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甚至都没多看他们一眼,只是好好放下碗筷,起身站到凌望身后。
刘玉明从地上起来,用扇子指着凌望,“你是不是没听清楚,我说家父是明州知府刘大人。”
“听清楚了,你是刘文的儿子。”
凌望将碗里的肉片吃完,看向身边的李修思,“吃饱没,要不要再上点菜?”
李修思摇头,将锅里剩下的肉片捞进碗里,“吃饱了,感觉还没家里做的好吃。”
“那行,下次咱们在家吃。”
李修思点点头,“要有牛肉。”
凌望笑着道,“都行。”
那两人旁若无若地讨论着自己的话题,完全无视自己,刘玉明只觉得被气得火冒三丈。
“你敢纵容家仆打我,我要让我爹治你的罪。”
凌望终于将视线投了过去,微微笑道,“我还怕他不来呢。”
他说着站起来,和李修思一起往外走。
到门口的时候凌望回头看向蓝玉,“别出人命就行。”
他们才到楼下,雅间里就传出了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许雪风很识趣,此时正安抚着客人,也没让人往楼上去。
“大家不要担心,店大嘛,有人故意来砸场的。”
这种事生意场上多了去了,大家也都理解,倒也没大惊小怪,有人还安慰了许雪风几句。
“承蒙大家关照不忘楼生意,许某非常感觉,今日惠顾通通打七折。”
众人一阵欢腾,已经不在意楼上发生了什么了。
李修思和凌望走在街上,他回头看了一眼,担忧道,“明州知府刘文可是你的顶头上司,你打了他儿子……”
“怎么,怕影响我仕途啊?”
李修思难得没有发脾气,而是认真点了头。
凌望还以为他会跟以往一样呛自己几句,正想说几句俏皮话,结果李修思这么回答他反而有点不习惯。
想了一下,凌望道,“明州知府留不得,我只是一个小县令,也不能直接查他,朝廷也不会为了一个知府大动干戈。”
“但如果他先来惹我,那就不一样了。”
李修思不解道,“为何?”
“全安旸都知道我是断袖啊,刘玉明的公子对我图谋不轨,你说安旸百姓答不答应。”
听他这么说,李修思仔细想了一下,还是不接,“那又如何?”
“只要激起民愤就可以办他了,京城传来消息,玉州城恢复府城之位,我暂时代管。”
“所以我表面是一个小县令,但其实跟刘文差不多,而且不是还有我哥他们吗。”
李修思想了一下,这流氓小县令确实还没吃过亏,就点了点头。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凌望看向前面,一下跑出去,大声道,“等他爹来找我再说,现在先搞其他的。”
他到一个卖糖葫芦的老人跟前,拿下两串糖葫芦,摸出两个铜板递了过去。
那老人连连摆手,“您是陈大人吧,这钱老汉不能收。”
“有什么不敢收的,你卖我买,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就算是县令,也不能买东西不给钱吧。”
老汉将他的手推回去,“话虽如此,可是您是父母官,我们百姓爱戴你,不想收你的钱……”
“那好吧,我不买了。”凌望故作难受地叹了口气,“你不收钱,我不敢要。”
老汉一时之间为难起来,倒是旁边卖其他东西的小贩劝道,“哎呀大叔,咱们陈大人虽然没什么官架子,听差爷们常说大人有原则,你可就别勉强大人了。”
那人说完还朝凌望招呼道,“大人,快看看这糖人你喜不喜欢呢,我给你做一个。”
凌望一笑,指着刚刚跟上来的李修思,“照着他的模样弄一个。”
那小贩看了一眼,一下笑起来,“这不是李大夫吗,您等着。”
他说完就低头忙碌起来,还提醒道,“一个糖人一文钱。”
凌望摸出铜板给他,见卖糖葫芦的老汉已经看呆了,就笑着问道,“你这糖葫芦还卖不卖?”
他也不管人家答不答应,拿了糖葫芦后将钱望人手里一塞,转头将糖葫芦递给了李修思。
面人也捏好了,小贩笑着让他们下次再来。
大街上人来人往,李修思接过糖葫芦脸都红了,看了一眼凌望,却是不敢张口吃。
印象里这东西都是妇孺吃的零嘴,他一个大男人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凌望将糖人递给李修思,笑起来,“你别说,这还挺像的,那小贩手艺不错。”