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理君,黄埔第五期毕业生,江湖人称追命太岁,但代力在内部给他取了一个更有意思的外号,唤作小豹子。
虽出生于书香门第,但此人从小喜爱武术,后来加入了刚刚成立的黄埔广州分校,毕业之后更是被代力看中,成为了首批特训班的成员。
从此之后,特务处第四组便多了一个冷酷无比的杀手组长,其出名便是因为极度的冷静。
别管是击杀日伪还是暗害进步人士,在做完之后他从来都不会逃离案发现场,而是就近找一个茶楼点上一杯茶,最好还是龙井,就那么在二百米之内的范围看着,直到搜查的人离开之后他才会走。
而真正让他出名的,还是当年在上海施行的瓷器计。
据传当年的民国晚期代总理唐绍仪有亲日倾向,上峰便下令让赵理君将其暗杀。
对于这个深居简出还有重兵护卫的家伙,想要来硬的是不可能的,所以赵理君便观察打听了他一个月。
在知道其最近衷心古玩之后,他便伪装成了一个古董商人,拿着一个真的青瓷上了门。
但当日他并未下手,青瓷只不过是投石问路的敲门砖而已,在摸查清楚了唐绍仪家中的情况之后,他又谎称手中有绝品汝窑,借此得到了下次进门的机会。
最终在数日之后,赵理君不仅成功暗杀了唐绍仪,甚至还将上次带过去的青瓷也给拿了回来。
从此,瓷器赵阎王爷这句话,便在上海租界的大街小巷中流传了开来。
只不过,这里并不是上海,而随着日军来到,面对这成山若海的鬼子兵,他这个阎王爷也不好使了。
刘艺舟虽然靠着和刘茂恩的关系,比他稍强上那么一些,但是真要说功绩,这些年也是没有的。
这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此刻再次在河南站的门口碰面,脚步都不由自主的停顿了下来。
“你们都先进去吧,我有些话要和赵兄说一下。”
刘艺舟挥挥手示意手下人进去,迈步就朝着赵理君这边走了过来。
而赵理君也让随从都先走,转身对着刘艺舟笑了笑。
“刘兄,这次站长匆忙把我们都召集过来,到底所为何事,能跟兄弟我透露一下吗?”
“哈哈,赵兄真是会开玩笑,如果连你都不知道的话,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呢?不过我想大概和之前的那事有关系吧。算算日子,重庆的专员也应该到了。”
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刘艺舟走到了赵理君身边,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容低声说道:“不过,我倒是的确得到了一些别的消息。那就是这次来的人里面有一位是你老兄的朋友,而且他们今天在会议上,好像还给了岳站长一些难堪。”
“这对咱们来说可能是个危险的信号,但同时说不准也是个机会啊,老兄你觉得如何呢?”
话音落到这里,刘艺舟留给赵理君一个玩味的笑容,而后便直接走了进去。
天津站是一盘散沙,而这河南站自然就更加的严峻了。
站长岳烛远是有一些身份关系的老人,虽然谈不上多么的要紧,但被安排在这里也算是封疆大吏了。
而刘艺舟的主要身份是游击司令部的司令长官,属于是一半的身份在军统这里,另一半的身份在军队那边,两边都能说得上话,但两边也都不太受待见。
再加上赵理君这么一个不得志的,被从上海撤退下来的八大金刚,这边的局势到底有多么水深火热,就只有他们内部的自己人知道。
而赵理君也听明白了刘艺舟的意思,随即收拾了一下表情,跟着走了进去。
这一次的任务是上面安排的,那自然要尽心竭力的去办好。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结果不能改变,又没有人说过程不能有变化!
如果照本宣科的去做,成功了,就是岳烛远一个人的功劳、
失败了,肯定会甩锅到他们身上,这样的结果对于刘艺舟或者赵理君来说都是不能接受的。
刘艺舟这番话的意思就是在提出结盟,别管双方之间有多大的矛盾,现在要做的就是联合起来利用重庆来的特派员,将岳烛远的身份地位给拉下来!
很快,这二人就一前一后的来到了会议室前。
“你们两位可真是大忙人啊,我让人去找了一下午,这天都快黑了你们才过来。来,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重庆来的贺远专员,这位是沈醉专员。”
“两位,这就是刘队长以及赵处长了。河南站能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这二位也算是居功甚位。”
岳烛远主动的给双方做起了介绍,脸上始终是带着淡然的笑容。
只不过他这话却怎么听起来,怎么都有一点阴阳怪气的意思在里面。
其实想想也是很正常的,岳烛远身为站长,今天在这里接待重庆来的专员,可是自己手下两个重要人物却没能过来。
这毫无疑问的是在打他的脸,让他面子上下不来台。
“岳站长就不用麻烦介绍了,刘队长和赵处长的名头,我在重庆的时候就早有耳闻,二位也是咱们军统的大英雄和老功臣了。”
贺远主动笑着走上了前去,分别对着二人伸手一握。
“二位应该也知道了,今晚咱们要去和地下党那边谈判吧?现在是下午五点十五分,约定好的时间是六点半。”
“在这之前我想咨询一下,二位是否有什么关于他们的把柄?知道得越多,咱们在谈判的时候所能掌握的主动权也就越大。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浪费了,务必在今晚商量个结果出来。”
话说到这里,贺远招呼着众人坐了下来。
可也就在刘艺舟和赵理君对视一眼,开口想要说些什么的这时候。
“贺兄,麻烦稍等一下。从这里去凤阳楼最多只要十分钟,所以请给我点时间,我想就另外一件事先说一下。”
沈醉说着话突然站了起来,并从口袋里将一张照片拍在了桌子上。
“岳站长,你能解释一下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