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雪城的冷是刺骨的寒意，路上来往行人很少，两人各怀心事，不紧不慢的走着，过了一会，陆柯问道：“师妹，你真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吗？”
说着，他脸色一变，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除了晕传送阵那种晕。”
“师兄你看，我真的很健康。”为了证明自己没撒谎，陈嘉月还原地蹦哒了几下，刚好将雪水溅到了陆柯雪白的衣衫上。
“咦，师兄你衣服怎么脏了？”陈嘉月蹦哒完，惊讶地看向陆柯，默默离他远了一些。
陆柯：“……”
“没事。”陆柯依旧一副好师兄的模样，关心道：“丹药你收起来了？没弄丢吧？”
“都在我口袋里呢！”陈嘉月指着鼓鼓囊囊的口袋，抬头望见二楼悬浮店铺上的妖兽铺子，扯着他的袖子飞身而去：“快来，这是青云宗的铺子。”
青云宗坐落在十万大山深处，十万大山妖兽众多，趁着地理优势，青云宗在央城开设了不少收购、售卖妖兽的铺子，赚得盆丰钵满，甚至开起了连锁店，将十万大山的妖兽运送到其他洲售卖。
陈嘉月看着整条巷子的店铺都挂青云宗旗帜，一时有些感慨：“宗门，真有钱。”
虽然她如今也很有钱。
“师父说的真没错，生意确实冷清。”陆柯打量了一圈，青云宗店铺所在的整整一条街，居然无一客户出没。
陈嘉月也注意到了，指着就近店铺：“我们先进去打探一下。”
两人身着常服，掌柜还以为终于有客户来了，急忙迎了过来：“二位是来售卖妖兽的？还是购买妖兽的？我们这里妖兽皮毛、妖兽筋骨，全都是从央城刚运送来的，新鲜的很。”
“都不是。”陈嘉月出示内门弟子身份令牌：“我们是奉师门之命，前来调查店铺的。”
“调查…店铺，两位师叔，我们家店铺账目可都是没问题的，我算了很多遍。”掌柜脸色瞬变，莫不是自己上年做假账被发现了？
陈嘉月看他那紧张样，瞬间就明白他的小心思了。不过这并不稀奇，哪怕是在前世，也会存在一些员工私吞营业额之事。
“那就把账本拿来看看吧。”陆柯更是看透一切，作为执法堂副堂主，他更是能看人眼色。
“这些都是，二位要从哪本看起？”掌柜眼神飘忽。
陆柯没理他，一个店铺掌柜这般的小人物，根本不配同他说话。他抽了本最近的账单，一目十行看了起来。
修真之人各方面都有所提升，看书也很快，陈嘉月只稍稍一瞥就看出掌柜有些地方做了假账，但并不多，总体来说，还是生意差，特别是同上年形成鲜明对比。
她还没说话，陆柯已经将账本甩了出去：“做假账！你是离开青云宗太久了，忘记青云宗律法了吗？”
这些店铺管理者同元枢洲各大城池城主一样，曾经都是青云宗弟子，因为各种原因，自愿或者被迫外派下来。
陆柯是金丹期修士，像掌柜这般外派到凌洲管理店铺的弟子，大都是难以突破到筑基境界的外门弟子，法力低微。
金丹修士一怒，直接就将他镇压倒地。
同样，陆柯的金丹威压也对筑基期的陈嘉月有效。威压可以只对指定人群释放，但陆柯并未如此，陈嘉月和掌柜一同受到波及。
陈嘉月挑了挑眉，陆柯这是在刁难她？
她从袖口摸出紫阳给的灵器，直接接住这道威压，并将威压反弹了回去。
陆柯没做准备，猝不及防被自己威压袭击到，一连后退好几步，直到靠到柜子上才停了下来。
哐当。
柜子倒地，里面置放的妖兽皮毛、妖丹等也跟着落地。
“全都破了，不能用了。”陈嘉月捡起一块皮毛，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师兄，你可得赔钱。”
“我知道。”陆柯咬牙切齿，他不能对罪魁祸首陈嘉月发火，只能抬眼看向蜷缩在角落里的掌柜，将怒火全部发泄在他身上：“宗门为你们提供修炼资源，提供工作岗位，结果你们呢，私吞公款，做假账，甚至惊动了掌门长老，该当何罪？”
掌柜跪了下去：“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还望师叔饶命。我上有老下有小，养活全家压力大，店铺生意却一天不如一天，我的工资也大打折扣，我真的是不得已才为之。”
“我发誓，我真的只贪了一点点。”
“一点点？”陆柯厉色：“一点点能惊动上层？你们这整条街的店铺都是勾搭好了？”
陈嘉月越听越不对劲，掌柜是做了假账不错，但陆柯在颠倒因果，他在把商铺业绩变差的事推脱给掌柜做假。
“别紧张，我们是来调查店铺业绩变差原因，不是为假账而来。”
陈嘉月突然开口，陆柯不满地瞪了她一眼，终究是没说什么。
陈嘉月冲掌柜温柔一笑，缓解他的紧张：“假账不是什么大事，现在将功赎罪还来得及。你好好想想，这一两年，剑雪城发生了什么变化？或者是否有人对我们青云宗店铺进行了诋毁，影响了业绩？”
“师叔明智！店铺业绩变差真的不是我们导致的。”掌柜朝陈嘉月一连磕了几个响头。
他被陆柯吓得不浅，如今听到陈嘉月的话，犹如见到了救世主般知无不言。
“剑雪城天气不好，除了天剑宗修士和陆家人，很少有其他宗门修士前来。所以在剑雪城我们主要做的还是和央城一样收购妖兽尸体、妖丹的生意，再把这些妖兽材料运往其他大洲赚取利润差。”
“整个横楚大陆百分之八十的冰系妖兽都在荼灵雪山，虽然荼灵雪山气候严寒、地势险峻，但是赚的也多，还是能吸引一波散修前来拼命。但最近荼灵雪山封山了，陆家不让进了，我们也做不下去收购妖兽生意了。”
“那也不至于这般冷清，一个来买的人都没有。”陆柯挑刺。
掌柜面露难色：“为了吸引客人，价格降低，店铺重新装修，我们什么手段都做了，我们真的尽力了。”
“这样的话，怕是不能将功赎罪了。”陈嘉月笑笑：“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哪怕不确定的也行，万一就说对了呢？”
就连荼灵雪山封山之事都有风言风语传出，陈嘉月才不信，好好一个铺子，没有任何人物干扰，生意就这样不行了。
“倒也不是没有。”掌柜被逼急了：“我前些天在交易所寄拍时，听到有侍女说，他们交易所生意也少了许多，说都去地下黑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