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里,安静得很。骂累了的莫家人,开始默默流泪了,悲叹着,早知今日,还不如守在零壁凄苦度日,至少不会丢了命。
一位狱卒走进来,打开莫府的牢门,喊道:“侯雪莲,莫小林出来。”
侯雪莲一惊,她真的来救我了。
莫家两位嫂嫂立刻抓住狱卒问:“是不是皇上赦免我们了?我们都可以回去了吗?”
狱卒厌烦的甩开了手:“只有侯雪莲和莫小林。”
侯雪莲带着莫小林小心翼翼的走出牢房,莫清在后面喊了一句:“雪莲。对不起。”
侯雪莲停住了,扭过头,看着懊恼的莫清,道:“不用说对不起。我无所谓。
好在上天有眼,知道我是无辜的。
既然你深爱高初曦,和那个私生子,那我祝你们在地下,团团圆圆,幸福美满。
至于小林,我会给他改姓,永远不会告诉他爹爹是谁。
我们侯府虽然没有权,但是有钱,你放心,我和小林,会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莫清羞愧的低下了头,实话说,不是被权势蒙蔽了双眼,候雪莲是最理想的妻子。
她深爱莫清,出生大户人家,却单纯善良。
对待莫府的所有人,都是很和悦的,而且从不把钱财放在眼里,对下人的赏钱都是出手大方。
偏偏这么好的女人,莫清随意的摧残她,欺负她。候雪莲对莫府也失望至极。
莫母愤怒的喊着:“莫家就这么一个根了,你怎么能改姓,他是我们莫家的人。”
侯雪莲微微一笑:“莫家,太丢人了,我怕小林以后会抬不起头来,还是改吧。虽然侯家也不是大富大贵,至少不做丧良心的事。”
说完,还特意看看高初曦道:“高初曦,真羡慕你和莫清伟大的爱情,只是要用孩子陪葬,有些残忍了。
祝你和莫清在地底下幸福恩爱,一家三口好好团圆吧。我走了。。。。”
说完,侯雪莲抬头,牵着小林的手说:“小林,娘给我做红烧肉吃,好不好?”
小林高兴的拍手:“好,好。”
赵俊看着小林走了,问高初曦:“娘,我也要出去,我也要吃红烧肉。父皇最喜欢我了,为何把我关在这里,父皇什么时候来接我?”
高初曦悲哀的看着赵俊,此时,她真的后悔了,这一生,她都做了什么啊?
害死父亲,害死儿子,居然就是为了所谓的爱情和权力,可笑,可笑至极啊!
高涛涛真是怕了廖天明,她不再要半夏进宫治疗,而是让沈院使开药方。
高涛涛也寸步不离的守着赵顼,她就不相信,廖天明还能有通天的本事。
有高涛涛的亲自照顾,赵顼一天比一天好,他已经能吃一小碗稀饭了。
这日,沈院使送来了汤药,高涛涛接过来,说:“我来喂。”
沈院使看看高涛涛,脸色凝重,最后转身走了。
赵顼一边喝药一边问:“母后,为何没有大臣来请安?”
高涛涛苦笑:“母后不让他们进来。皇上要好好休息,等身体康复了,再见也不迟。”
其实大臣都被堵在宫外。
赵顼又问:“吴王为什么也不来?”
高涛涛安慰道:“吴王也是这个病,怕他害怕,母后不让他来。”
赵顼笑笑:“母后还是偏心弟弟。”
高涛涛用手绢给赵顼擦去嘴角的药渍:“母后更爱你。你是皇上,我总不能像对弟弟一样吧?
弟弟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撒个娇也没有关系,皇上可就不行了,大臣见了,威严何在?”
赵顼笑着:“我也要跟母后撒娇。”
高涛涛慌忙答应:“好,好,撒娇撒娇。你和弟弟都是母后的好孩子。”
赵顼眼睛有些疲累:“母后,儿子好累,想睡觉了。母后,给我盖被子,好冷啊。”
高涛涛猛地一惊,她伸手去摸赵顼,他的身体,为什么那么凉?
高涛涛急了,对外喊着:“小卓子,喊太医,沈院使。。。。。”
赵顼虚弱的抓住高涛涛:“娘,我要娶跳跳。。。。。”
说完,手一松,高涛涛再看,赵顼已经没有气息了,高涛涛抓起手里的药碗,摔在地上,大声嘶吼:“廖天明,我要杀了你。。。。”
承乾殿里,跳跳与周沁夏坐在一起,两眼无神。
周沁夏找了一些话题:“密儿长大了,成熟了不少,还得谢谢廖大人。我爹也在城郊,这次怎么的,一家人也要在一起吃顿饭。”
跳跳厌厌的回答:“嗯。”
周沁夏看看跳跳:“后悔吗?”
跳跳笑笑:“以平以安要是误杀了,我才后悔。”
周沁夏叹了一口气:“你说人怎么会变得这么快?第一次见他,多阳光,多清纯。”
跳跳抹了一把泪:“他说,会一辈子爱我。娶你的时候,他还跟母后吵了一架。”
周沁夏笑道:“在王府,你欺负我,他也只帮你。”
说着,两人又沉默了。
赵顼不死,太多人要死。
周清月私自率兵进京,死罪。
赵密战后,没有返回西北,死罪。
廖天明围宫,死罪。
蔡攸参与劫持囚车,死罪。
以平以安逃回家,死罪。
跳跳端起茶水,想喝一口,缓解心情,突然,皇宫丧钟响起,跳跳的站起来,茶杯落地,摔得粉碎。
皇上赵顼因为得知高贵妃淫乱后宫,气血攻心,一口气没有上来,薨了。
皇太后因为悲伤过度,晕倒在床,无力主持后事。
现由皇后娘娘,枢密使廖天明,副枢密使蔡攸,韩彦,赵恪共同操办。
周清月率领五万士兵,赵密率领二十万士兵,扎营郊外,维护京城安全。
一切那么意外,又合情合理。
吴王赵灏飞奔到宝慈殿,见到高涛涛,质问道:“母后,皇上是不是廖天明害死的?”
高涛涛看看赵灏,摇摇头:“不是,皇上发病太急,来不及治疗,与廖天明无关。”
赵灏有点不相信:“我也是狂躁症,为何这么久了都没有事,哥哥发病就走了?”
高涛涛有气无力的说:“你想想,皇上疼爱的儿子,居然是大臣的私生子,换了谁不心疼?皇上经受不起打击,才一病不起的。”
赵灏有疑虑,可母后说得也合情合理。
高涛涛心里悲苦,赵顼已经死了,如果再对抗廖府,或许她也会死了。
这些年,赵顼所作所为,确实太伤廖府的心了,自作孽不可活啊。
公元1085年,赵顼在福宁殿去世,享年38岁 ,共在位18年,庙号神宗,葬于永裕陵。
元丰八年(1085年),赵佣改名赵煦,被立为太子,同年即位,年仅十岁,由祖母太皇太后高氏临朝听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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