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攸犹豫之际,廖天明可不犹豫,直接带领铁骑和周清月的五万大兵,进城围宫。蔡攸暗叹,我还是比廖天明差一步啊,差了魄力。
蔡攸以为廖天明的谋划和自己一样,逼退皇上,赵佣继位,谁知廖天明想要的,却是皇上薨逝。
蔡攸一下子转不回来了,弑君?他没有想过啊,可见廖天明对皇上多么的失望。
两人坐在茶室里,喝着丹琼泡的茶,聊着弑君的话题,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廖天明对蔡攸表示了感谢,蔡攸呵呵笑:“不知道你急什么,九天跑到京城,不要命了?可见你还是不信任我。”
廖天明打了蔡攸一拳:“我要是不信任你,还打什么金国,早就回来了。只是有些事,你不好出手,还得我来。”
廖天明说的是围宫之事,一切坏人让他做了,蔡攸干干净净,以后只负责扶持赵佣。
这一拳,比以前更有力度了,蔡攸捂着胸口:“廖大人这个力度,蔡攸受不起这一拳了。”
丹琼进来添水的时候,看到两人矫情得如重逢的恋人,气得扭头就出去了。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蔡攸的身上有廖天明的聪睿果敢,而廖天明的身上,也有蔡攸的柔和坚韧。
大局已定,皇上顺利薨逝,太皇太后听政,廖天明辞官,退居乡野。
而蔡攸,胜任宰相之职,辅助新帝。
廖天明离开了朝堂,可朝堂依然有他的势力。
一万铁骑,苏乙的五十万大军,还有跟随廖天明的官员,一股脑的,全部都给了蔡攸。
蔡攸有权有势,可他在廖天明面前,依然卑躬屈膝。
就说去繁楼吃饭吧,一个包厢八两银子,真黑啊,廖天明要去吃,蔡攸不肯去,八两银子,还不如给丹琼买个发簪呢。
廖天明说他请客,蔡攸才别扭的去了。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饭菜啊,难怪朝廷官员,都喜欢来繁楼聚餐。
只是吃完以后,一结账,138两银子,蔡攸吓得快要晕倒了:“不是,这么贵,够普通人家一年的衣食住行了。”
廖天明贱兮兮的说:“繁楼是我家的,我来吃,赚钱的人是我娘,我高兴,她也高兴,何乐而不为?再说了,我廖府就是钱多,下次再来。”
蔡攸眼睛冒绿光:“那以后我想吃了,就挂你的账上。”
廖天明宠溺的说:“你来吃,丹琼来吃,你同僚来吃,都挂我账上,如何?”
蔡攸舒心一笑:“有个土豪朋友,感觉就是不一样啊。吃喝玩乐,都不需要花钱。”
廖天明贼眉鼠眼的笑:“不如我们去百花楼听曲?”
蔡攸连连摆手:“这可不行,不花钱也不能去,我家丹琼会吞了我。”
廖天明叹道:“经过我娘调教出来的女子,个个都是母老虎。”
朝堂稳定,因为廖天明的胜利,给大宋带来了巨大的利益。
从此以后,再也不用进贡辽国和西夏岁币和绢帛,茶叶,食盐,粮食了。这可是大宋国库的一大笔开销啊。
同时,金国派使团,给大宋送来了金银财宝,表示两国友好相处,不生事端。
大宋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
廖天明回乡了,太皇太后赏了一大片土地,盖了一个蔡攸走也走不完的别苑。
每到休沐之时,蔡攸就要带着丹琼和儿子去别苑拜访廖天明。
无论廖天明多么嫌弃他的拜访,蔡攸坚持要去。
那么大的别苑,里面有鱼,有菜,有肉,全部都是自己种的养的,味道比繁楼的还好。
更重要的是,丹琼也喜欢来啊,去了别苑,就跟去了娘家一样,跟老夫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关于皇后娘娘的,关于皇上的,关于蔡府的,说上一天一夜也不重复。
偏偏老夫人又是喜欢听的,再加上廖府的姑奶奶,几人是越说越有精神,要是隔久了不去,老夫人还想得厉害。
而蔡攸来了,也不闲着,总是被廖天明拉到后山园去挖地。
挖累了,两人就在果树上摘几个果子,两人躺在树下,吃得津津有味。
而蔡攸的儿子,与以缘玩得可有劲了,上次两人偷摸去鱼塘抓鱼,差点没有淹死。
蔡攸躺在树下,看着蓝天白云,道:“廖大人果然是人精啊,人人都说你辞官可惜了,我看啊,你就是最聪明的。这种日子,谁不想过啊。”
廖天明躺在蔡攸身边,吃着甜甜的梨子:“不满蔡兄,我最喜欢的生活,就是现在这样。
年轻的时候,我最喜欢去苏州,老师过的就是田园生活。
苏州府衙的空地上,那是没有一块地是空着的,老师会种菜,种水果,还会种一块小麦。”
蔡攸不解的问:“种一小块小麦有何意义。”
廖天明看着天空,笑道:“老师每年都种,他说,他的小麦收成好,说明老百姓今年可以有个好收成。
如果他的小麦不饱满,胚皮多,老百姓今年就难过了。
他便会去找苏州城的商贾,哄着他们建个院子啊,或者是买块地,建个猪厂啊,还给他们一些好处。”
蔡攸更是不解:“为何?”
廖天明一笑:“商贾建房子,是不是需要木头,人工?建猪场是不是要工人?
老百姓收成不好,可以来帮商贾做工赚钱啊,如此一来,就算年成不好,老百姓也不至于饿肚子。”
蔡攸惊叹不已:“都说范公刚直不阿,每到一处,老百姓都欢喜雀跃,每离开一处,老百姓洒泪相送。这样的好官,越多越好啊。”
廖天明叹道:“我自小在老师门下读书,我的骨子里,刻着老师的思想。
可惜,他走的时候,我娘被高涛涛陷害,关进大狱,我回来救母亲,而老师走了。连四十九天的孝都没有守,唉。。。”
蔡攸安慰道:“范公不会怪你的。他要是在天之灵,能看到你传承了他的精神,肯定很高兴的。
当年攻打金国,很多人猜测你会与金国和谈,然后回来救儿子。可是你没有,依然坚守着把金国赶出大辽,也让大宋少了后患之忧啊。”
廖天明娇嗔的打了一下蔡攸:“京城不是有你嘛?你以为我是圣人啊,不是因为你,我肯定和谈了。”
啧啧啧,你们两个是男人啊,打来打去,要是丹琼看到了,又要吃醋的啊。
蔡攸:扶持赵佣十几年,协助他攻打西夏,取得大胜。
这一生坎坎坷坷,最终得以善终。晚年经常赖在廖天明的别苑,看星星和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