睡梦中的勇者皱了皱眉,费力的睁开眼睛。
阳光在青年米金色的发丝上跳跃,那双青蓝色的眸子在看到他睁眼的一瞬间弯起,话音的尾调微微上扬着:
“起床了阿云,再不走的话,日落前可就出不了「失予平原」了。”
云闲鹤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半晌才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太阳?”
“嗯?怎么了?你怎么看起来呆呆的?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云闲鹤刚想摇头,旁边就有一只微凉的手轻搭到了他的额头上。
“阿鹤你是不是晒昏头了?”
“……晒昏头的是幽灵你吧,捂得那么厚也不嫌热。”
“魔法师是不会中暑的。”
太阳略显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两人,从芥子空间里拿出那柄比他还高的大魔法杖:
“好了好了,来,集体治疗——”
“嗯?有人生病了?”
“没,只是为了接下来的路程各位能更有精神一些。”
听到这话的棉花了然的点了点头。
一旁正在勘测方向的引导者先生显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伸手逐次摸了摸幽灵和勇者的额头。
“还好。”
“石头叔,快过来啊。”
“哎!来了来了!”
被五人包围在中间的云闲鹤眨了眨眼,好像还没有回神。
他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太阳将魔法杖杵在地上,低垂着眉眼吟唱了一大段的咒语。
金色的符文飘荡着升起,环绕在对方身周。
“「风」”
呼——
头顶的树叶逐渐发出沙沙声,有不知名的花瓣从远处飘来落到了勇者的肩膀、发梢上,撕扯着带走众人身上的暑气。
云闲鹤眯着眼,感受着顺着风进到身体内的治疗魔法,幽幽的出了一口气。
“谢谢太阳,话说你会不会累?”
“没事,「风」的群体治疗量最低,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小意思。”
一旁的某个魔法师跃跃欲试。
他觉得自己刚才应该是看明白治愈魔法的引导波动和精神力走向了!
一眼就看出对方想干什么的太阳收了魔法杖,叉腰道:
“不要随便学,上次幽灵你召唤来的龙卷风摧毁了半个「冥雾森林」。”
“咳、好。”
默默看着幽灵将指挥棒收回去的棉花有些无奈:
“真是的……你一个战斗法师为什么总是对治愈法师的魔法那么好奇啊,卷轴都不一样。”
“棉花你不懂,学无止境。更何况我可是天才,应该两个都能学会才对。”
幽灵振振有词,周围人哄笑了一声,倒是没有人否定他的话。
引导者先生和石头叔同时拍了拍幽灵的肩膀。
先生:“加油。”
石头叔:“老子看好你,不过下次玩的时候说一声,我可不想再被吹飞了。”
“石头叔!”
“哈哈哈哈!”
坐在树下的云闲鹤看着嬉笑打闹的几人,跟着笑了起来。
然而刚笑了两声,嗓子却像是被硬物卡住发出阵阵刺痛。
“咳咳、”
“?!阿云?你怎么了?”
少年狼狈的伸手捂住自己的嘴,他看着眼前神色担忧的五人,想要告诉他们自己没事。
但止不住的咳嗽将他的声音打的支离破碎。
狂风骤起,天空变色。
感受着身上温度迅速下降的云闲鹤挣扎着睁开眼睛,却见远处大片的乌云压境。
淅淅沥沥的雨线落下,夹杂着谁人底浅的呼吸:
【“好痛、”】
【“呜呜呜…好痛啊……”】
【“石头叔、先生…阿云…”】
【“好疼啊…”】
别哭……别哭啊……
异色瞳一眨,浑身沾满血渍的勇者神情恍惚的站在废墟之上。
他朝着黑压压的天空慢慢伸出双手,似是想要抱一抱那个陨落的太阳。
【“阿云,杀了我。”】
抹掉他的灵魂,给予他真正的自由。
雨还在下,没有风。
勇者浑身冰冷的站在原地,听着耳边影影绰绰的哭喊。
他半举着的双臂微微收紧,似是像平日里一样环住了那个身形瘦弱的青年。
【“阿云、”】
他做不到。
【“阿云…”】
不要…
【“阿云。”】
“别哭……”
“闲鹤?闲鹤!醒一醒!”
上楼喊人吃饭的诸伏景光在看到云闲鹤满头冷汗的蜷缩在被子里时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喊了好几声,然而深陷梦魇的人没有半点反应。
直到看着云闲鹤哭着说出别哭两个字时,诸伏景光彻底忍不住了。
然而正当他想将对方抱起来去医院的时候,刚才还没有反应的少年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闲鹤?你醒了吗?!”
还被梦的余韵影响的云闲鹤大口的喘了几口气,泪眼婆娑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诸伏景光。
“闲鹤你现在情况不太好、…闲鹤?”
被抱住的诸伏景光身形僵硬,他能感受到云闲鹤埋进自己脖颈上湿漉漉的脸颊,以及那不容忽视的高温。
尚且以为自己在梦里的勇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明明是笑着的语气,却还带着哭腔的颤音:
“做噩梦了……石头叔,让太阳别哭了……”
似乎是因为诸伏景光没有回话,云闲鹤又皱着眉嘟囔了几句,最后甚至叮嘱道:
“石头叔你怎么瘦了?要好好吃饭啊…”
烧迷糊的人挣扎着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就软塌塌的倒回了床上。
诸伏景光连忙伸手去扶住云闲鹤,抬手试了一下对方额头上的温度,抱着人就下楼。
忙活了一下午,最后成功在病房外收到医生递过来的一大堆检查单和病例时,诸伏景光面色几乎可以用阴沉来形容了。
“情况就是这样,平时还要多注意一下。”
“…好。”
隔着门玻璃看着躺在床上睡得一点都不安稳的人,诸伏景光捏了捏鼻梁。
半晌后他幽幽的长叹了一口气,去盥洗室打水整了条湿毛巾回来给对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看着皱眉偏头躲过去的云闲鹤,诸伏景光短促的笑了一声,似是调侃:
“还说自己不弱?嗯?”
无人回话。
床上的少年抿唇蹙着眉心,即使是在梦里也下意识抗拒着医院的味道。
“……快点好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