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叛徒做的。”
听到琴酒这回答的云闲鹤挑了挑眉。
“叛徒能给你传正确的情报?”
闻言琴酒冷哼了一声。
知道又能听故事的云闲鹤耐心的等着,顺带扣下了扳机。
砰!
第五个弹孔出现在距离肩胛骨不远处的手臂位置。
云闲鹤从口袋里掏出琴酒刚才给的弹夹,用沾满鲜血的左手拽住了枪的一部分,强行将子弹上膛。
骨裂的声音随着机械的‘咔哒’响起,听得莫名让人觉得牙酸。
一众敌人看着从刚才开始到现在,一点疼痛反应都没有的云闲鹤,不免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至于被绑着的柯南等人则是有心无力。
云闲鹤甚至到现在都没有看向过他们一次,丝毫没有关心之类的意思,冷淡的很。
为什么、为什么不看他们?
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怒意,还是怕自己朝他们开枪?
又或者是说,不愿意面对?
为数不多清醒着的几人想不明白。
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将刚填满子弹的枪重新比划到那条伤痕累累的左臂上。
“你没有痛觉?”
“有啊。”
琴酒看着面不改色说出这话的人,怎么都不太相信。
毕竟对方目前看起来,除了脸色比一开始白了一点以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的勇者笑着说道:
“习惯了而已。”
好一句‘习惯’。
琴酒深深的看了云闲鹤一眼,愈发觉得这人就应该进他们酒厂。
简直是完美的杀手,完美的任务完成机。
“你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听到这话的琴酒哼笑了一声,将指尖还剩下一点的香烟扔在了地上。
星星点点的火花在落进血色的水洼中后发出滋滋声,好像是在灼烧着什么。
重新点上一根烟的Gin歪了歪脑袋:
“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砰!
朝自己胳膊上又开了一枪的人开口道:
“你说那个给你带情报的人变成了叛徒,为什么?”
“哼,人缺少什么就会越珍惜什么,越容易被迷住。真是个蠢货。”
讲到这里的琴酒骂了一句。
不知道是在说那个施恩的人,还是说那个被救赎了的人。
砰!
挑了个角度又给了自己手臂一枪的勇者长长的“哎——”了一声,突然有点好奇的问:
“该不会你们组织的代号成员,除了你、伏特加、苦艾酒以外,都死光了吧?”
“小鬼,知道的蛮多的嘛。那些黑衣人告诉你的?”
“你也说我们是合作关系,不是吗?”
砰!
四散的血液溅在了脸颊上。
云闲鹤似是有些懊恼的抬起拿枪的那只手擦了一把脸,小声吐槽道:
“这件衣服我今天刚穿啊……”
又报废一件衣服。
担心的就只有衣服吗?
琴酒看着似乎是打算将16发子弹都打在一条胳膊上的人,冷声道:
“顺着上一个弹孔穿过去的小把戏可不行。”
“呵,我还不至于玩不起。”
这么说着的云闲鹤再次朝自己手臂开了一枪。
每一发弹孔之间都有些许距离。
血肉模糊的手臂像是被强行撕扯开的玩偶,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
寻找着下一处位置的勇者似是无奈的耸了耸肩:
“要是你帮忙一会儿把我们送回去,我倒是不介意在我身上其他位置开几个洞。单手开车还是麻烦啊……”
“唔唔唔!!!”
“嘘——”
没有看向声音来源处的勇者抬手束在唇前,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少年轻勾了勾失色的唇瓣,语气格外温和:
“稍等,很快就能回家吃晚餐了。”
不、不是的!
他不是这个意思!
“还剩下7枪。”
这么说着的云闲鹤又朝着手臂连开了三枪,彻底清空第二个弹夹。
子弹壳叮叮当当的落在地上,莫名有些好听。
因为失血身体有些发冷的勇者这么想着。
一旁的琴酒冷眼看着,回头朝着人质堆里挣扎不已的松田阵平露出一个肆意、恶劣的笑容:
“看吧。”
是他赢了。
剩四枪。
云闲鹤以一个几乎别扭的姿势让那条几乎动不了的左臂帮了点小忙,成功的换上第三个弹夹后,上膛、开枪,一气呵成的动作。
他看向眼前似乎是在等着他结束这场行为的琴酒,浅笑着说道:
“还剩下三枪。你该不会以为我报废了一条手臂就打不过你了吧?嗯?”
“呵,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打上一架。
至少目前在boSS的监视下,琴酒还不至于直接跟云闲鹤动手。
对方身上有boSS非常重视、想要的东西。
这16枪,就当是他为那场浪漫之都旅行讨要的利息。
等以后……
“说起来,你是什么时候对安室动的手?”
“嗯?”
“就是打架啊。”
“今天凌晨。”
难得的好心情让琴酒很乐意配合一下云闲鹤。
得到答案的人点了点头,毫不留情的朝着自己的手臂又连开了两枪。
还剩下最后一枪。
“三天前你进行的清缴?”
“嗯。”
“那位卧底是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
见对方问的这么清楚,琴酒觉得有些怪异。
但是已经既定发生的事,就算对方问清楚又能做什么呢?
重新点上一支烟的酒厂top1隔着烟雾静静的看着云闲鹤,半晌后才回道:
“三天前的凌晨。”
得到答案的勇者满意的点了点头,朝着自己的手臂开了最后一枪。
血液滴滴答答的砸向地面,在脚边形成小型的水洼。
云闲鹤将还剩下三发子弹的手枪揣进口袋里,随后朝着琴酒笑了笑:
“现在我可以走了?帮我把人装上车怎么样?”
讨价还价,完全不把对方当外人。
听到这话的琴酒冷笑一声,扔掉手上还剩大半的香烟,侧身让开位置:
“能拿多少拿多少。”
带不走,可就不怪他了。
“啧,早知道搞一辆货车来,这么多人都塞进一辆车里多挤。”
勇者这么说着,随即第一次看向堆积在那里的一众人。
沾着血的手在抬起后又收了回来。
将指尖用力在裤线上擦了擦,确定没有血迹后,才抚上眼前人的脸颊。
葱白的指尖轻拭去对方眼角的泪珠,半躬下身的勇者看着呆愣的睁着眼睛流泪的诸伏景光,无奈的笑了笑:
“别怕,光先生,我来带你回家了。晚饭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